第10章 苟且成奸
周一回校，穆曦摸底考試沒考好，多重壓力下，心情十分低沉。
高考倒計時寫在後面的黑板上，每個看到的人都很有壓力。
穆曦的後面坐著一個個子小小、臉蛋圓圓肉肉的姑娘，叫展小憐。
她天天戴著一副特大號黑框眼鏡，梳著標誌性的麻花辮，因為名字裡帶著諧音「粘」和「黏」，所以班裡的同學都叫她膠帶。
展小憐這妞聰明的人神共憤，上課從來不聽，常常在上課時間躲宿舍睡大覺，但考試一直都是年級前三名。
如果有人跟她打賭，她有本事能把成績控制在多少分的範圍之內。
因為從小體弱多病，別的小朋友去學校上學的時候，她就一個人在家自學，三年前她爸讓她參加高考，竟然考上了國內一所著名的名牌大學。
可以說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少女。
可她父母覺得她年紀太小，怕她不能適應大學生活，所以讓她從高中重讀，順便也鍛煉一下她的自理能力。
當然，展小憐重新讀高中，最大的愛好是看言情小說，劇情越火爆她看得越興奮，久而久之，班裡其他女同學也深受毒害，開始在業餘時間啃言情小說。
前兩天課間，穆曦見展小憐滿臉激動地捧著一本書看，就歪頭瞅了一眼，結果發現展小憐看的那一段內容讓人面紅耳赤，嚇得把書扔出老遠，心疼的展小憐差點跟穆曦拚命。
午飯時間，但是穆曦不想跟大部分爭搶打飯，浪費時間。
她此刻正和一道複雜的代數題做鬥爭，結果展小憐在後面拿筆戳她，她回頭一看，「膠帶，幹嘛呀？」
展小憐推了推大黑框眼鏡，一指窗外，「外面有人找。」
穆曦扭頭一看，一個沒見過的女生站在外面對她招手。
穆曦疑惑地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那女生點點頭，還對她笑了一下。
穆曦走出去問她，「有事嗎？你是誰啊？」
女生笑了一下，「你好，我是誰你不用問，但是我知道你是周少棠的女朋友。」
聽到周少棠這個名字，穆曦的臉色一下冷了下來。
這幾天她全身心都在穆香香身上，她已經快把周少棠這個人忘光了。
穆曦看著眼前的女生，開口：「你是他朋友，跟我又不是朋友。他要是有事，讓他自己會來找我！」
她倒要看看，周少棠還有什麼臉來找自己！
女生勾了勾唇角，「周少棠怕是沒有時間來找你了。他現在正陪著我們班花打胎呢。」
穆曦的臉色一下變了，全身的血液都往頭頂上涌。
打胎？
所以，那天被無意中接通的電話，並不是第一次？所以他是故意接通電話，讓自己聽到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的吧？
他怎麼能……怎麼這樣？
有一瞬間，穆曦像是做夢似的，覺得眼前的女生看起來都不真切。
她跟周少棠啊，從初中開始就認識，一直到高中……他們說好一起學習，一起進步，一起考軍校，說好大學畢業就結婚，他還答應讓穆曦帶著媽媽，一起建一個家……
後來呢？好像有什麼東西慢慢在變。
他們有了爭吵，有了分歧，鬧過分手，哭過也鬧過，但都撐了下來，眼看著就要勝利了，結果……
在穆曦最無助的時候，周少棠給了她致命一擊。
明明少年英俊的笑臉還在眼前晃動，明明他們在一起交談說話的迴音還在，怎麼就都變了呢？
真噁心！
「你不好奇那個女生是誰嗎？你們現在還沒正式分手吧？」女生笑眯眯地看著她，「你確定不去看看？就算分手，也要當面說清是不是？」
穆曦抿著嘴，沉思了一會兒才問：「他現在在哪？」
女生抿嘴一笑，「你要是找不到，我帶你去好了。」
穆曦回到教室把手裡的筆放進文具盒收好，垂著眼，一言不發。
展小憐從言情小說里抬頭，看著她：「傻妞，你去哪啊？」
穆曦說：「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穆曦跟著那女生一起坐車去了，最後在一家小診所跟前停下。
她心跳得厲害，甚至有種止步不前的衝動。
女生伸手一指前面，「已經到了，你先進去吧，我就不陪你了，進門拐個彎就是。」
說著，那個女生轉身跑了。
穆曦覺得全身一陣冷，一陣熱，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鼓起勇氣朝著那個巷子走去。
遠遠的，她就看到小走廊門口低頭坐著的人，他看起來有些憔悴，眼神沒有光，就像是經歷了九死一生的磨難。
一看到她，穆曦就想起電話里那對男女曖昧聲音。
她當然聽得出周少棠的聲音，他們那時候可真快活呀！
她剛要出聲，診所的門被人一把拉開，一個女生慢吞吞地走了出來，「大周……」
穆曦自己都不知為什麼，一閃身快速地躲開了。
她看著那個女孩的臉，突然想起來了，自己每次去找周少棠的時候，都會碰到這個女孩。
穆曦還知道她叫章寶貝，是很受男生歡迎的那種漂亮女孩。
穆曦記得她會友好地跟她打招呼，會很自然地調侃周少棠，會很有分寸卻又很親近地開玩笑，但他們看起來是那麼坦蕩。
原來背地裡早已苟且成奸。
穆曦遠遠地看著，章寶貝走得很慢，臉白得像鬼一樣，她平時很注重形象，但今天的形象都沒了。
她的腿好像不能抬高，周少棠抱著她上車，穩穩的，手一點都沒抖。
穆曦想起當初她要公主抱的時候，周少棠抱了一下就說抱不動。
可今天，她看到周少棠抱著章寶貝，走了好幾步都沒停，直接抱到了車上。
車開走了，穆曦追了兩步。
她看到章寶貝哭著抱住了周少棠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腿上不停地哭。
穆曦愣了一會，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伸手一摸眼淚，抬腳追了過去。
她攔了輛車，直接塞給他十塊錢，「叔叔，你跟上前面那個車行不行？別讓他們發現！」
司機只管賺錢，才不管那麼多事，平時他要帶四個人，一個人兩塊，今天一個人給十塊，直接開車跟了上去。
那輛車在沒多遠的一個居民區停了下來，周少棠付了錢，扶著章寶貝朝巷子里走，然後進了一個沒有大門的院子，裡面有一間打掃得很乾凈的房子，一看就是有準備的。
穆曦走進院子，在院子里聽到章寶貝在哭，而周少棠一直都沒有說話。
穆曦停在門口，破釜沉舟般地伸手，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那個小單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