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默默前行
戰鼓咚咚，白馬嘶鳴……只是那人，已經倒下！
而此刻的燕雲飛雙目赤紅，宗師之境的修為沒有任何的剋制，全部施展開來，伴隨著戰鼓，一路往前衝殺而去。
這情況從來沒有過。
不管是之前沒有突破之前，還是突破宗師之後，他都沒有和現在這樣戰鬥過。
他們是武者，傳承古武，突破自身，但是再厲害，也終究是武夫。
哪怕是和人爭鬥，也是捉對廝殺！
卻從來沒有於萬軍從中衝鋒過。
畢竟時代不一樣了，冷兵器和武者，似乎已經徹底的成為了歷史。
沒有他們發揮的餘地！
而在江湖之中，和人廝殺的話，其實很難把全部的實力發揮出來。
遇到境界不如自己的，隨便都能碾壓。
而遇到比自己厲害的，基本上……能繞著走就繞著走了。
至於說遇到旗鼓相當的，廝殺一番之後，還是保存一定的實力，防止有人在背後暗算，亦或者說是萬一情況不妙的時候，逃命！
所以，江湖廝殺，十分力中，能用出八分來就行了。
但是戰場之中不一樣！
斬殺敵人，一往無前！
只需要往前沖，往前殺就行了！
身後的話，不用管，因為都是自己的袍澤手足。
唯一要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所有實力都發揮出來，斬殺敵人！
一路橫推過去！
而此刻，目睹那白袍小將倒下的燕雲飛，徹底的融入了戰場之中，一往無前的衝殺著。
他宗師之境的實力徹底的發揮出來之後，不斷地有敵人倒下，但是……他身邊也有人不斷地倒下。
悲痛和殺意，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了無邊的煞氣，一點點的匯聚於他的身上，漸漸的改變著一些東西。
他不知道的是，在自己正前方不遠處，牛奔雙目赤紅，全身殺意沸騰，也如他這般！
而在他們的身後，漸漸的後邊的人也追了上來，有清明道人，有端木無我，也有酒小九，還有那些隨後而來的，沒有突破到宗師之境的武者。
每個人，都捲入了戰場中。
他們看到的情形不盡相同，但是最終卻化作了戰場的一部分，伴隨著無數的戰士，一起……衝殺向前。
然而，他們經歷的戰場，卻沒有影響到四周的一切。
四周依舊是灰濛濛的一片，只是伴隨著眾人的前行，這條路上的濃霧消散了一些，隱約之中有風來，那風中……有人在怒吼，有人在哀嚎……
「你覺得，他們都能走過來嗎？」頌帕看著遠處不斷翻滾著的濃霧，感覺到一些氣血之力在沸騰，那是已經有武者，已經靠近了這一邊。
「可以的！我相信他們！」陳十方沒有任何的遲疑，沉聲說道。
「我也相信！他們……很了不起！」頌帕這一次沒有任何的反駁，笑著對著陳十方說道。
陳十方啞然一笑，隨即目光中帶著期許，注視著那一邊，等待著……眾人給他的驚喜！
咳咳！
劇烈的喘息，然後是倒地的聲音。
牛奔單膝跪地，一雙鐵拳，就這樣支撐著他的身體，讓他即便是已經徹底的力竭，依舊不曾倒下！
「兄弟們！我老牛……撐不住了！不過這一戰痛快啊！老牛我……無愧！那個叫做秦十八的兄弟，老子斬了三十六個，應該給你報仇了吧？等等……老牛再沖一波，就去找你！」
牛奔一邊喘息一邊說，話音落下，再次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鼓動著全身的修為，然後就要和正前方的某個敵人同歸於盡！
可就在這時，四周的濃霧突然扭曲了起來。
緊接著，消散的無影無蹤！
砰的一聲！
牛奔整個人直接砸在了地上，就像是從一輛高速行駛的車上，被扔了下來一樣。
「這……」
牛奔茫然的看著四周，眼睛中的猩紅之色漸漸的褪去，然後看向了四周！
四周的一切，有點兒熟悉，又有點兒陌生！
記憶也漸漸變的清晰了起來！
他終於想起來了！
「這是那條路！先生還在前邊等著我，可是……我剛才經歷的那一切……到底是什麼？」牛奔的神色之中，充滿了茫然。
「那一切，難道是一場夢？」
吧嗒一聲！
他的身後不遠處，傳來了清晰的響聲，牛奔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卻發現是一人四仰八叉的癱在地上，全身就像是從水裡邊撈出來一樣，看著又有點兒眼熟。
這時候，那人影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聲音嘶啞的吼著，「殺！」
「我靠！殺馬特，怎麼是你？」牛奔頓時驚呼了起來。
而那人，此刻眼睛中的茫然和殺意，也漸漸的消失，然後看向了正前方的牛奔，「老牛，你也在這裡？」
兩人匯合在了一起，互相打量著對方，片刻之後，牛奔終於忍不住問道，「剛才，我大戰了一場，那一戰……」
「我也遇到了！」
燕雲飛沉聲說道，眼睛中有著難以揮灑的哀痛。
「難道說……」兩人齊齊的抬起頭，看向了對方。
隨即齊齊的點了點頭！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牛奔忍不住說道，「你說，那是真的，還是……只是一場夢，或者幻境？」
燕雲飛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身後又有人默默的出現了，是清明道人。
清明的一身道袍，已經凌亂不堪，看到兩人的瞬間，大概明白了什麼。
漸漸的，他們身邊的人，越來越多，只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茫然和悲壯！
那一切，他們親自經歷過了。
他們經歷人族的掙扎，那場戰鬥的慘烈。
他們看到了無數的士卒戰死，看到了他們馬革裹屍。
他們參與了戰鬥，卻不知道敵人是誰，只記得那一聲聲的吶喊和悲壯！
這一刻！
所有人都經過了一場洗禮！
「我想……先生知道一切！」
就在這時，牛奔緩緩的抬起頭來，看著眾人，神色複雜的說道。
眾人齊齊點頭，隨即所有人向著正前方，默默的前行，他們要走到這條路的盡頭，去看一看，去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