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你贏了,我認輸
卓行心中著急,剛一衝進乾坤宮就揚聲喊道:「王爺,解藥帶來了。」
聞言,房間里的簡亦白頓時雙眼一亮。
讓太醫仔細的檢查了一番那解藥,確定無誤之後,他們才準備給郁塵服用。
解藥是粉末狀的,需要用水化開之後服用下去。
可郁塵現在正處在昏迷當中,不會自己吞咽。
之前處理劍傷的時候,太醫給他服用的藥丸都是入口即化,不用這麼麻煩的。
可現在看著已經用水化開的葯汁,在場的人都有些為難。
畢竟躺在床上的人是皇上,他們也不敢直接灌。
而且,解藥就只有一份,哪怕一點都不能浪費。
簡亦白垂眸看著床上眉心緊蹙的郁塵,伸手將太醫手中的解藥端了過來,開口吩咐道:「你們都先下去吧,這葯本王親自來喂。」
一聽這話,在場的幾名太醫都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也沒有去問簡亦白要如何喂,他們應了一聲,便轉身腳步快速的離開了房間。
簡亦白端著葯汁在床邊坐下。
用一隻手捏住了郁塵的下巴,他動作小心的將他的臉抬起了一些,然後毫不猶豫的將碗中的葯汁仰頭含進了自己的嘴裡。
低頭覆上了郁塵的唇,簡亦白就這樣嘴對著嘴,一滴不漏的將葯汁一點點的渡到了他的喉嚨里。
直到將所有的葯汁都成功餵了下去,他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見郁塵的唇瓣有些發白,簡亦白猶豫了一下,含著他的唇允吻了一會兒,將他的唇重新恢復了一點血色。
退開身子用指腹輕蹭著郁塵的嘴唇,他用額頭碰了碰他的額頭,聲音低啞的說了一句。
「等你醒來之後,我再找你算賬。」
郁塵將解藥喝下之後,太醫又認真的給他檢查了一番,說他的身體目前已無大礙,身上的毒在一天之內就可以全清。
只不過,後背上的箭傷需要調養一段時間才能好。中文網
而且,他今天的身體已到極限,又失血過多,恐怕至少要昏迷上個兩三天才可以醒過來。
確定郁塵是真的沒事了,簡亦白一直緊繃著的情緒終於放鬆了一些。
也許是緊張了太久,猛然一放鬆,他眼前忍不住一黑,差點沒穩住身子栽倒在地。
還是站在一旁的卓行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才不至於讓他狼狽跌倒。
「王爺,您怎麼樣?需不需要讓太醫也給您看一看?」
簡亦白閉了閉眼睛,盡量站穩了身子,擺著手回道:「本王無礙,休息一會兒就行了。」
現在房間里站著好幾名醫術精湛的太醫,一眼就能看出來他這是怎麼回事。
幾名太醫互相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首席太醫上前一步,俯身說道:「攝政王這是太過優思,情緒在短時間內大起大落導致的,等微臣回去擬一道方子,喝點葯好好休息一番應該就沒事了。」
簡亦白看了一眼床上的郁塵,並未拒絕,點頭應道:「嗯。」
等太醫們都退下去了之後,卓行才俯身和簡亦白彙報。
「王爺,那女人已經帶過來了,現在就在外面,您要見她嗎?」
簡亦白知道他口中所說的人指的是誰,雙眉緊皺,神色微沉的擺著回道:「不用,先將人扔到地牢里去,本王現在不想看到她。」
現在郁塵還沒有醒來,若是在這個時候看到玄芊芊,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想要殺人。
卓行不疑有他,躬身領命。
「是。」
在卓行退下去之前,簡亦白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和他吩咐了一下。
等房間里就只剩下了他和床上昏迷不醒的郁塵之後,他才拖著有些沉重的步伐,再次來到床邊坐了下來。
郁塵的身上已經換上了一身乾淨順滑的寢衣,墨發披散在軟枕上,更顯得他的肌膚蒼白的毫無血色。
簡亦白就這麼坐在床邊默默的看了他許久。
雙手將郁塵的一隻手緊緊的握在了手心之中,他輕嘆了一聲,啟唇聲音低低的問道:「萬一有一步算錯了怎麼辦?你就不怕死嗎?」
自然沒有人回答他。
雖然郁塵已經服了解藥,但身上的毒性還沒有全部被清除,他的呼吸很重,像是每呼吸一下都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
簡亦白知道郁塵哪怕是在昏迷之中,現在也一定很不好受。
但聽著他重重的呼吸聲,他心裡卻覺得無比的安穩。
至少這證明郁塵還活著。
活著就夠了……
至於別的,他以後再也不會去逼他了。
握著郁塵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簡亦白眼睫顫了顫,眸底漸漸的溢上了一層水霧。
「你贏了,我認輸。」
簡亦白喝了太醫親自送來的葯,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直接留宿在了郁塵的房間里。
這個時候,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心讓郁塵離開他的視線。
簡亦白動作小心的掀開被子上了床,直接俯身躺在了郁塵的身邊。
伸出手臂避開郁塵身上的傷口,然後輕輕的擁住了他的身子,簡亦白借著斑駁的燭光,一寸寸的用視線描摹著他的容顏,像是想要將他的樣子永遠的刻進自己的內心深處一般。
他其實早就意識到,他對郁塵的情感已經不再純粹了。
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也許是最近幾個月。
也許是被郁塵囚禁,夜夜求歡的時候。
也許是更早……
他簡亦白一生坦蕩,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是果斷堅決,從不猶豫的態度。
唯獨郁塵這件事讓他犯了難。
他明明知道不可以,明明清楚應該徹底斬情,可那顆一向沉穩聽話的心,這次卻叛逆的讓他頭疼,總是喜歡與他背道而馳。
如此不受控的感覺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
所以他不安,他害怕,他甚至不敢面對,頭一次只想著用逃避來解決問題。
可郁塵卻用血淋淋的事實讓他徹底的看清了一切。
哪怕他逼著自己娶了王妃,哪怕他以後再逼著郁塵納了妃子,他估計也還是無法欺騙自己那顆早已跑去郁塵那裡的心。
他知道,自己淪陷了。
淪陷在了郁塵那濃烈又沉重,絲毫不容他拒絕的感情之中。
深深的,不可自拔的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