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並未離開
這傻丫頭,毛毛躁躁的,被人套了話都反應不過來。
池玉靠在軟枕上,挑眉好整以暇的看著池瑤,「明擺著什麼?三妹妹不妨把下面的話說完,我也很是好奇,我剛才那番話是有何處不妥。」
溫氏見池瑤氣沖沖的還想要再說什麼,便直接伸手強硬的將人拉到了自己的身後,略有些勉強的對著池玉展開了一抹還算和善的笑意。
「是這樣的,今天有人跑到你大哥的面前,說是有人看到你偷偷跑出將軍府去逛青樓了,而且招的還是個男小倌,你也知道,你這身子骨本就不大好,你大哥也是憂心你的安危,因此還專門跑了那春風樓一趟去尋你,結果卻是無功而返,這不,這才剛剛回來就急急忙忙的帶著我和瑤兒一起來找你了,想要確認一下你的安危。」
溫氏說著,話鋒突然一轉。
「對了,你大哥說了,他的確在春風樓看到了你,可你為何這麼快就回到了府中,路上是否有發生什麼事情?」
溫氏畢竟還是比池錦明和池瑤有心機有謀算多了,不問池玉到底有沒有出將軍府,去沒去春風樓,而是直接問他回來時的狀況,連辯駁的機會都不留給他,直接斷定了那從春風樓里逃跑的人就是他。
池玉眸底閃過了一抹涼意,他抬眸,揚起唇角直視著溫氏的臉,毫不留情的反問了一番。
「側姨娘的耳朵是不是不太好?看來有時間的話需要找個郎中好好的看一看了。」
「你……」溫氏臉上的笑意幾乎有些維持不住,「此話何意?」
池玉攤了攤手,輕輕的咳了兩聲。
「我方才都已經說了,我一直都在自己的房間里睡覺,並未出去過,至於春風樓,更是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可側姨娘還問我什麼如何回府的事,這可不就是耳朵不好使嗎?」
聞言,溫氏臉上的笑意已經徹底維持不住了。
她緊抿著唇,眸色冷冷的睨著眼前姿態慵懶的靠在軟枕上的池玉。
而池玉卻並不畏懼她的目光,不卑不亢的回視著她。
最後,還是站在旁邊的池瑤先忍不住了,她氣的咬了咬牙,指著池玉斥道:「你……反了你了,怎麼跟我娘說話的?」
然而,池玉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並不想再跟他們廢話,他伸手用手背擋住了唇,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毫不客氣的開始趕人。
「若是你們真的只是來確認我的安危的,那現在看到了,我很安全,時間也不早了,各位請回吧。」
池錦明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捏著拳頭上前一步,「你……」
池玉掀起眼皮掃了他一眼,輕聲喚了一聲,「文吉。」
文吉立刻應了一聲,「公子。」
池玉隨意的擺了擺手,「我乏了,送客吧。」
「是。」
文吉應下后,上前對著眼前的三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側夫人,大公子,三小姐,我家公子要休息了,三位還是請回吧。」
池錦明和池瑤兩人都不甘心,還想再說什麼,溫氏見此,忽然伸手拉住了他們,對著他們倆無聲的搖了搖頭。
兩人見此,儘管滿腔怒氣,但還是勉強忍了下來,跟在溫氏的身邊一同走了出去。
他們剛一離開,文吉就絲毫不客氣的,『啪的一聲關上了院門。
池瑤臉色一黑,轉身就想要再回來,「這狗奴才……」
溫氏臉色不愉的看著池瑤,瞪了她一眼,訓斥道:「瑤兒,你就不能學著穩重一些?」
池瑤有些委屈,「可你看他們……」..
溫氏搖了搖頭,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耐心教育她。
「小不忍則亂大謀,不論如何,他池玉如今都是這將軍府唯一的嫡子,論身份地位,就連你娘我這個側夫人都不及他,更遑論你們這兩個庶子庶女?你們難道忘了你爹明天就要從邊關回來了?這個節點惹事,對我們來說絕非明智之舉。」
池瑤低著頭虛心聽教,伸手扯著溫氏的衣袖,小聲嘟噥。
「可是,難道今天這事就這麼算了嗎?我們這次好不容易才……」
溫氏眸底閃過一抹冷意,接道:「算自然是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只不過,接下來的事情需要講究方法。」
池錦明和池瑤兩人聞言,都雙眼微亮的看向了溫氏。
溫氏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唇角牽起了一絲笑意,伸手對著池錦明招了招手。
池錦明見狀,立刻瞭然的俯身貼耳過去。
溫氏則小聲的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池錦明聽著,眼底的色澤頓時變得越來越亮。
***
而此時池玉的房間里。
池玉打發了文吉去休息,自己則翻身下了床,換下了身上的寢衣,找了一件深色的衣袍套了上去,然後拿起玉簪將身後的一頭青絲束了起來。
折騰了一晚上,他身體疲乏,喉嚨有些乾澀,用手抵著唇低咳了兩聲,正準備去倒杯茶喝,結果卻發現,房間里的茶壺不知何時竟然不見了。
他蹙了蹙眉,正疑惑著,身後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微沉的男聲。
「你是在找茶水嗎?」
池玉被這道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池玉的房間其實很大,入門進來便是正堂,懸挂著幾幅丹青墨寶,而正堂的右側便是他休息睡覺的地方,放著一張朱漆大床和一些生活用具。
至於左側,池玉自幼身體不好,自然不能舞刀弄槍,平時打發時間的時候,他喜歡看書作畫,琴棋書畫幾乎樣樣精通,所以便讓人在房間的左側給他劃了一片區域,直接當做書房來用。
房間左側這裡是有一盞屏風遮擋的,而此時,那聲音就是從這屏風之後傳過來的。
池玉看著屏風后那襲隱隱約約的身影,眉頭微凝,抬腳走了過去,繞過屏風之後,果然看到了正坐在他書桌之後悠閑的邊看書邊喝茶的玄陌。
池玉看著眼前的人,一時有些愣怔,「陌王殿下,你……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難不成他其實一直都沒有離開,剛才也一直都旁若無人的坐在這屏風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