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幕 異變開始
「我同你一起去。」
池野合上漫畫,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窗外。
「哦,哦。那就一起去吧。」
林稚魚愣了下,心想大佬估計是擔心他跑路,所以要隨時盯著他。
擦。
他確實有想過趁著出門,偷偷溜走,跑到他的另一個備用房子里。
戴上鴨舌帽和口罩,換了雙皮靴,林稚魚一手兩個垃圾袋地出了門。
他可不敢讓瘋犬幫他拿垃圾袋。
池野換回了那件黑色連帽衛衣,拉起帽子戴在頭上,同樣戴著口罩,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
滴。
電梯門打開,林稚魚低著頭走到角落,池野站在他身側。
電梯徐徐下降,然後停在了六樓,再次開門。
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的青年走了進來。
皮靴、緊身牛仔褲,臉上戴著墨鏡,手裡搖著鑰匙串。
「嘿,哥,又見面了。」青年把墨鏡往上一推,高興地看向了他。
林稚魚無奈地抬頭,「你好。」
這位皮衣小哥,名叫譚肄(yi),是附近大學的大三美術生,打扮向來時髦,是個自來熟的話癆。
某次他下樓扔垃圾,就被他在電梯里撞見,逗著他說話。
「之前每次見你,都是晚上去扔垃圾。」譚肄咧嘴笑道:「還是第一次見你下午出門。」
林稚魚低低「嗯」聲,視線落在他的皮衣上。
腦海里自動冒出不久前看的內容:
「真皮的皮帶或皮衣在經過3次烹煮后,鍋內湯水呈現乳白色時,也可食用。」
他等會要不也去買個真皮的皮衣,留著以後沒吃的時候煮掉。
「這位小哥應該不是我們樓層的吧,我從來沒見過。」譚肄目光落在了池野身上,「林哥,他是你朋友吧。」
譚肄年紀比他要大,但是能被喊哥,便宜不佔白不佔。
林稚魚默默點頭,「是的,這段時間他住我家玩。」
譚肄笑道:「哦哦,原來如此。我就說,這麼帥的兄弟我怎麼沒印象。」
林稚魚:「……」
真有你的,和幾百歲的老祖宗當兄弟。
滴。
電梯總算是到了一樓。
林稚魚微微喘了一口氣,快步出了電梯。
他還是不習慣和人在封閉空間待太久,感覺渾身不自在。
從十六歲起,他就習慣了一個人生活。
那年,全家開車外出旅遊,高架橋突然塌陷,車子墜落。
他重傷昏迷。
等他醒來后,已經過去了一周,從醫生口中得知他父母不幸遇難,只有他活了下來。
大腦受到損傷,他因此成了一個記憶殘缺的人。
但是林稚魚無所謂。
他很快地出院,然後拒絕了其他親戚的幫助,開啟了獨立的生活。
父母事故獲得的高額保險金,還有兩處房產,在成年後也到了他名下。
有錢有房,不愁吃穿,所以他心安理得地選擇做個死宅,做做主播賺點零花錢。
很多時候,林稚魚都覺得自己是個冷漠無情的人。
「路面很滑,不少人摔跤了。林哥,你走路小心點!」
譚肄熱情地擺了擺手,快速地撐開傘,走進了雨中。
林稚魚撐開了他的單人傘,瞥了眼一旁沉默至今的中二少年。
「池野,你有傘嗎?」
「沒有。」
池野伸手拿過他手裡的傘,舉高,極其自然地走進了雨中,「進來。」
林稚魚:「……」
大佬,那是我的傘。
你臉皮真厚啊。
他無奈地走到了池野身側,一同向著商業街走去。
果然,不是他的錯覺,池野變得比他高了。
雨傘很小,兩個高個男人走在下面,只能胳膊碰著胳膊。
林稚魚緊張地不得了,生怕突然某個中二少年當街撲過來咬他。
到後來,他乾脆放任自己一半肩膀被雨淋濕。
*
花錢是件令人快樂的事,尤其是知道末世要來了,便更肆無忌憚。
林稚魚選購,刷卡,頗有種霸道總裁來逛街的感覺。
他個子高,身材高挑修長,衣品也好。
今天穿了件米色的休閑外套,和一旁穿著黑色連帽衛衣的池野走在一起,簡直是行動的荷爾蒙。
他自以為。
渾然不知,他們走後,店員都一臉姨母笑湊在一起聊天。
野外探險的裝備、真皮皮衣和皮帶、不易刺穿和被砍破的外套。
帥氣的頭盔、釣魚竿、紅酒、黃金……
林稚魚把他覺得會用到的東西全買了,讓商場今天就派人送到他家。
下午四點半,外面雨開始變大。
林稚魚從商場走出,看到隔壁的紅牌甜品站正在營業。
「池野,你要吃甜筒嗎?第二個半價。」
他舔了下唇,開口道。
好久沒吃甜筒了,上一次買,還是在去學校拍畢業照,路上順帶買的。
「看來你不吃,那我就一個人吃兩個吧。」
林稚魚瞥了眼身側的中二少年,見他不說話,只是眼眸又泛起了紅色,看向了街道的路燈桿。
那裡站著一隻漆黑的貓。
他心裡納悶,但看到某人眼紅,心裡滲得慌,麻溜地跑去了甜點站。
「我要香草味和檸檬味。」
一聲刺耳的尖叫突然響起。
喵——
空氣隨之輕微顫鳴。
林稚魚頓時感覺頭有點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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