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校鬧
見他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余嫣杏也鼓起了勇氣,做出個鬼臉道:
「你這麼鼓勵學生談戀愛,那你反對師生戀嗎?」新筆趣閣
「不反對,你想跟我談嗎?」陳北方隨口道。
她愣了半晌,忽然羞笑道:
「看來姐姐說得對,你果然不是好人。」
說完轉身跑上樓梯,但誰都能看出來她並不是真的生氣。
「我早就說過我不是。」
陳北方不打算跟她繼續吹下去,這妮完全就是個標準的花瓶,擺哪都一樣。
走出教師樓小區,又去了綜合大樓,今天發生如此重大事故,他免不了要被校長教訓一頓了。
會議室里這時已經炸開了鍋,一個學生莫名其妙死在校外的荒山野嶺,這可是爆炸性新聞,一大批媒體早已把學校門口圍得水泄不通,幾乎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校長像縮頭烏龜一樣,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躲在會議室里召集全校資深教師研討應對之策,而陳北方是此案的關鍵證人,當然也收到了他的請貼。
「不好意思各位,我來遲了。」
陳北方姍姍來遲,剛好還有個空位,一屁股坐了上去,大咧咧地蹺起二郎腿。
「好了,現在討論一下,各位有什麼好辦法嗎?估計不用多久家屬就要過來鬧了。」
校長悻悻地敲著桌面,以證明自己很無辜。
八個資深老師低頭不語。
周永香也在其中,向陳北方投去一個充滿信任的眼神。
陳北方看她一眼正準備暗暗感動一下,卻發現所有人都在盯著他,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
「你們看著我幹什麼?」陳北方莫名其妙道。
「陳老師,你是怎麼教學生的,我真是腦子有病,怎麼會允許你帶著學生去荒山野嶺里遊山玩水,現在還弄出一條人命?」
校長怒髮衝冠。
「喂,公平一點好嗎?警方都說了,人家是今天凌晨三點多死的,現在我是不是天還沒亮就帶著學生出去玩水了?」陳北方懊惱道。
凡是智商沒跌到負數的人都知道他是上午九點左右帶著人馬過去的,而且全班都可以證明鍾洋島早上根本就沒來上課。
想到這裡眾人不禁對陳老師格外同情,遇到這種天災人禍可以說是當老師最倒霉的事情了,甭管你有沒有責任,家屬肯定賴你。
「那……」
校長吃了啞巴虧,卻還是一副死不認帳的樣子,吼道:
「怎麼說現在也是你班的學生死在野外,你好歹也給我個解釋吧?」
「解釋?解釋個屁呀,他要去死關我屁事?我又不是他的保姆,能24小時盯著他不成?」
陳北方字字說在點子上,又駁得校長啞口無言。
「你……」
校長指著他的鼻子吱吱唔唔沒說出一個字,忽然間恍然大悟,昂著臉道:
「可不是嘛,人家要去死,關我們屁事?我們又不是他保姆。」
在「我們」二字上他刻意加強了談吐力度,就像在說此事就算有責任也不是他一個人的責任,你們這群資深教師通通脫不了干係。
這番正義凜然的言論一字不差地抄襲了陳北方,未免令人鄙夷,校長這廝想推託責任,奈何陳北方不是傻子,反而精得很,還一語石破天驚之詞點醒了他。
受到陳老師的鼓舞,校長決定豁出去了,乾脆就賴到底,反正道理也是站在咱們這邊。
「赫主任,」校長威風凜凜道。
「在!」
赫主任蹭地挺直腰竿子。
「給校警指示,放那些記者進來,我就在樓下會會他們。」
校長霸氣越發逼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校長威武,校長加油!」
赫主任帶頭,幾個老資格教師齊聲雷鼓吶喊,足有氣沖山河之勢,陳北方一陣無語,卻也發自內心佩服校長的勇氣。
散會之後,聰明的人都對陳北方敬而遠之,免得被殃及池魚,唯有周永香這個偽情人姐姐義字當頭,始終孜孜不倦地安慰著他:
「怎麼會發生這麼大的事啊?」
也只有在陳北方這個徹頭徹尾的渣男面前,她才會表現出如此嫵媚動人的一面,平時在別人面前,她最多也只是溫雅可親。
看著她如此貼心的慰問,陳北方心裡像吃了新鮮出爐的棒棒糖。
「你問我?我問誰去?」
陳北方領著她大大方方地走下樓梯,遠遠發現校長跟赫主任正在應對記者,說得口乾舌燥。
不到一會兒功夫,一隊披麻戴孝的人烏煙瘴氣闖進校門,撥開層層人群撲向校長,勢頭猶如索命。
「我的媽呀,家屬過來發飆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陳北方對周永香使了個眼色,正準備開溜,人群里突然有人吼一聲:
「他就是一年1班的班主任,堵上他。」
話音一落,幾名壯漢立刻圍上來,抓著陳北方的衣領舉手就是一拳頭。
周永香被嚇壞了,花容一驚前來勸救。
陳北方豈能吃這種虧,輕鬆避過對方的拳頭,腳下錯步一移神出鬼沒地抽身而出,指著幾個壯漢的鼻子狠狠道:
「幹什麼?打人得有個理由,別以為我斯文就不敢還手。」
「你還還手?記者朋友們聽見沒有?他還想還手呢,」一個貌似鍾洋島大哥的男人紅著眼吼道。
現場嘩然一片,彷彿都在數落陳北方的不對。
且說校長和赫主任暫時鬆了口氣,但不得不替陳老師捏一把汗。
陳北方卻是一副理直氣壯模樣,昂道挺胸道:
「你有種再打一次,看看我敢不敢還手?」
那男人微微一愣,心想這麼多攝影機對著,道理站在受害者這邊,就不信你他媽的還敢還手了,於是又一拳撲過去。
陳北方一咬牙,后發制人,一拳重重地砸在他鼻子上,媒體記者的攝影機狂亮閃光燈,喧嘩聲四起。
「怎麼樣,我敢不敢打你?」
陳北方打了人還叫囂,校長見壯差點心臟病爆發暈過去,這次就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不過陳老師哪裡懼怕這些家鬧份子,馬步一架,對著那群悲痛欲絕的家屬正色道:
「現在是我的學生死了,我也很難過,不過他可不是我殺的,也不是在學校里死的,你們來這裡鬧什麼呀?」
這話對處理突發事情成熟幹練的校長和赫主任來說未免也太缺水平,急忙湊上來配合著解釋,苦口婆心,好話說盡,對方愣是不妥協,說什麼也得打官司,要求校方賠款。
尤其是鍾洋島的大哥還要把陳老師多告一條傷人罪,完全不問是非黑白,先示了威再說。
在周永香的誓死呵護下,陳北方被拉回了宿舍,暫時避避這風頭。
校長為了給群眾一個交待,愣是硬著頭皮說陳老師今日起正式被醫學院炒魷魚,至於市長那邊,也只有先斬後奏了,大不了必要的時候叫他換個馬甲又是一條好漢。
很多人質疑說陳神醫不是有起死回生之術嗎,怎麼這會兒就沒把自己可憐的學生救回來。
陳北方也是有苦說不出,那廝都死掉整整一個晚上了,傷得血肉模糊,居然還敢有起死回生的念想,神醫畢竟也不是萬能的。
一時間,陳北方站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本來學生在放學離校之後被謀殺也跟他沒什麼關係,但打了家屬的那一拳受盡千夫所指。
一場悲劇渾渾噩噩過了半天,陳北方悠然自得地坐在宿舍里上網溜達,接近下午六點時才接到市長發來的賀電。
「事情已經發生了,廢話不多說,你現在查出什麼眉目沒有?」
市長的聲音不急不慢,相對來說很冷靜。
「關於任務的事情,我正在寫份詳細報告,等會發電子郵件給你,大概一個小時后吧,」陳北方懶懶地說一句,毫無懼色。
「那就快點,你自衛傷人那事我會找律師幫你,明天就回醫院吧,再詳談,」市長下達命令道。
「知道了,明天見。」
等他掛掉手機,周永香在一旁聽得雲里霧時,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眸子道:
「你在執行任務?」
陳北方深情地看她一眼,嘆道:
「嗯,雖然只是完成一半,不過眉目已經很明朗了,明天我就功成身退,香香姐啊,看來我們又得分手了。」
「認識你這麼久,我一直都不追問你的私事,但這一次我實在很好奇,能告訴我你在做什麼嗎?」周永香惆悵道。
「在調查一個犯罪團伙……」
陳北方把之前兩起嚴重的群毆傷人事件聯繫起來,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個遍。
聽到鍾洋島這個老實蟲居然是黑社會的小頭目時她震驚了,才知道什麼叫人心隔肚皮。
「所以你救了初戀情人的妹妹,她們一定很感激你吧?」
周永香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晚上他在對面折騰那麼久,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間病得非要神醫出手呢。
「感激?你是不是想說,人家姐妹倆都準備以身相許了?思想不能這麼齷齪啊,」陳北方笑罵道。
在筆記本屏幕上敲完了最後一行字,一份任務執行總結報告就算是寫完了。
「我要可沒說過,只是覺得奇怪,這麼快又離開學校了,你還會不會回來任教?」周永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