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都沒你玩得花
白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頭皮一陣陣發麻。
周時盯著她的頭頂。
從前沒注意到皮膚白的人,居然連頭皮都是白的。
沒等周澤雨再追問。
周時一個冷眼掃了過去,「飯可以亂吃,話別亂說,壞了白疏的名聲,你能負得起責?」
「那你們……」
就周時這一個眼神,周澤雨心都在發顫。
周澤雨也覺得,他小叔叔不可能看上白疏。
那能和周時滾床單的,至少也是一二線的女明星。
白疏在普通人里還算是美女。
在明星堆里,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周時神情自然的,盯著紅了臉的白疏,「我就是突然想學拍電影,找白疏學學,也讓她賺點外快。」
他還不忘損了周澤雨一句,「畢竟你是個靠不住的。」
「我哪裡就靠不住了?」
周澤雨撓著腦袋,最後一個進的屋子。
總覺得這話從他小叔嘴裡說出來,格外的打擊人。
他們剛進屋,就有人給周時遞過來一杯冰水。
周家的人從上到下,從老到小,至少表面上,都是很偏愛周時的。
「白疏來了,快坐下先吃點水果。「
周老爺子坐在沙發上。
73歲的老人再保養得當,因為年輕太過風流成性,現在看起來也像70歲。
「周爺爺好。」白疏在最角落的沙發落坐。
周老爺子和白疏笑了一下,又故意板著臉盯著周澤雨。
「這麼熱的天,你不去接白疏過來,倒是先把無關緊要的人接過來,還讓她在你房間里睡午覺。」
這是在給白疏撐腰,也是在給周家挽回顏面。
白疏只是配合笑了笑,並沒有接話。
「爸,你這話說的……」周時坐到周老爺子旁邊,手搭在老爺子肩上。
就這場景不像父子,更像爺孫。
周時從果盤裡拿起一顆剝好的荔枝,塞進他爸嘴裡,「你怎麼知道,在澤雨心裡哪個白家姑娘是有關緊要的。」
「現在是新時代了,不流行你們老一輩那種包辦婚姻了,你得學著民主點,問問別人願意不願意。」仟韆仦哾
周老爺子嘴裡嚼著荔枝肉,眼睛都快要笑眯起來了。
「我還沒說你呢,都多大年紀了,也該考慮考慮結婚的事了,總不能讓侄子趕在你前面吧。」
周時依舊弔兒郎當地笑,「尊老愛幼傳統美德,澤雨他爺爺,他小叔都還沒結婚,他這個晚輩怎麼可能先結婚。」
說這話時。
周時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白疏。
白疏是再也坐不住了,「周爺爺,我去廚房幫幫忙。」
「去吧。」
周老爺子只以為小女孩臉皮薄,也就沒有攔著。
等白疏進了廚房,周老爺子立刻就又板起了臉,「周澤雨,你給我一句實話,你和白家姐妹到底怎麼回事。」
周時抿了一口咖啡,懶散地靠在沙發里,腿就搭在茶几上。
「老實交代哦——可別欺負你爺爺年齡大,腦子糊塗。」
周澤雨的頭埋得很低,支支吾吾,「爺爺,我沒想和白疏悔婚,可……我沒把持住……就……」
「喲,這還真有事。我說剛才你進來拿水,白疏委屈得眼睛都紅了。不管我怎麼問,她都沒開口說一個你的不是。」
周時把腿放下來,嘴角還是笑著,眉毛卻蹙著,「你們三房屋子裡的人,就是這麼欺負一個沒媽的孩子?」
周老爺子隨手抓起手邊的茶杯,直接砸到了周澤雨的頭上。
「你倒是青出於藍勝於藍,我都沒你玩得花。」
真正的狠人,發起狠來連自己都罵。
周時拍著他爸的胸口,幫老爺子順著氣。
「他縱然有錯,你扔給三姐去管就是,橫豎都是言家的人,要是打壞了言家還來找你算賬。」
周時的話里意有所指,有錢人的家裡,為了爭權奪勢,外孫也能變成孫子。
周澤雨的爸是個倒插門的上門女婿,周澤雨自然就是隨了周家姓。
「爺爺,我知道這事是我不對,可白疏她也……」
周澤雨的話還沒說完,迎頭一個靠枕就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周時理了一下有點跑偏的衣袖,徹底收起了嘴角的笑意,「你記不住我說的話是不是?實在記不住,小叔出錢送你去電療。」
這個時候。
一直躲在樓梯上偷聽的白琇,抓準時機從樓上下來。
她跑到在周澤雨的沙發旁,朝著周老爺子方向跪下,「周爺爺,小叔叔,你們別怪澤雨哥,我和澤雨哥是真心相愛的。」
一切不言而喻。
白琇哭的那是梨花帶雨,矯揉造作,「澤雨哥說,他和姐姐有婚約,不想辜負我,又不想為難姐姐,他也很痛苦。」
周老爺子氣得,差點當場心臟病發作,大手拍在茶几上,愣是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周時繼續幫他爸拍著胸脯順氣,眼底溢出嘲諷之意。
「看來還真是您棒打鴛鴦了,這就怪不得澤雨了,要不婚約還是算了。反正今天還沒吃晚飯,他們的婚事也沒定。」
兩家早有約定,等白疏大學畢業第一個生日,就把他們的婚事定下來。
今天就是那個日子。
周老爺子甩開周時的手,虎目一瞪。
「說的什麼混賬話。蓉城誰不知道,我們兩家有婚約,你想讓你爸失信於人,晚年名聲不保?」
周時彎腰捂著肚子,笑得都快哭了,「爸,你擱這兒在說什麼笑話呢?搞得你名聲多好似的。」
周老爺子倒是沒那麼氣了,「其他的先不說,兩家的婚約不能毀。白疏一個女孩子,不嫁到我們家,以後還有誰敢娶她。」
周時聽到開門聲,回頭看了一眼,一抹倩影消失在不遠處。
「那你看,要不我委屈一下,娶了白疏得了。這樣你不用背信棄義,我也完成結婚任務,雨澤還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小叔,你……」周澤雨連牙都在抖。
周時瞥了他一眼,懶懶地拿起一顆荔枝,塞進自己的嘴裡。
「我怎麼?小叔這是在幫你,要是你媽來了,知道你和白琇私相授受,非得把你打得一輩子不能昂首挺胸做男人。」
白琇跪著換了個方向,搖晃著周澤雨的腿,「澤雨哥,你說過你是愛我的,你會對我負責的。」
周時噙笑,看著眼前的拙劣表演。
白琇比白疏小兩歲,而白疏的媽在她八歲的時候才走的。
這其中的故事,不用細品都能知道個大概。
周時看了一會兒,見周澤雨半天不敢開口,甚是覺得沒有意思。
他從沙發里站起來,拍了幾下褲腿,「爸,有錯的是澤雨,我們總得問問白疏的意思。看她是願意原諒澤雨,還是願意嫁給我。」
周老爺子有點看不懂周時的意圖,揉了揉太陽穴,「胡鬧什麼?你比他好得了哪裡去。」
「我哪裡就胡鬧了?」
周時一臉痞笑,「捫心自問一下,咱們家都是些歪脖子樹,也就我這個小少爺還算長得筆直,一沒結婚,二沒姐妹一起……玩。」
周時說話半真半假。
就連他親爹都摸不准他的脈。
周老爺子狐疑地盯著他,「你真想收心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