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的情債
蔚藍晴空上不知從哪飄來成片的白雲，調皮的太陽趁機躲在裡面玩起捉迷藏，天色瞬間變暗，但卻不及曲繁明此刻的臉色陰沉。.
唐晴一時之間搞不懂丈夫為何會對眼前這個皮膚略顯黝黑，雙眸很大的短髮女孩充滿了不耐。
女孩曾經跟他究竟有什麼糾葛呢？
谷紅英見到曲繁明，一改之前的跋扈，變得像淘氣的學生被叫去辦公室一樣，又蔫又拘束，她支支吾吾的開口：「我是來找你問清楚的。」
「問啥？」曲繁明一副不解風情的樣子。
谷紅英咬了咬嘴唇，指著唐晴：「你……你真的跟她結婚了？！！！」
「嗯。」
「你們只不過是因為父母包辦才在一起，你對她根本就沒感情！」谷紅英語氣里滿是不甘。
「這是我和她的事。」曲繁明風輕雲淡的說。
「那……那我呢！」谷紅英直直盯著曲繁明，帶著哭腔質問：「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你怎麼還能跟別人在一起。」
曲繁明面色平靜，「我跟你講的很清楚，除了她，我不會跟別人結婚。」
「只是因為所謂的破娃娃親，你就要放棄追求愛情的機會么，這樣對你不公平，對喜歡你的人也不公平。」
谷紅英說話時狠狠瞪著唐晴。
唐晴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曲繁陽注意到這點，急忙小聲替哥哥解釋：「大嫂放心，大哥不喜歡她。因為大哥曾經救過她命，打那時起她就總纏著大哥要嫁他，不過都被大哥拒絕了，而且大哥非常討厭她陰魂不散的樣子。」
唐晴點點頭，英雄救美留下的情債啊！那是挺難辦的，畢竟少女都有一顆以身相許的心。
曲繁明擰眉，淡淡道：「我之前跟你講的很清楚，就算沒她，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
「為啥！」谷紅英不甘心。
「不喜歡你唄。」
唐晴沒想到曲繁明的回答如此直白，一點都不照顧小姑娘的顏面，還真是直男一個。
谷紅英聽到這個答案，臉一下子紅了，她憤怒的問：「既然你不喜歡我，當初幹嘛下河救我！」
曲繁明撓撓頭，一副無語的表情：「我下河救你時還不知道掉進去的是你，再說，眼見你在水裡撲騰，我總不能看你爛在裡面吧！」
谷紅英：「……」
所有的感情，終歸是她錯付了。
「你……」谷紅英憤恨的瞪著曲繁明，「是你眼瞎辜負我的感情，你不配！」
話畢，她頭也不回的跑出了院子。
望著谷紅英的背影，唐晴默默感嘆：一個純情少女的暗戀，就這麼無疾而終在她這個憨憨丈夫手裡了。
曲繁明怕唐晴誤會，急忙解釋：「我跟她……」
「沒事，」唐晴打斷話，「我相信你。」
他這個大直男，真長不出那些花花腸子，唐晴相信他絕不會撒謊的。
——
傍晚。
吃過晚飯，唐晴把一家人的臟衣服都收集起來堆到盆里，拿去河邊洗。
來到河邊，唐晴學著村裡人那樣，先將衣服浸濕，再攤到石頭上鋪平，倒上草木灰后，用棒槌反覆敲打。
她洗的很賣力氣，不知不覺就洗了十多件。
就在她浸洗其中一件衣服時，一不小心沒抓穩，衣服順著潺潺的河水流向了下游。
唐晴慌忙起身，提著棒槌就順河岸追趕。
追了一會，衣服被河岸邊的水草勾住，唐晴這才下河撈了上來。
就在她準備起身回去時，借著微弱的殘夕，她看到不遠處的河岸邊站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白天來家裡的女孩么！
她像尊蠟像似的杵在那兒幹嘛？
和小弟說這河挺深的，她該不會因為白天的事想不開，來這尋短見吧？
想到這，唐晴的心中生出不祥的感覺，她趕緊躲到岸邊的一棵柳樹后，悄悄觀望起來。
谷紅英神色淡然的注視著眼前這片看似平靜，實則卻埋葬過她妹妹和母親的河水。
往事種種歷歷在目，失去妹妹時的內疚，失去母親時的絕望，以及被曲繁明所救時的欣喜，被對方無情拒絕時的不甘，一下子湧入腦海，讓她無比痛苦。
若如村裡流言所說，葬送在這條河裡是他們家女人的宿命，那她倒覺得是一種解脫。
可惜……她終究沒有勇氣。
谷紅英長嘆口氣，神情逐漸變得冷漠。
此時，站在樹后的唐晴注意到谷紅英的不對勁，正準備衝過去，誰料一個男人的身影比她快了一步。
唐晴停住了腳，繼續觀望。
她雖不認得那個男人，但有他在，谷紅英應該不會出事的。
王永發拉住正要下河的谷紅英，「你瘋了，被人拒絕就想不開，也太傻了吧！
再說了，曲繁明那糙貨有什麼好的，比你大那麼多不說，家裡還窮，弟弟妹妹一大堆，跟他在一起才遭罪呢。」
谷紅英掙脫開，惡狠狠瞪了一眼，冷漠的說：「誰想不開了，我的事不用你管。另外，曲繁明咋樣不用你來評判。」
「喂，你這女人別不識好歹，我這是關心你，替你抱不平。」王永發生氣的撇撇嘴。
「不用，你算什麼，憑什麼替我抱不平。」谷紅英嫌惡的懟道。
「我喜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麼說話就沒意思了。」王永發再也受不了谷紅英像個刺蝟似的炸毛樣，他直接拽住她的手按到胸前，露出猥瑣表情，「放心，他不要你了，我要，我不嫌棄你有個自殺的瘋娘。」
這句話猶如利劍，深深刺進谷紅英脆弱的內心。
「啪！」
谷紅英再次掙脫開，狠狠扇了對方一耳光，「你給我滾！」
王永發捂著臉，徹底被激怒，他卸下虛偽的嘴臉，朝谷紅英臉上呸了一口，「什麼東西，別以為有個當村長的爹就了不起。
你媽就是個瘋子，生出的你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倒貼人家曲繁明，人家都看不上你，還以為自己多清高呢，其實就是個破鞋。」
唐晴再也聽不下去了，舉著棒槌衝到王永發麵前，「人家看不上你就詆毀人家，你算男人嘛！就你這樣的，狗都不如。」
王永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