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頭野豬一條命
「阿娘好厲害！」
夏夏拍著巴掌蹦蹦跳跳地給她喝彩。
「你剛不是害怕嗎？」
「我不想阿娘殺人，大哥說殺人要償命的，我不想阿娘丟了命。」
向清遙心中一軟，孩子這種生物，她前世是敬而遠之的，現在看來，養著也不錯。
揉一下夏夏的腦袋，向清遙僵住了，一手的頭油，這是有多長時間沒洗頭了？
有輕微潔癖症的她無法接受，「今兒晚上都給我洗澡洗頭。」
否則這日子沒法過了。
剛要回家，看到一群男男女女，氣勢洶洶的沖著她走來，向清遙眯起眼睛，又是什麼事兒？
為首的是個頭髮花白的瘦老太太，三角眼高顴骨，薄唇尖下巴，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潑辣之人。
「向氏，把我家的豬肉交出來。」
向清遙一挑眉，是沖著豬肉來的啊！
環顧人群，看到了池大明，他緊張又愧疚上前，急著勸老太太：「娘，她救了我的命，我感謝她的，難道我的一條命還不如一頭野豬嗎？」
村裡看熱鬧的婦人馬上道：「就是啊，沒有你家大明打獵，你家能過上好日子嗎？你家四小子能進城讀書？」
老太太三角眼皮一抬，怒喝道：「你們知道什麼？誰知道是不是這個小娘皮勾搭的我兒子？
為的就是我家的野豬，那可值幾十兩銀子呢，就算是搭把手救一下，也不能一頭豬都給了她。
我兒子傻，我老太太可不傻！」
池大明搓著手：「她沒有，我昏迷不醒，沒有她救我，真的會死的。」
一米八九的漢子，局促不安的塌著肩膀，向清遙實在看不上這種窩囊男人。
「閉嘴，沒你說話的份兒。」
池老太太把他扒拉下去，沒有人看到，池大明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過，低著頭掩飾過去。
「鄉里鄉親，幫把手也是應該的，給你一塊兒是心意，都拿走就是搶我家東西，必須交出來。」
向清遙明白了，他們也知道自己救了池大明，但是野豬不想給，反正人都救回來了，還能再死了不成？
說白了就是耍無賴，欺負他們一家子孤兒寡母呢。
「又鬧什麼呢？」
村長又被驚動，臉黑的能滴出水來。
池老太太顛倒黑白的胡說一起，村長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問向清遙：「向氏，你怎麼說？」
向清遙讓池大明上前，一把扯開他的衣服，一道長長的傷痕露出來，因為大幅度走動，已經有血珠滲出來。
「我用獨家秘法救了他，你們看看，這麼重的傷放著不管，會不會死？
要他一頭野豬過分嗎？
就算是送到鎮子上看病，你們也得花大價錢，也不一定能救回來。
村長，你給評評理，合著他池大明的一條命不值一頭野豬？」
池老太太強詞奪理：「你會救人？誰信呢？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我會的多了，需要跟你交代嗎？事實俱在，想要回野豬也行，把池大明留下，給我當奴才吧，反正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你們不稀罕，我要了。」
「怎麼可以？你倒是會算賬，大明打獵厲害，豈是一頭野豬能比的？」
向清遙冷笑：「合著你知道啊？就沖著他打獵的本事，你們也該好好待他，我救了你們家會生金蛋的雞，只是要了一顆金蛋，值得你們急赤白臉的嗎？」
村裡人都知道池大明在家不受寵，二十好幾了連個媳婦都不給娶，就是想讓他一輩子給家裡當牛做馬。
村長了解了事情經過，訓斥池老太太：「那是你親兒子，傷的這麼嚴重你不關心，只在乎一頭野豬？
這些年大明給你家打的大獵物少了嗎？
這事兒向氏在理，野豬歸她，都回去，不許鬧事兒。」
池老太不服，村子冷聲道：「不服就開祠堂，讓大家評評理，不想在村裡住著，愛哪兒住哪兒住去！」
池老太家人才偃旗息鼓，罵罵咧咧走了。
池大明走在最後，低聲道：「對不起。」
「我交代過你，這麼重的傷，最少休息半個月，否則感染髮炎，神仙難救，你的身體你自己不在意，早知道我還不費這個勁兒了，只撿了野豬還省了麻煩。」
池大明吶吶說不出話來，雖然向清遙說的凶，但是他能感受到她對自己的關心。
「謝謝你。」
「大明，還不滾回來，被那個騷狐狸給勾魂兒了！」
「嬸子，你可別這麼罵，向氏那張臉，哪兒跟狐狸精沾邊啊！」
向清遙攥著菜刀緊緊的，強忍著沒把他們舌頭給割下來。
不想看池大明這個窩囊玩意兒，轉身回家，砰一聲關上大門。
池大明呆立一會兒，嘴角泛起邪肆的笑，沒有一點兒窩囊的樣子。
轉身離開的時候，又恢復了傻憨憨的老實表情。
向清遙一肚子氣，都發泄在豬肉上，跺的肉餡duangduang響，嚇的幾個孩子不敢接近她。藲夿尛裞網
晚飯向清遙做的，瘦肉粥，炒鹹菜，蒸了之前剩下的窩頭，饞的孩子們使勁兒咽著口水。
一頓飯吃的孩子碗都舔乾淨了，向清遙嘴角抽搐，強忍著沒訓斥他們。
飯後，切了一刀肉，重，放在籃子里要出門，叮囑池秋白：「多燒水，待會兒我回來給你們都洗澡，髒兮兮的不許上炕。」
「嗯噠，阿娘，你要去哪兒啊？夏夏能跟你一起去嗎？」
「不用，夏夏，大哥陪你玩兒。」
池秋白警惕看著她，這個女的又開始敗家了，這麼多肉她想給誰？
向清遙瞥了他一眼，難得解釋一句：「我給村長送去，他處事還算公道，以後少不得麻煩人家。」
池秋白臉紅一下：「那你去吧。」
向清遙一走，三寶舔舔嘴，道：「大哥，肉粥真好吃，她今天也沒打我們，還給做飯吃，是不是變好了？把我們當她孩子了？」
池秋白面色複雜，苦澀一笑：「誰知道呢？冬至，你燒水，我喂阿奶吃飯。」
村長家裡，看到向清遙進來，村長媳婦兒老大的不高興，「又有什麼事兒？」
向清遙那個小暴脾氣差點兒沒忍住，真想轉身就走。
最後還是忍了，掀開籃子上的棉布，露出豬肉，村長媳婦兒馬上變了臉：「看我這個脾氣，小孫子淘氣，不是沖你啊，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