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為人知的高家事
打發了紅俏,白芍跟著沈丞安回了屋子,伺候著沈丞安換下了一身裝扮。
沈丞安攏了攏領口的衣服,抬眼看向白芍,輕聲問道:「現下無人,說說都打聽到什麼了吧。」
白芍應了聲,便將自己和表哥盧宣打聽來的消息,盡數說與沈丞安聽了。
高家納進門的那位小妾名喚鶯歌,是怡紅樓的清倌,卻與高遠航暗中苟且,高遠航怕事情敗露,毀了他與昌平伯府的婚事,便勒令鶯歌不得聲張。
哪知鶯歌竟有了身孕,但高遠航與凌薇表姐的婚事在即,高遠航便強迫鶯歌吃下墮胎藥,打掉了孩子,承諾必會納鶯歌進門,這才瞞下了此事。
待到凌薇表姐入門,不過半年光景,高遠航便特為鶯歌改了名字,喚做柳鶯,只說是良家女子,將人納進了門。
聽完白芍所說,沈丞安亦是心頭惱火。
這高家分明是將凌薇表姐當傻子一般戲耍,表姐堂堂昌平伯府嫡出的大姑娘,便是侯爵夫人也是做得的,嫁與一個幾代才出了文官的高家,已很是低嫁了。
卻得高家如此苛待、欺辱,委實叫人氣憤難忍。
「可還打聽到什麼?」沈丞安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問道。
白芍輕順著沈丞安的後背,又道:「盧宣表哥順著查到的消息,又著人去那柳鶯的出處打聽了一番,查到那柳鶯還有個哥哥,是個賭徒,整日里混跡賭場,吃喝皆是靠著柳鶯。」
「聽說,柳鶯那哥哥似是沒少從高家拿錢,至於這錢從哪兒來,姑娘也是能猜到了。」白芍說著,瞧了眼沈丞安,神情有些唏噓。
沈丞安點了點頭,必是那柳鶯給的了,可那柳鶯不過是個小妾,縱使得高遠航寵愛,存下些銀子,怕也拿不出多少錢來給那潑皮哥哥。
況且,高家世代都是讀書人,清貧人家,到了高遠航這一代才好了些,哪能有多少銀子這般揮霍呢?
「高家怕是動了凌薇表姐的嫁妝了。」沈丞安深吸了口氣,直為凌薇表姐不值。
白芍微微驚訝,旋即氣憤起來:「這高家真是無恥之尤,如此待表姑娘,竟還有臉用表姑娘的嫁妝。」
沈丞安推開窗戶瞧了瞧,天色還不算晚,還能再做些準備。
「白芍,你且帶上點銀子去找你表哥,叫他想法子將柳鶯那賭徒哥哥控制住,還有今日查到的那些事兒,若能弄到證據,便都弄一份,以備不時之需。」
「高遠航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凌薇表姐。」沈丞安眼中閃過一絲暗色,想著上輩子凌薇表姐的凄慘下場,便覺難過。
她便不信,若是沒有高遠航的縱容允許,那柳鶯豈敢如此明目仗膽的趁著表姐生產下手?
只敲打高家,根本是治標不治本,徒勞無功罷了。
若能痛下決心,與高遠航和離,或還能另有出路,只是這事,還得看凌薇表姐自己的意思。
白芍應下,便退出了屋子,出門辦事去了。
沈丞安捏了捏有些發脹的額頭,起身出了房門。
「崔嬤嬤,可是母親醒了?」瞧見正端著托盤往正屋裡去的崔嬤嬤,沈丞安上前叫住了人。
「是啊,夫人剛醒,老奴正要去給夫人送葯,只是這副葯已經將最後點銀子給花出去了,明日怕是沒辦法了。」崔嬤嬤說著,臉上有些為難。
沈丞安點了點頭,自懷中拿出一個鼓鼓的荷包,遞到崔嬤嬤的跟前。
「這裡是銀子,且先用著吧,應當能撐些日子,後面的我再想法子。」
崔嬤嬤有些驚訝的瞧著沈丞安:「姑娘這是哪兒來的這麼些銀子?」
沈丞安笑了笑,將崔嬤嬤手中的托盤接了過來。
「這些日子我頗得祖母歡心,這些銀子是祖母賞我的,就放心拿著吧。」
「嬤嬤去忙別的吧,我來給母親送葯。」
言罷,沈丞安便轉身往孟曼文的屋子裡去了。
她偷偷做生意的事情,還是先別叫母親知道,省的她憂心傷神,待事情穩定下來,再告訴母親不遲。
一進門便瞧見孟曼文正坐在床上做針線活,沈丞安有些無奈道:「母親怎的就閑不下來?身子不好
,還做這些。」
抬頭瞧見沈丞安的身影,略微有些蒼白的臉上頓時綻開了一抹笑意。
「安兒來了,閑著無事,不是荒廢了光陰嗎?索性做些針線活,也好打發打發時間。」
沈丞安端著葯碗坐到床邊,將葯碗遞到孟曼文的跟前:「葯熬好了,母親快趁熱喝了。身子好前,可萬不能任性了。」
孟曼文頗有些哭笑不得的瞧著沈丞安:「你這丫頭,把母親當成小孩了。」
「還不是母親盡讓人操心。」沈丞安也忍不住撲哧一笑,哄著孟曼文將葯喝了。
「這葯太貴了……」孟曼文接過沈丞安遞過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葯漬,輕嘆了口氣。
是她連累安兒了,若不是她身子不好,安兒也不必小小年紀操這麼些心。
瞧著孟曼文的神情,沈丞安便知道孟曼文的心思,輕輕倚到孟曼文的肩頭,抱著孟曼文的胳膊輕聲道:「母親放心,安兒都能解決的,什麼也比不上母親的身子重要,只要母親能好好的陪在安兒身邊,安兒就心滿意足了。」
上輩子,母親便是因為斷了好一段日子的葯,後來身子便一直不好,三就纏綿病榻,便是她如何往府里給母親送補品,也無濟於事。
這次,她是萬不能再叫母親落下病根來的。
感受到沈丞安對自己的依賴,孟曼文也不再多想,於她這個做母親的來說,只要安兒高興便好。.
「母親,明日我要出門一趟,去看看凌薇表姐,明日便陪不了母親了。」沈丞安坐直身子,看向孟曼文說道。
「我記得你凌薇表姐已經出閣了,你去瞧她……」孟曼文有些猶疑。
沈丞安明白孟曼文的擔心,輕笑道:「母親放心,是得了祖母允許的,女兒是替祖母走一趟去瞧凌薇表姐的。」
凌薇表姐的事,還是不叫母親知道了,省的母親憂心,徒添煩擾,也不利於養病。
聞言,孟曼文便也放下心來,既是得了老太太允許的,便也沒什麼了。
母女二人閑聊一番,孟曼文便有些乏了。
沈丞安伺候著孟曼文躺下,便回了自己的屋子,連晚膳也沒用,便睡下了。
奔波了一天,委實有些累。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沈丞安便自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聽見動靜的白芍,忙推門進屋,見沈丞安坐在床上,臉上還帶著些后怕。
「姑娘,怎麼了?可是做噩夢了?」
聽見白芍的聲音,沈丞安微微清醒了幾分,轉頭看向白芍:「快叫人套了馬車到西側門等著,待我梳洗一番,咱們便出發去高家。」
夢中,她未能救下凌薇表姐,就在她眼前,凌薇表姐血崩而亡。
便是如今知道是夢,她心頭仍是有些不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