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獨處之夜
曲繁陽見大哥進來了，像猴子似的一下子竄到炕上，躲在唐晴身後，「大嫂救我！」
唐晴聽著這聲大嫂，瞬間保護欲爆棚，「沒事！」她暖心安慰道。
「曲哥，你誤會小弟了。」唐晴將事情始末解釋一遍。
曲繁明聽后這才放下心來。
「我不是故意的，再說有嫂子護著我，大哥你可不能動手打我，不然……不然你就是暴力狂。」曲繁陽小人得志的說。
「是嘛！」曲繁明雙眼輕眯，盯得曲繁陽一陣心慌，但他仍負隅頑抗，「對！以後有大嫂在，家裡的事我們都聽她的，大哥也得聽大嫂的。」
弟弟的話說得倒不錯，以後家裡的權力的確得重新調整下了，不過……
趁曲繁陽放鬆警惕，曲繁明用滿是腱子肉的胳膊一把將他拽住，像提小雞仔一樣放到地上。
「別廢話，趕緊上外屋地幫忙去，少纏著你嫂子。」
見大哥沒收拾自己，曲繁陽立馬做個鬼臉，跑了出去。
「這孩子從小就頑皮，得管著他點。你燙的重嗎，我去給你找點馬齒莧敷敷，消下炎。」
曲繁明作勢要出去，被唐晴叫住了，「不用去，就濺了下，一點痕迹都沒有。」
飯前小鬧劇輕鬆化解后，曲繁陽對唐晴的好感又加深一些，吃飯的時候，他非要挨著唐晴坐。
桌上的飯菜對這個年代的農村家庭而言算是夠豐盛了，有鐵鍋燉的野雞土豆，紅燒鯽魚，蒜苗炒臘肉，另外還有一盤野菜糰子，主食是二合面的饅頭。
曲繁明拿起一個饅頭，遞到唐晴手裡，又給她碗里夾了一個野雞腿，「快吃吧！」
唐晴甜甜一笑，「謝謝，大家也吃吧。」
全家人開始動筷。
吃著吃著唐晴就發現不對勁了，這曲家兄妹幾個一直只夾野菜糰子和土豆塊吃，肉和魚一口都沒碰。
忽然，她意識到他們的用意了。
從曲家的條件來看，這頓飯一定是他們能拿得出的最好餐食，他們是想把好吃的都留給她吃。
實際上也的確如唐晴猜想的那般，曲家把過年時攢下的臘肉，以及好不容易抓到的野雞和小鯽魚都拿出來做了，就是希望唐晴來曲家的第一天，能吃上像樣的吃食。
想到這，唐晴的鼻子一酸，眼底里泛出紅意。
她不顧大家吃驚的表情，給每個人的碗里都夾了塊野雞肉，又夾了幾片臘肉，「你們也吃！大家放心，以後有我跟你大哥在，咱家日子一定越過越好，爭取燉燉都能吃上肉。」
「謝……謝謝大嫂。」兄妹幾人齊齊謝道。
曲繁明看著碗中的雞肉，滿是柔意的與唐晴對視一眼，往後的日子，他絕不會虧待了媳婦。
——
晚飯過後，天已擦黑。
收拾完桌子，唐家兄妹都找借口早早回屋去了，留給新婚夫妻獨處的時間。
唐晴最忐忑的時刻也即將到來。
如今她跟曲繁明已經成了夫妻，夜裡關燈后那事自然是躲不過的。
可問題是，她跟新婚丈夫僅認識一天，感情還沒培養熟，他要是真有要求的話，她……
「那個……」唐晴感覺氣氛有些尷尬，想找點話說。
她看向曲繁明時，發現對方額頭上竟多了層細密的汗珠。
呵，他比自己還緊張啊！
「天有點熱，」曲繁明笑笑，撩起衣襟剛準備擦額頭，想了想又停住了。
唐晴抿嘴一笑，拿過手帕輕輕挪到曲繁明身前，抬起胳膊替他擦拭起來。
四目相對，氣氛瞬間有些曖昧。
曲繁明單手撐著炕邊，胳膊上的腱子肉抖個不停，他只好努力控制，掩飾內心的慌亂。
「真香！」他嘴裡下意識的蹦出這兩個字，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唐晴害羞的撤回了手，一言不發。
曲繁明不行了，他感覺心跳加速，快衝到嗓子眼了。
想不到他這一百七十多斤，見過大風大浪的莊稼大漢，徒手打死過野豬，抓過小偷，竟會在一個小姑娘面前緊張的慌了神。
「我去替你打點水洗臉！」曲繁明拿起臉盆，逃也似的衝出屋子，一個不小心把頭磕在了門框上，發出「晃」的一聲。
「你沒事吧？」唐晴緊張的想去查看。
「沒……沒事，你等著吧。」
看著曲繁明狼狽的背影，唐晴忍不住「噗嗤」一笑。
真是個憨憨，不過還蠻可愛的！
來到河邊，曲繁明豪氣的一把脫掉襯衫扔到一旁，撩起冰冷的河水往身上澆，以洗去內心的燥熱。
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唐晴嬌柔俊美的模樣，她那抹足以融化冰川的笑，始終縈繞在他面前揮之不去。
過了半晌，他逐漸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真的已經對這個僅見過一次面的小媳婦動了心。
可他必須先學會克制，媳婦還小又剛來家裡，對他也很陌生，等她適應了再說。
他願意等。
曲繁明回到屋裡時，唐晴已經換好曲繁曉借她的衣服，並將兩床被子整齊的鋪好，中間留了一段小小的距離。
那是她的小私心，雖說已經做好成為新媳婦的準備，但她還是有些害怕，她希望對方能明白她的用意，給她一點時間。
曲繁明注意到那段「三八線」，並沒說什麼。
等唐晴洗漱完后，曲繁明讓她先躺好，之後才去熄燈。
過了一會兒，漆黑的屋子裡傳出簌簌的脫衣聲，唐晴咬著唇攥緊被角。
下一刻他會靠過來么？
結果讓唐晴很安心，曲繁明進了自己的被子，躺在了她旁邊。
「晴晴，你放心在家裡住下來，我可以等，等你真正接受我的時候……」曲繁明低沉且富有磁性的聲音戛然而止。
唐晴既感動又有些愧疚，「如果你想要的話……」
「老爺們這點定力沒有的話，以後怎麼替你支撐起家！」曲繁明的前半句，說的屬實有點違心，後半句卻是認真的。
長夜漫漫，唐晴嘴角掛著笑容沉沉睡去，曲繁明卻是徹夜難眠，香懷在側，他算是做一回柳下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