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回到北山
我們一行人在山路中慢慢地走著，為什麼走的慢，因為勘測隊需要停下來進行測量工作。
這樣我們就不累了。
我帶著足夠多的瓶裝水和豬肉火燒。在路上餓了，我們也有飯吃。
兩個孩子高興壞了，在山上不停地亂跑。特別大軍根本感覺不到累，也許巧姐的身體好，大軍也像他的母親。
那個爬山的速度比我都快。
巧姐在後面根本攆不上，急的她在不停叫著大軍。
大軍在前面咯咯地笑著。
正正就不行了，跑了沒有多遠，就讓周偉領著，周偉的身體也不錯。
走起路也是呼呼帶風。
走到半道上，我忽然發現一片翠綠。
這大冬天的所有的草都枯萎了，只有這一片呈現出綠色。
我走到跟前一看，太熟悉了，竟然是情草。
當年，我和巧姐尋它尋的苦啊，到處找都找不到。如今它又出現在我們面前。
巧姐也看到情草了。
我笑笑沒有說話。巧姐的臉紅了。
巧姐嘆著氣說道：「唉，再也用不上了這東西了。」
我接著巧姐的話說道：「那不一定，這都是好東西。」
我然後摘下一片草葉放進嘴裡咀嚼起來。
周偉在一旁說道：「二孩，你吃的什麼。在山裡可別亂吃。」
我笑道：「周偉，是好東西。是大山裡的寶貝。」
我咀嚼完情草后，把手放在嘴邊，呈喇叭狀，然後朝遠方大聲地呼喚起來：「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山裡傳來了我的迴音，我回來了。
兩個孩子也學著我的樣子，朝山裡喊著。
勘測隊的於隊長說道：「趙老闆，你可別把狼給招來的。」
我說道：「放心吧，於隊長這條道沒有狼。」
我們走到快要到北山時，正好路過張范廟山。我又趕緊的祭拜一下兩位講義氣的先人。
周偉說道：「你這一路上，怎麼四處拜啊。」
我說道：「進了山，到處都有神，必須要拜的。
我們在山神跟前算什麼啊，人家都在這裡幾千年了。
周偉，人啊只要到山跟前，才能知道自己的渺小與無知。」
周偉看著我說道：「哦，趙老闆成了趙專家了。」
我嘿嘿地笑著。
我們到北山時，天剛暗下來。
北山村裡露出幾盞燈光來，在灰暗的天空下若隱若現。
整個村莊平靜的躺在那兒，像一隻剛入黑就是蜷伏在地上的狗一樣。
我們這些人一走進村裡的石板路，這隻蜷伏在地上的狗立馬驚醒過來。
於是，各種嘈雜的聲音傳了過來。有雞叫，有狗叫聲，還有人在吵架聲。
巧姐說道：「都幾年了，這裡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我說道：「走，我們先去看看大雷子去。」
我帶著他們在村子里走著。不一會就到大雷子家。我讓其他人在門口等著，我和巧姐、大軍先進去的。
大雷子家比過去還要衰敗很多，門上新貼的春聯也被山風給吹破了。門虛掩著。
大軍這時急步跑了進去，在院子大聲地叫道：「奶奶，奶奶。我來看你了。」
大軍對自己的奶奶是有記憶的。
這時屋裡傳一個蒼老的聲音：「大軍來了，我的孫子，快來，我的孫子，你在哪裡啊。」
我和巧姐走進屋裡，一股發霉的味道從屋裡傳出來。
屋裡很黑。大軍伸出手在屋裡摸著喊道：「奶奶，你在哪兒。奶奶。」
屋裡最深處傳來聲音：「我在這兒，大軍，大軍，奶奶的眼睛瞎了，看不見你了。」
我在屋裡找到燈的開關，急忙拉開了電燈。
這樣屋裡就亮了起來。
在屋裡後面放著一張床，床上歪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這個女人的眼窩深陷。兩隻手四下張著，想要抓住什麼。
大軍跑到這個女人的跟前，哭著說道：「奶奶，我來了。」
這個女人用手摸著大軍的臉，然後從乾癟的嘴唇里擠出聲音來：「真是大軍啊，是我的孫子。太好了，酒呢，我要喝一杯。」
這個瞎女人就是大雷子。
她已經老了，再也發不出那種打雷的聲音了。
我說道：「嬸，我回來看你了，你的眼睛怎麼了。」
大雷子聽到我的聲音后，便笑道：「延生，你個狗日來了，老娘喝了假酒，中毒造成的。」
我說道：「為什麼不去醫院看看。」
大雷子說道：「上啥醫院，我就是這個命，你能帶大軍來看我很好，那個娘們來了嗎。」
她是指巧姐。
巧姐在一旁冷冷地說道：「來了。」
大雷子說道：「哼，延生，這個娘們還跟著你嗎。」
我笑著說道：「跟啊，一直跟著我。」
大雷子說道：「管好這個娘們，她不是省油的燈，別讓她在外面找三拐四的。」
看樣巧姐與李家友的事，大雷子知道。
巧姐看著大雷子生氣地說道：「你都這份上了，眼睛都瞎了，嘴還不瞎呢。」
大雷子嚷道：「我瞎眼活該，你在外面亂勾引男人，就是對不起俺家延生。我有權利管你。」
巧姐還想說什麼，我趕緊把巧姐給支外面。
這婆媳倆只要一見面就是吵。
我說道：「嬸，你知道嗎，我這次來，就是專門帶來的勘測隊，到時給我們北山勘測路線，
上面已經說了，勘測完之後，便給我們修路，到時我們北山就能通公路，嬸啊，你們都可以到山外看看。」
大雷子這時發出凄涼的聲音，說道：「眼睛已經瞎了，看啥啊，
我就說吧你延生不是一般人，當年我沒有看走眼。是個能幹大事的男人。
這北山能有今天，你延生可有大功勞了。給老娘拿酒來，我要同你喝一個。」
我說道：「嬸，你不能再喝了。大軍，給你奶奶倒點熱水，我給她擦擦臉。」
大軍找到暖壺，發現裡面根本沒有熱水。
我對著外面巧姐叫道："周偉，你去燒點熱水。巧姐你去村裡找一下東叔，讓他過來，我找他商量一下事。」
巧姐答應一聲，便去村裡尋東叔去了。
我接著對周偉說道：「周偉，多燒點水，外面勘測隊的人都忙了一天，連熱茶沒有喝上呢，這北山是我們的家，我們不能冷了人家的心。我這就幫你去。」
周偉趕緊的去鍋屋燒水，我把勘測隊先讓進院子里。
屋子裡太髒了，我和大軍需要打掃一下。
不一會，東叔跟著巧姐來了。
東叔在門外叫道：「延生來了，還沒有到二月二呢，這麼急就叫我幹活去。」
我趕緊從屋裡出來，說道：「東叔，我來不是叫你幹活，是與你商量重要的事。
這些勘測隊的同志，上面專門派過來給我們北山修公路的。」
「真的，太好了。」東叔伸出手來，與這些人握著手。
我說道：「東叔，你能去買只羊嗎，我們晚上都還沒有吃飯，我想請大傢伙喝個羊湯。還有，村裡的村委還閑著嗎，讓這些人都住進去。」
東叔說道：「好的，我這就去買羊，村委的事，我去問一下村長，讓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