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搶房
她卻連停頓都沒有,快速越過陳穆愉直接上了二樓,輕車熟路地推開翠雲軒最好的房間。
將紅雲甩進去,然後自己進門、關門,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看她關門,幾人終於是明白了她的意圖。
陳穆愉神色看著高深莫測,讀不出情緒。
在他身後的三人個個目瞪口呆。
沈歸舟靠在門口喘了口氣,聽到有人走過來。
房門被捶響,帶著怒氣的語氣透進來,「你這個潑婦,竟然……出來。」
她猜測這人是想要罵她的。
可是不知是素養太好,還是從未罵過人,憋了半天,也沒罵出一個詞來,最終只能兇狠拍門叫她出來。
她不屑一顧,好新鮮,你叫我出來我就要出來啊,我又不是你家丫頭。
「這房間寫你們的名字了嗎?既然沒寫,誰能證明這房間就是你們定的,我剛剛可是付了錢的,而且若你們要論先來後到,也是我先到的這房間。」
沈歸舟不管外面的人心情如何,拍了拍手轉身朝房裡走去。
有了落腳的地方,她的心情多雲轉晴,直接將外面的聒噪當作娛樂。
「你……」門外的莫焰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
聽見了門外拔劍的聲音,她嗤笑,太不文雅了,怎麼動不動就拔劍呢。
「阿焰。」陳穆愉攔住莫焰,給了陳霄一個眼神。
陳霄會意,禮貌地敲響房門,「韓娘子。」
「在下陳霄,知道兩位是想找個落腳的地方。不是我們不肯割愛,只是這間房是我家公子的。」
房裡沒人說話。
「若兩位不嫌棄的話,在下的房間可以讓出,不知您意下如何?」
陳霄的聲音溫和有禮,說話進退得宜。
可惜,沈歸舟就不是個文化人。.
作為翠雲軒的老顧客,她很清楚這是這小破店最好的房間。
她給自己倒了杯水,隔著門告訴他,「不如何。」
坐在床沿上的紅雲有些擔憂,「喂,咱們這樣不好吧。」
矯情。
她懶得說話,將涼茶一口飲盡,直接吹滅了桌上的油燈。
起身,上床,睡覺。
紅雲一愣,好久才回過神來。
用力將沈歸舟推進去一點,她也躺了下來,「算啦,天塌下來還有你先撐會。」
沈歸舟閉著眼睛翻了個白眼,要不是這可能是她們最後一次同床共枕,她想將紅雲給踹下去。
紅雲折騰了一天,又受了驚嚇,一沾床,睡意就襲了上來,很快就傳出平穩的呼吸聲。
因為沈歸舟熄了燈,採取了極其不要臉的無賴政策,外面喊話的人有些抓狂。
「你……你們這群無賴,潑婦。」
沈歸舟不理他,自動忽視飄進來的殺氣。
他說的沒錯,她就是個無賴,潑婦。
反正今天這間房就是她的,有本事,他們就直接闖進來將她們扔出去。
可惜,他們都是斯文人。
心中笑了兩聲,她再也不管外面,閉上眼睛,睡覺。
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一沾床,她才發現累的厲害。
睜眼時,天已微亮,沈歸舟翻了個身,正好看見紅雲輕手輕腳地出門。
她看著那個勾人卻單薄的身影,沒有說話,再次閉上眼睛。
當她再睜開眼睛時,房裡還是不亮堂。
盯著床頂發了會呆,一個鯉魚打挺起身。
她這才發現天氣不是很好,灰濛濛的天空下飄著小雨。
最討厭下雨的沈歸舟,心情很是不美麗。
最後一天也不能讓她見見太陽嗎?
靠在窗前發了會呆,直到路上街道兩旁的店鋪都開的差不多了,她伸手接過屋檐水洗了把臉,再用手隨意的抓了兩把頭髮,打算出去覓食。
打開門時,旁邊的門也正好打開。
沈歸舟出於慣性偏頭看去,正好看到陳穆愉邁步出門。
依舊是一身寬袖錦緞玄衣,頭髮半束,未曾戴冠,僅簪了一個簡單至極的白玉簪,氣質卓絕。
有匪君子,終不可諼矣。
沈歸舟看著他,這句話又冒上了心頭。
這人上輩子是給了閻王送了多少禮,讓他有了個這麼好的皮囊。
正好陳穆愉也偏頭看她,四目相對,不同於她的又嫉又妒,他眼裡閃過詫異。
是昨日山中的那個女人。
為何她會在這裡。
沈歸舟正沉迷美色中,獨自嫉妒,沒有注意到他這一絲情緒變化。
陳穆愉眼睛微眯了一下,「你……」
他沒有將話說完。
「咳咳。」沈歸舟乾咳兩聲,露出一個自認最溫柔迷人的笑容,「早啊,公子。」
沈歸舟看著他的眼神太過熱烈,這種熱烈讓陳穆愉有了熟悉之感。他看向房間,詫異變成了戒備。
是她。
她們竟然是同一個人。
她正沉迷美色中,獨自嫉妒,沒有注意到他這一絲情緒變化。
要不是對方關門聲大的有點過了,一時半會,她怕是回不過神來。
「咳咳。」沈歸舟乾咳兩聲,露出一個自認最溫柔迷人的笑容,「早啊,陳公子。」
陳穆愉神色已經恢復,他將門給關上,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的反應。
他周身冰冷的氣場凍得沈歸舟抖了一下,這是記恨上她了?
就一間房而已,不至於吧。一個王爺就這麼點氣量?
他不說話,她就只能尬笑。
一時間,氣氛變得十分詭異。
她在揣測陳穆愉時,對方也在揣測她。
見她遲遲不提起昨日的事,陳穆愉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這是想繼續裝傻。
心中冷笑一聲,那他就看看她能裝到什麼時候,接近他又有何目的。
陳穆愉收回視線,直接從沈歸舟面前走過。
他臉上的笑容僵住,看著那挺拔的背影,她對剛剛那個問題有了新的看法。
這人上輩子送的禮還是不夠,閻王雖送了他一具好的皮囊,但沒有給他一個好的靈魂。
她看著陳穆愉的背影,伸出腳。
此時,她完全忘記了這破店的門檻不是一般的高。
下一秒,她四腳朝地,狼狽至極,樓板上因她而起的灰塵直撲她的雙眼。
還沒來得及喊痛,先感受到了頭頂上方的一道視線。
她抬起頭,正好對上陳穆愉依舊淡漠的雙眼,她鬱悶自己為什麼沒摔暈。
艹。
誰說只有紅顏禍水,藍顏照樣禍國殃民。
她撇過頭,想挖個坑將自己埋起來。
陳穆愉沒有想要幫助弱小的覺悟,僅是回頭看了一眼,就轉身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