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宴會巧出風頭
何方之前經歷過的詩會,其實最多也就算是帝彥珺和幾位公主的家庭聚會,而且今天的參與者更多的是文武百官和各國使節,所以做出來的詩的水平也是參差不齊,有做的極佳的,也有濫竽充數的,更甚者還有不少狗屁不通的,惹來眾人一陣哄堂大笑。
該輪到二公主帝書萱了,她先是投壺,毫無懸念的沒有準,然後就抽了一張紙簽,打開後上面寫了一個「月」字。
只見帝書萱皺眉思考了不到三秒鐘,就十分自信的款款萬道:
「天空煙影淡,夜永月輪寒。照野宜行旅,流光逐馬鞍。分明銀漢闊,遮莫客途難。虎帳拈吟處,悠然興未闌。」
「好……」
「好詩啊……」
「這一律真是妙啊……!」
帝書萱剛一說完,周圍就立馬響起一眾的喝彩和鼓掌聲,連帝彥珺也點頭表示肯定。
帝書萱微笑著假意謙虛,卻也掩飾不住她那傲嬌得意的小表情,並時不時拋給帝爾雅一個挑釁的眼神,讓帝爾雅氣到牙痒痒。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這首詩其實是帝書萱冥思苦想了好幾日才想出來,然後在宴會開始之前賣通了摺紙簽的太監,在上面做了手腳,而她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一洗之前在詩會上輸給何方這麼一個太監的恥辱。
帝書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下一個該上場的就是帝爾雅了。
原本何方以為以帝爾雅的功夫,想要投個壺還不簡單,根本用不著自己,可沒想到是帝爾雅為了和帝書萱爭個高低,居然故意投不準,而且還直接一箭干碎了箭壺,周圍的人都看傻了眼。
「小方子,出來做詩,」帝爾雅一臉的不眉道。
「靠!」
何方心裡大罵著,真是服了這兩個老六了。
不過表面上他依然表現的百依百順,低著頭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
帝爾雅走到他的身邊,低聲對他說道:
「小方方要好好表現哦,要是輸給二姐的話,你的小腦袋可就要不保了喲。」
靠,尼瑪的,老子就一個腦袋,你是想要老子掉幾次呢。
而周圍其他的人這時也紛紛投來關注的目光,何方之前在詩會上力壓帝書萱的事早就傳遍了整個京城,都說三公主帝爾雅的府上出了一個「太監詩聖」,他們早就想親眼目睹一下這個「太監詩聖」究竟是何的水平。
何方這次抽中的題目是兩個字:
「孤寺。」
只見何方眼睛一轉,心裡有了主意。
「閑居少鄰並,草徑入荒園。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過橋分野色,移石動雲根。暫去還來此,幽期不負言。」
聽到何方做的詩,眾人先是一愣,然後點頭細細品味,最後紛紛讚不絕口,聲勢甚至蓋過了剛剛的帝書萱。
見到這一幕,帝爾雅正要得意之時,然而何方卻突然做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他直接給帝彥珺跪了下來,並大喊道:
「陛下,小的剛剛做的詩有一瑕疵之處,還望陛下恩准,允許小的改一下。」
「瑕疵之處?」
帝彥珺一聽更來了興趣,回道:
「可以,准你修改。」
「謝陛下,只要修改一處,將『僧敲月下門"改為『僧推月下門"。」
然而,話音還未落,何方又改了口:
「誒,不對,還是用『敲"字好,可是『推"似乎也很合適呀……」
看見何方一陣自言自語,很是為難的糾結,帝彥珺還有周圍其他的人也開始順著他的意,很快陷入了思考與爭論之中。
「還是『敲"字好,用『推"字有些唐突,過於魯莽,咱大越國自古以來就是禮儀之邦,凡事卻講究個『禮"字,有了『禮"這才有了君子,所以用『敲"字最合適。」
「此話欠妥,要注意出的題目就是『孤寺",突出一個『孤"字,而「推」字雖固顯魯莽,但孤僧步月歸寺,門原本就是他自己掩的,於今他「推」,自推自掩,獨來獨往,自在無礙,自有一幅胸襟氣度,至於「敲」字就顯得拘禮些,像是寺里有人應門,對題目的定合就要差上一些。」
「做詩嘛,重點在詩,不一定非要過於局限,框架太多反而會影響詩的本身。」
「如果不需要局限,那還出題目幹什麼,直接自己寫唄……」
在場的眾人分成了「敲」和「推」兩派,彼此爭論不休,連帝彥珺也覺得這兩個字其實都很合適,一時也說不出究竟是哪個更好一些,不過現在宴會的氛圍倒是比之前更熱鬧了,甚至連投壺的事都好像給忘了。
何方心裡一陣得意加鄙夷,這篇大詩人賈島的《題李凝幽居》中的「推敲」之爭,是千年來都沒有結果的爭論,哪是你們這群凡夫俗子辯出一二的。
雖然眾人因為這兩個字爭的面紅耳赤,不過都一致認為這詩堪一絕,尤其是這「推敲」二字的點睛之筆。
此時的帝爾雅在一旁狂笑到失態,心想這次小方子可真算是給她長臉,而另一邊帝書萱,雖然正極力的掩飾假裝滿不在乎,但仍是被氣到臉發黑,不過她心裡卻不得不服,自己這點水平與小方子差距,真不是一點半點的。
時間一轉眼,很快就到了子時,眾人也停下了不會有結果的爭論,在帝彥珺的一聲令下,寺中佛塔上的僧人,將提前早已請出的佛寶盒子打開,並將其置於一個金色托盤上,頓時佛寶發出的耀眼光芒刺穿了夜幕,傳遍了整個寺院。
眾人發出一陣的歡呼聲,紛紛跪下高呼「陛下萬歲」和「佛祖保佑我大越」之類的話。
終於禮佛第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回到休息的屋子裡,帝爾雅今天可真是得意的很,小方子給她出了這麼大的風頭,尤其是將帝書萱氣的夠嗆,立下這麼大的功勞她當然得賞。
「小方方,你過來。」
何方走過來,跪在了她的面前。
帝爾雅用有點尖刃的指甲蓋在何方的光頭上划來划去的,搞得何方既嘶嘶的疼,心裡又莫名有些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