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赫然是口鐘
「哥幾個,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
「吳少,什麼故事?」
「有種猴兒,喜歡穿衣戴帽,學人說話,不過猴兒就是猴兒,學得再像也不是真人,搔首弄姿的、惹人發笑罷了。」
「哈哈,這故事有趣。那有些窮光蛋、臭當兵的,。自己買不起好車,打腫臉充胖子,去租了輛保時捷,結果山豬吃不來細面,停個車都要小半個小時,跟那學人穿衣戴帽的猴兒,也沒太大區別嘛。」
李文初身邊幾個公子哥兒,大聲嗤笑、聳肩捧腹。
嘲諷的對象,自然是蘇塵——狗屁不是的大頭兵,租了輛保時捷過來,就能草雞變鳳凰?!
「行了,吳煌,還有你們幾個,嘴巴也太損了。」
李文初擺擺手,如發號施令的女皇,讓圍繞著她的一眾公子哥閉了嘴。
她緩步走到蘇塵面前,滿臉的鄙夷。
「租這車,花了你不少退役津貼吧。有意思么?」
蘇塵沒有理她,往大門處走去。
李叔知道他要來,已在那裡等他。
「哼!」
李文初氣得,狠狠跺腳。
「文初,你別生氣,待會兒我幫你教訓他。狗屁不是的大頭兵,拽個屁。」
吳煌滿臉陰狠。
借公子哥兒、便開始商量、待會兒怎麼羞辱這個該死的大頭兵,讓他丟盡臉面。
……
李翰華見了蘇塵,喜笑顏開,拉著他進屋。
抬眼望去,寬敞的客廳,已經坐了許多賓客。
有李家的親戚,也有李翰華生意上的夥伴。
李文初、吳煌等年輕人,也結伴而入,各自落座。
李翰華拉著蘇塵給眾人介紹。
「蘇塵,我女婿。」
所有人目光都放在蘇塵身上。
「早聽說李家大小姐有婚約,看來就是這位?」
「聽說他十年前就去當了兵,這是回來完婚的?」
「長得倒是挺帥,就是不知在軍中混得怎麼樣?」
李翰華又道:「塵兒,去拜見你伯母。」
蘇塵走到一個婦人面前。
婦人穿金戴銀、氣度雍容,就是看面相有些刻薄。
「塵兒,拜見孫伯母。」
孫鳳冷冷瞥蘇塵一眼。
「你還知道回來啊。這麼些年,在軍中混得怎麼樣?」
「伯母,還行。」
「怎麼個還行?」
孫鳳咄咄逼人:
「當了這麼多年兵,混到什麼職位?」
「校官絕不可能。尉官?」
蘇塵搖頭。
「居然連尉官都不是……那至少是個士官吧?」
蘇塵依舊搖頭。
「連士官都不是?那不就是個大頭兵!」
孫鳳再掩飾不住對蘇塵的鄙夷和不屑。
「入伍這麼多年還是大頭兵,你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麼,總不能在部隊餵豬吧?」
滿堂賓客、尤其是李家那些親戚們聽到這裡,都抑制不住發笑。
聽著這些刺耳笑聲、蘇塵毫不動容,也並沒有亮出身份的想法。
身上的不世榮耀,是需要弟兄用生命替他堆砌出來的,怎能拿出來炫耀?
「蘇塵,你也太讓我失望。」
孫鳳連連搖頭:
「你這個樣子,伯母我怎麼放心把文初嫁給你?」
「嫁給你這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廢物二字,她刻意加重讀音。
所有人都看著蘇塵。
眼中滿是譏誚。
想他會如何應對自己咄咄逼人的丈母娘。
蘇塵並沒有表現出絲毫受辱后的憤怒。
他很平靜。
過去多年,辛苦遭逢、干戈寥落,此心早如磐石。
「孫鳳,你怎麼能這麼數落塵兒?塵兒七尺昂藏……怎麼就是廢物?!」
李翰華斥責自己妻子。
「老李,女兒不是你一個人的。我一個當母親的,難道還不能替自己女兒的終身大事把關?」
孫鳳反駁。
「你——」
李翰華氣得不行。
蘇塵平靜道:
「李叔,孫伯母有什麼話就讓她說吧,塵兒聽著。」
「那伯母便把話給你挑明。」
孫鳳滿臉哂笑:
「蘇塵,我覺得你配不上文初。」
「文初乃是天之驕女,若當真嫁給你個廢物,她這輩子也太過委屈。」
「伯母希望你能主動退掉這門婚事。當然——事後伯母一定會給你補償。」
「胡鬧!」
李翰華完全抑制不住心中怒火。
「爸爸!」
李文初用比自己父親更大的聲音說道:
「蘇塵他這麼大歲數,還一事無成,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廢物。」
「女兒若是嫁給他,旁人不得笑話我一輩子?!」
孫鳳接著話茬兒:
「蘇塵,你若同意退婚,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伯母都會答應你。要錢,要房子,要車,都不在話下……」
蘇塵剛要說話。
卻被打斷。
李翰華狠狠拍了桌子,怒視孫鳳和李文初。
「你們娘倆都消停點!」
「今天我生日,又當著這麼多親朋好友,別讓外人笑話!」
……
這麼一鬧騰,差不多到午時,便都到早就布置好的宴會廳,準備開壽宴。
李翰華讓蘇塵坐他身旁。
「來來來,咱爺倆好生喝幾杯!」
「李叔,只要你高興,喝多少都行。」
便開始推杯換盞。
孫鳳和李文初坐在同桌,時不時冷眼瞥蘇塵一眼,都沒有掩飾眼中嫌棄。藲夿尛裞網
李翰華幾杯酒下肚,完全打開話匣子。
「塵兒,既然回來了,就把叔這裡當你的家。」
「過段時日啊,就來你李叔公司上班。」
「叔,這個再說……」
蘇塵推辭。
孫鳳冷冷道:
「蘇塵,你這話什麼意思啊,你叔好意提攜你,你還不領情?」
「伯母,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塵看著咄咄逼人的孫鳳:
「我不是退役,只是休假。此次回家省親,軍部能給我三月假期,已是不易。」
「喲,蘇塵,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那麼大個北境兵團,離了你就不轉了,難不成北境兵團還有幾千頭豬等你回去喂?」
同桌的吳煌,大聲嗤笑。
蘇塵淡淡看他一眼,並不言語。
「蘇塵,衛戍區的吳大校,是我二叔。要不我替你美言幾句,幫你在軍中謀個前程?」
「哪怕同樣是餵豬,在咱南境餵豬,總比在苦寒的北境好吧?」
吳煌繼續陰陽怪氣。
蘇塵依舊不理會。
這讓吳煌格外窩火。
「蘇塵,吳煌在跟你說話,你怎麼都不搭理。這麼沒有教養?」
李文初冷聲斥責。
「我在軍中不是餵豬的,也不需要任何人提攜。跟這個傢伙也不熟,他跟我說話,我就一定要回答?」
蘇塵慢悠悠開口,接著端起酒杯。
「李叔,我們喝酒。」
此番話一出,吳煌眼中,俱是憤怒。
要不是場合實在不合適,他絕對會狠狠抽蘇塵幾個大耳刮子。
什麼玩意兒!
一個養豬的大頭兵,也敢用這種口氣,跟他吳大少說話?
「蘇塵,你真是爛泥巴扶不上牆!」
李文初氣得不行。
對蘇塵的失望,達到極點。
門口傳來喧鬧。
有個身材高大的壯年男子,走進宴會大廳。
龍行虎步,氣勢滔天。
身後隨從還捧著個禮品盒。
「李兄,今兒大壽,怎麼不請兄弟我?」
男子走到李翰華面前。
負責看門的李家幾個護衛,才鼻青臉腫跑進大廳。
「李爺,沒攔住……」
「三爺練了一輩子拳法,尋常二三十個大漢都不是他的對手,你們自然是擋不住的。」
李翰華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曾彪,咱們商場上有矛盾,就放到商場上解決,何必跑到李某人壽宴上搗亂?」
「居然是曾三爺……」
「怎麼回事?」
「應該是為了新區那塊地皮,曾三爺和李總一直在爭,矛盾不小……」
「來者不善啊……」
賓客們看著此人,都很是畏懼。
曾彪曾三爺,南陵大梟,黑白通吃、心狠手辣。
「李兄,我也是替那位主子辦事的,不得不來。」
曾彪淡淡開口:
「對了,這份壽禮,是那位主子讓我給李兄送來的。」
當著所有人的面,打開禮品盒——
赫然是口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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