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給人看病
外面的陽光正好，沈安茹躺在炕上，肚子時不時的會產生強烈的陣痛。
林業記起來了，今天夜裡，就是沈安茹生產的時間了！
「爹！安茹快要生了，帶她去縣裡的醫院吧。」林業說道。
「去醫院？哪兒有錢去醫院？我已經跟村兒里的穩婆說過了，到時候生了就請她過來接生。」林德沒好氣的說道：「村裡離著縣醫院這麼遠，來回折騰也不方便，劉婆婆接生過十幾個娃娃了，有經驗。」
他倒是也想讓兒媳婦去縣裡的衛生所，但是錢從哪兒來？
林業垂下眼眸，都是因為自己，家裡現在真的是一分錢都沒有了。
不行，得想辦法弄到錢。
不然的話，今天夜裡，自己的老婆孩子就保不住了。
想到這些，林業直接衝出了家門。
林德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而沈安茹，看著林業離開的背影，想到他剛才說的話。
還算是個良心未泯的.......
林德的一條腿是瘸的，下不了地，也幹不了重活，但是社裡每個月都給他發補貼，因為林德的這條腿，是在戰場上受傷瘸的，戰爭結束后，就從部隊里退了下來。
靠著這點微弱的補貼，才養活了一大家子人。
沈安茹懷孕期間，林業不務正業整天在外面喝酒瞎混，家裡都是林德在操持著，久而久之，村裡不少人就開始編排他們家。
老公公照顧懷孕的兒媳婦不像話之類的風言風語。
而曾經的林業，聽到這樣的話，竟然心裡還埋怨起了自己的父親和妻子。
現在想想，真是個混蛋。
林業站在村口的大樹底下，看著村外的方向。
眼下，上哪兒弄錢去？
出去，肯定是來不及了，而且現在自己一窮二白的，連本錢都沒有，能幹什麼？
人生的第一桶金是最難賺的。
而眼下，他迫切的需要錢，先保住自己老婆孩子的命。
「喲，這不是林業嗎？怎麼站在這兒了，醒著呢？」村裡在家吃完飯要去地里幹活的人看見林業，不由得調笑幾句。
「可別說，萬一刺激到人家這個文化人，又去買醉，回去又得挨他爹的皮帶。」
林業都成了村子里的笑話了，白在外面讀了那麼長時間書，結果呢？啥也不是，還不如自己家地里打滾長起來的孩子呢。
林業也沒理會他們，現在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弄到錢，送自己的老婆去縣裡的衛生所。
而村子里的那幾個人見林天沒理他們，也就沒再自討沒趣，結伴一起往地里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聊天。
「唉，村長家的二妮，那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眼見著沒幾天可就要出門子了（出嫁）。」
「是啊，村長也是的，都要出門子的閨女了，還讓她上山打草去。」
那幾個人漸行漸遠，聊天的聲音也越來越聽不真切。
而林業，眼睛一亮。
這事兒他記得。
村長的女兒二妮過幾天要結婚了，但是前天上山打草背柴的時候不小心手腕好像是扭了還是錯位了來著，疼的不敢動彈，村長還領著到縣裡的衛生所看了，結果小姑娘根本就不讓大夫動她的手，大夫就給開了一瓶紅花油，讓她自己回家塗。
但是兩天過去了，一點都不見好，可是把村長給急壞了。
林業急匆匆的朝著村長家裡走去。
這會兒，村長家裡正在籌備送女兒出門子的事呢。
林業來到村長家裡，村長看見林業，臉上的臉色不太好看。
這林業，怕不是想要來混吃混喝的。
正打算拿點東西把林業打發走，林業率先開口了。
「村長，我聽說二妮的手腕扭傷了。」林業說道。
「恩，是有這麼個事，你打聽這個幹什麼？」村長問道。
「我能治。」林業說道。
「你？」村長狐疑的上下打量著林業：「我知道你在外面讀過幾年的書，但是這連縣裡的大夫都沒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你可別想著佔二妮的便宜。」
林業嘆息一聲，無奈的搖搖頭。
就是因為這老思想，再加上二妮的手實在是疼的厲害，就死活不讓人碰。
人家大夫也拿著沒招。
「我不佔二妮的便宜，我保證，碰都不碰她一下，您可以在一邊看著。」林業說道：「村長你也知道我讀過書，學的就是這方面的知識，為什麼不讓我試一試呢？萬一治好了，也不耽誤二妮出門子不是。」
這時候，村長的老婆也從屋子裡走出來了，看著這倆人在門口站著，也好奇他倆在聊什麼。
聽到林業的話之後，村長也琢磨著，實在不行，就讓這小子試試？
後天就到日子了，那手一直那樣，模樣也不好看，那樣送出門，不知道的，還以為娘家虐待閨女呢。
「你小子怎麼這麼好心了？」村長將心裡的疑慮問了出來。
「唉，實話實說，我老婆馬上就要生孩子了，我著急用錢，想領她上縣裡衛生所。」林業說道：「大爺，我治好了二妮，您給我兩塊錢，這兩塊錢，就算是我借您的，我保證，以後一定還。」
村長默不作聲，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心裡在琢磨林業說的話的可信度。
以前林業的確是不靠譜，但是今天，看著眼前站著的林業，跟以前還真有點不一樣。
要信他一回嗎？
「這樣，你先給二妮看看，如果真看好了，這兩塊錢，算是我給你的。」村長說道。
一邊村長的老婆一聽這個，暗戳戳的拉村長的袖子。
兩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省著點夠一家子半個月花銷了。
大兒子在鎮里的木頭廠當木匠，一個月才拿八塊錢的工資。
這小子一開口就是兩塊錢，搶錢呢？
而村長則是想著，如果能治好了閨女，不耽誤喜事，兩塊錢就兩塊錢，就當是幫幫他，看在林業的老爹的面上。
「好，我儘力。」林業認真的說道。
避開村長大娘刀子剜肉一樣的眼神，林業跟著村長走進了村長家裡。
二妮就在西屋裡的炕上坐著，手耷拉在在炕上，肉眼可見的紅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