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御獸王者（12）

BUG·6-12

假瞿言並沒有提前從瞿言口中得知，今天是實戰測試的日子。或者說，哪怕是瞿言就讀的學校，也是假瞿言從其家中搜查到的資料里看到的。

所以，假瞿言更不可能會知道，瞿言在學校中是何種境地。不過好在，他頭腦機敏，反應速度快。來到學校之後，他對於其他人對他的態度，都只是看在眼中，不動聲色。

所謂多說多錯，他現在就是要盡量少和瞿言原本的那些熟人交涉。先多多觀察，從周圍的人的反應和議論中，他也可以收集到很多原主的信息。結合他對瞿言那為數不多的了解，勉強倒是可以拼湊出一個關於瞿言大方向的人設。

可對於徐彧書，這個原本瞿言的死黨。假瞿言就不是默不作聲，就能敷衍了事的。

「瞿言，你昨天的測試結果怎麼樣？」徐彧書非常自然而然地搭上了假瞿言的肩膀。

假瞿言一開始被徐彧書靠近接觸的一瞬間，還下意識地緊繃了一下身體。但其思緒飛速運轉間，已經從徐彧書的態度上，判斷出這人應該是瞿言非常親近熟悉的朋友。

所以，他立刻做出調整，放鬆身體，並根據以往扮演他人身份時，積累的演技經驗。做出了，熟人相遇時，應該有的信任親近的態度。

因為這一切發生的速度太快，所以徐彧書並沒有發現什麼破綻。

「還行吧，正常發揮。」假瞿言語氣自然地平淡說道。

徐彧書打趣地說道：「哎呀，你的正常發揮，那也是我這種學渣高不可攀的成績了。」

「關鍵信息，瞿言是個學習成績優異的學生。」假瞿言心總結，並再次完善了瞿言原本人設的一塊碎片。

而表面上，假瞿言還是裝作，一半漫不經心，一半又好像有些正經的樣子。說道：「你也別妄自菲薄吧。」

這樣模稜兩可的模糊態度，是為了保險起見。如果兩人之間原本的相處模式，可以毫無顧忌的開玩笑，喜歡互相揭短的冤家損友的話。這一句話可以是用於譏諷地反話。

如果兩者之間，是相敬如賓……雖然，在朋友之間，使用相敬如賓這種成語，不太合適。但假瞿言心中的想法，大概就是那麼個意思。如果兩者之間，平時交談時會相對客氣一些，那這句台詞，也同樣適用。

徐彧書撇嘴道：「得了吧，我自己都不在乎了，你還讓我別妄自菲薄。而且，今天可是實戰測試。之前那些書本上的門道，老子繞不明白。但今天的實戰測試，老子可要大展身手啦！」

假瞿言笑道：「那就祝你武運昌隆啦。」

「咦。」徐彧書捏著下巴，古怪地繞著假瞿言轉了兩圈，佯裝正經實則搞怪地問道：「今天，你怎麼這麼客氣啊。感覺怪怪的，有點不正常啊你。該不會……」

假瞿言心中一緊，但仔細觀察徐彧書的神情之後，他確認，對方只是在搞怪。於是擺出笑眯眯的平淡態度道：「該不會什麼？」

徐彧書突然裝作靈機一動的樣子，繼續搞怪：「該不會，你被什麼東西給附身了吧？或者，你被什麼東西給代替了，現在的你，其實是假的替身！」

雖然明明知道，徐彧書只是在開玩笑，但對於這種被莫名戳中秘密的感覺，始終令假瞿言感到不快。如果換做真正的瞿言在這裡，只會覺得徐彧書這副樣子滑稽。

可人類與異獸的悲歡並不相通，假瞿言只覺得現在眼前的徐彧書，是那麼礙眼和吵鬧。

甚至有一瞬間，假瞿言心中萌生出，乾脆直接做掉這個徐彧書，將其也代替掉的想法。不過，目前看來，這一切都還沒有必要。

「不對。」假瞿言心中一動：「也不一定，就沒有必要。看這傢伙和瞿言的關係，兩人之間的友誼似乎很深厚呢。要不，可以抓這傢伙，來威脅一下那個瞿言。」

心念電轉間，也不影響假瞿言明面上的表演。

「你真是能異想天開。」假瞿言呵呵笑道。

「是真是假，要等我驗驗貨才知道。來吧，小娘子，讓官人我來給驗驗身！」說著，搞怪的徐彧書，故做出一副猥瑣的色狼模樣，張牙舞爪地撲向了假瞿言。

兩人嬉戲打鬧起來。假瞿言是逢場作戲，假裝迎合。而漸漸，假瞿言卻逐漸發現一點不太對勁的敵方。

一般無論男女，朋友之間親昵的嬉鬧行為。主要目的都是為了捉弄對方。女孩之間，可以瘙癢甚至襲胸。男孩之間，有千年殺、猴子偷桃，或者給你不要緊的地方邦邦兩拳。

但假瞿言卻從徐彧書對瞿言的動作中，察覺到了不對勁的細節。似乎，徐彧書做出捉弄的動作，其尺度的把握，和其他正常朋友之間有所區別。正常朋友之間的接觸，是友誼性的，是玩笑性的。

可徐彧書的動作，卻夾帶了一些曖昧的私活。比如，有些時候，與其說對方是在瘙癢，不如說是撫摸。不管肌膚之間接觸停留的時長，還是力度和挑選部位的專註點，都超出所謂友誼的限度。

「不會吧。」假瞿言心中暗暗想到。

假瞿言覺得，徐彧書對於瞿言的親近，可能多少有些動機不純。可看對方表面，依舊在佯裝正常，掩飾真實目的的樣子。兩者之間，似乎並沒有捅破那一層窗戶紙。

也就是說，對方並沒有挑明自己的態度。且，這個瞿言自己，也並沒有察覺到對方的真實意圖。或者說，這個瞿言察覺到了，但不想接受，又不想撕破臉皮，只能也跟著心照不宣的佯裝鎮定。

假瞿言心中苦悶：「老子今天，居然還有被人揩油的經歷。」

不過，假瞿言對此，也不是很介意。且不說，大家都是男人，這種程度似乎也沒什麼。假瞿言真實身份，根本連人類都不是，而是一頭異獸。更別提，這個假瞿言，還僅僅只是千面詭煞的一具分身。

儘管說，千面詭煞本體，以及其他分身，都是可以實時和其他分身或本體共享感知。亦或者說，千面詭煞的分身能力，性質和其他分身能力有些不同。

千面詭煞的分身，是會分走本體的實力的。具體將實力如何分配，是千面詭煞自己可以決定的事情。而每一個分身，都擁有獨立的思想，卻又可以隨時互相溝通，瞬間共享自己的思想和記憶。

同時，他們雖然都有自己的思想。但所有個體的自我認知，都是統一的。分身可能不會覺得自己是分身，本體也甚至不會覺得自己是本體。大家都共同認可，自己是千面詭煞，也認可其他個體也都是千面詭煞的一部分。

因此，他們之間，不會出現互相嫉妒，想要吞噬其他分身，自己上位做唯一的本體的矛盾。

甚至，不管本體還是分身，其他個體死亡，都不會影響到其他個體。只要所有分身中有一個存活，千面詭煞都不會真正死亡。

當初，瞿言用鑒定，檢測到的那個千面詭煞，也就是現在這個假瞿言。鑒定結果所得到的信息，其實是真正的千面詭煞這個存在的全部實力。也就是，當下千面詭煞所有依舊存活的分身個體，加起來的實力水平。

這個千面詭煞作為一具分身，真實的實力，其實應該是50級的准神。雖然遠遠不如百級准神那麼誇張，但也依舊不是瞿言能對付的強大敵人。

實戰測試開始，假瞿言和徐彧書進入體育館內，進行戰鬥。戰鬥測試的形式，是學生們，一一指揮自己的御獸，和學院方準備的異獸對戰。然後，由評委結合各方面總和表現，給出評分。

這時候，假瞿言第二個尷尬的地方來了。假瞿言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放出什麼樣的御獸。

之前瞿言遇到他時，拿出來的那隻風速狗。假瞿言確定，那是他不認識的品種。同時，也大概率，是當前市面上都沒有出現的品種。

這種新面孔御獸的出現，往往都會引起較大的關注。尤其，是那些研究學者。這和假瞿言想要盡量低調，盡量不引起注意的行動方針不符。

而出了那隻風速狗，假瞿言還真不知道，瞿言手中擁有什麼御獸了。

不過好在，在和徐彧書的對話中，假瞿言不動聲色地套出了想要的信息，知道瞿言以往在人前使用的，都是一隻火鱗蛇。假瞿言的儲物空間里，那些鐵籠子里關的異獸頗多，卻偏偏沒有火鱗蛇。

不是唯獨沒有火鱗蛇，實在是火鱗蛇這種御獸太過弱小。假瞿言手中的異獸很多，但不存在低級血脈這種最差勁的貨色。

手中沒有火鱗蛇，現在也沒時間再去找一隻了。假瞿言在現在手中有的異獸排查了一番，結合他看到的，瞿言的經濟條件那麼差勁，更沒有什麼身世背景。他覺得，如果瞿言拿出太過強大珍貴的御獸，會過於反常。

他要挑選異獸，只能盡量找一隻弱小的，常見的廉價大路貨色。當然，千面詭煞手中，哪怕是最差勁的品質，也不會真的多下乘。

最終，假瞿言找中了一隻電氣鼠。

電氣鼠，一種中級血脈的雷系異獸。長相是一隻身體可達小臂長，尾巴又有兩倍身體長度的紫色老鼠。相較於普通老鼠的外觀，電氣鼠的耳朵特別大，身體毛髮更加柔軟蓬鬆，長得更可愛。

電氣鼠雖然不算多稀有，但市麵價格也不便宜。尤其，因為其可愛軟萌的外觀，頗受女性御獸師的喜歡。

雖然說，以瞿言的身世，在其他人眼中的人設。拿出這種御獸，也依舊有些匪夷所思。但這已經是假瞿言能拿出的，最差勁的一個了。

並且，假瞿言也已經頭腦風暴過，設想過了掩飾的借口託詞。

假瞿言拿出電氣鼠，一旁的徐彧書驚詫地問這隻電氣鼠的來歷。假瞿言便搬出他的那一套託詞：「這是我賭蛋得來的。」

徐彧書一副頗為古怪的眼神：「你在忽悠誰呢？這隻電氣鼠這麼大了，怎麼看也不是剛從蛋里出生的異獸。更何況，電氣鼠，作為哺乳異獸，蛋里是怎麼孵出來老鼠的？」

瞿言依舊從容地笑著解釋道：「當然不是。這的確是我賭蛋得來的，但並沒說，這隻電氣鼠就是從蛋里孵出來的。

「當時，那老闆攤位上，擺出了一桌看起來成色就不如何的異獸蛋。你也知道，這種賭蛋的，大多都是老闆為了清倉，濫竽充數的借口。

「能從這種地方撿漏的概率很小，但也不是沒有。我之前，就幸運地撿了一會漏。那個老闆看走眼，被我以很便宜的價格，撿漏到一顆雷鳴鳥的蛋。

「結果，當場轉手，旁邊就過來一個識貨的大哥。對方想從我這裡買走那顆蛋，開出的價格，直接就讓那個老闆傻眼了。那個老闆當即想反悔，但也給不出更和我心意的價格。

「於是，對方就想拿這隻電氣鼠，跟我交換。我想到，今天就是實戰測試了。這電氣鼠也培養得不錯，天賦也比較優秀。直接拿來，剛好可以做今天實戰測試的戰力。

「而那顆蛋，雖然說雷鳴鳥的蛋的確珍貴。但想要孵化出來，並將其培養成長到形成戰力，需要的時間和資源，都不是現在的我能負擔的。

「兩相考究之下，我還是覺得直接拿走那隻電氣鼠，更為划算。」

假瞿言這一套一套的說辭，似乎很靠譜的樣子。

但徐彧書的神色，依舊古怪。但很快，徐彧書就恢復了笑容，說道：「你還是真是走狗屎運了。」

「好了，考核開始了，等會再回合吧。」

兩人分開之後，表情都驟然變得淡漠或凝重。

假瞿言利用御獸環，指揮著電氣鼠行動。作為一隻異獸，千面詭煞沒法像人類那樣，和御獸締結本命契約。

但他卻也依舊可以使用御獸環。御獸環捕捉並操控異獸，完全是御獸環本身的特性。不管是誰，何種生物拿到御獸環，都能發揮作用。

只不過，指揮者和被指揮的異獸之間的實力差距，對於這種強制締約關係的影響，也是對所有生物通用的。一隻鼻涕蟲拿到一隻神龍的御獸環，也可以藉此指揮神龍。但因為鼻涕蟲比神龍弱小太多，所以神龍也可以非常輕易擺脫御獸環的控制，反噬鼻涕蟲。

顯然，假扮成瞿言的千面詭煞分身，實力遠遠碾壓這隻小小的電氣鼠。因此，別說有沒有御獸環的控制。就算沒有御獸環，小電氣鼠，也不敢違逆可怕的千面詭煞分身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