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轟動
「阿布都，你來湊什麼熱鬧，這是藥材，我們幾大部族的牙人都不夠分的，你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底下來的牙人多了，話自然也多了起來。
瓦剌雖有四萬戶，但也並非都出自一個部族。
其中規模較大的有部族，小一些的就更多了，大大小小數十個部族群落，才構成了瓦剌。
北邊的大地上沒那麼多的規矩，完全是按照實力說話。
雖說在有瓦剌王之稱，年紀也不過二上下的瓦剌貴族猛可帖木兒嚴禁瓦剌各個部族之間爭鬥，發生不必要的減員，這顯然也不能完全制止大部族對小部族某種程度上的欺壓和歧視。
瓦剌人冷眼旁觀了北元和大明之間鬥爭多年，深知藥材就算在大明，也不是普通百姓都能用得上的，到了他們這，更是彌足珍貴。
這裡的牙人，背後幾乎都是各個大小部族。
掌握了大明商人帶過來的資源，往往能讓自己的部族在瓦剌保持住地位和競爭力，所以他們對這一塊也分外重視。
被稱作阿布都的，正是之前被不遠處的瓦剌女子派過來的。
這樣的話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困擾，他只是冷笑一聲，回擊道：「大明商人的想法，可不是你我能猜得透的，他們想要的東西萬一只有我能幫他們找到，自然就會由我帶著做成這筆買賣。」
阿布都這麼一說，換來的自然是幾個大部族牙人的不屑和嘲笑，不過他並未在意，只是靜靜的站在一邊，等著樓上的動靜。
一個時辰過去了，本都是急性子的瓦剌人也是有些焦躁了。
不過他們也明白，要是大明商人帶著一般的貨品，他們恨不得進屋就換成瓦剌的寶貝，然後立刻回去。
這種地方不用說江南水鄉了，就算是跟北平府相比，都算是不毛之地了。..
這些瓦剌人猜測，這兩個不著急的生面孔帶來的藥材，一定能在他們這些部族之間引發一些轟動，所以他們才會故意拖延一點時間，吊足他們的胃口。
就在這時，小憩了一會易武和王天風緩緩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二位，我們烏拉特部在這附近的牙人都到了，不管二位帶來的是什麼藥材，他們都能給二位找到合適的買家，價格絕對能讓二位滿意，不知二位此來，到底都帶了什麼藥材？」
之前把易武和王天風伺候的不錯的那個瓦剌人又站了出來，言語之間倒是十分恭敬，不過意圖也很明顯了。
既然是到他們的地盤上，怎麼著也得讓人家先驗驗貨。
王天風對著易武使了個眼色，二人把包裹里事先準備好的藥材拿了出來，一包包的放在桌案上。
「當歸、柴胡、鵝梨、紫河車、人蔘、桔梗……還有一些我們大明的郎中配置的處置外傷的丹藥，這是清單，你們要是不懂，大可以拿給你們瓦剌的郎中看看，這些東西在我們北平府值多少錢，也不用我二人多說了。」
王天風一邊把藥材放好，一邊簡略的介紹了一下。
這個時候，一個漢人模樣的老者被眾人推到了前面，他只是略微掃視了一眼易武和王天風，就連忙低下頭開始查看桌案上的藥材了。
他看了看，又把一些藥材拿起來在鼻子附近聞了聞，轉頭跟身後的一眾瓦剌人說了句什麼，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王天風看著那老者，眼中燃起了一絲怒火，易武明白，那老者一定是個郎中。
這個職業在大明是相當稀缺的，但他卻在此為瓦剌人看病。
王天風遊歷多年，最懂民情，自然不會對他有什麼好眼色。
當然，易武也盯著那位老郎中，直到他走出房門，消失在了一個方向。
「二位不要惱怒，我等都是牙人，不懂藥材，之前有些部族也確是被冒牌商人騙過，所以才不得不如此。」
眼看王天風不高興了，為首的一個牙人連忙解釋道。
就沖著眼前這些藥材，他們都不能得罪了易武和王天風。
就算這次買賣自己沒拿到，以他們對大明商人的了解，只要這次讓他們賺夠了，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帶著比這次多得多的藥材再來。
而且瓦剌王早有規矩，大明的商人，特別是他們這種什麼都敢買賣的黑商，是絕不能殺的，甚至要在瓦剌的部族內給他們一定的優待，所為的就是讓他們常來。
通過通商，瓦剌不光能得到他們這匱乏的資源，還能了解很多大明境內的動向。
「那現在，你們該知道這些到底是什麼了吧？」
「正是大明的藥材，在我們的每個部族裡，都是價值連城！」鑒定了之後，瓦剌人越發的客氣了。
「好，今日天色已晚，你們也不過是牙人，很多事怕是做不了主，今夜你們只管回去報信，明日讓想買的正主親自來，我們逐個密探，這樣每個人的出價都不會泄露，我們會找一個符合我們預期的買家，直接把藥材交給他，同時拿到我們想要的東西，這樣，對誰都好！」
這次沒等王天風說話，易武腦中靈光一閃，直接劃出了道道。
他這一出口，面前站著的瓦剌人都有點詫異，不過轉眼間也都反應了過來，一個個沖著二人告了個別，之後就離開了。
易武和王天風收拾好了藥材，一言不發的直接上樓去了。
看著這些就算是在大明都很有價值，到了這裡更是區區一小把就能讓瓦剌人趨之若鶩的藥材，易武心裡一動，有了些想法。
不過放在這個時候又有些不合時宜，於是他只能暫且放在了腦中。
「這次，倒是我擅作主張了。」
回屋關上房門，易武看著王天風說道，畢竟這樣的模式不是他們之前商量好的。
「無妨，說到底，我不過是陪著你來的，你有什麼想法，都可以去做，出了後果，承擔的可不是我。」
見王天風倒是看得開，易武拱拱手，繼續說道：「今夜，我得出去走一遭，去之前，恐怕得請教天風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