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生生世世的承諾
手心是暖的，心也是暖暖的，彷彿一個盛滿了融融蜜意的杯子，只要輕輕一碰，那甜蜜就會傾瀉而出，鋪天蓋地的朝兩人襲來。
走廊的拐角處，他忽然轉身，將她用力擁進懷裡，用盡一切的擁進懷裡。黑暗中，他緩緩將臉埋上了她的頸窩，淚水順著他的臉流進了她的衣服內。
「子臣……你哭了……。」
涼衣試探開口。
「閉嘴！」
他突然惱怒的低吼，更加用力的將她抱緊，踟躕了瞬，又後悔了：「我沒有讓你閉嘴，我只是想說，你先安靜一下下，讓我把想說的都說完，我怕我等一下就不敢說了。」
呵呵……不敢說了，涼衣突然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慕子臣，這個男人，曾經霸道的不允許她逃離，曾經陰狠的讓她發怵。可是如今，他竟然對她說，他會怕……
原來，他也會怕？
涼衣抱住他的腰，點點頭：「好，你說，我等你說完。」
「小衣，我恨你，我恨你五年前離開我。我恨你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我更恨你這些日子完全不和我商量，自作主張做的這些事。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你難道就不怕我真的和傾蘿結婚，事情從而朝著更為難堪的地步發展嗎？」
「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涼衣窩在他懷裡，低低道：「就是因為知道你有多麼在乎我，若是讓你知道了我以身犯險，你一定會不讓我去的，我沒有辦法。你在慕式受到那些高層的掣肘，我必須找到那些高層與染學長私自洽談的證據，否則慕式股市這麼一盆污水就會砸到你頭上，我只能這麼辦。況且我現在辦到了不是嗎？」
涼衣在他懷裡笑的歡暢：「我已經在染學長那裡找到了他和慕式高層見面時的錄音，那群小人在暗地裡控制股票，孤立你，想要另立為王，有了這些證據，他們再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哈哈哈……。」
「笨蛋！」
慕子臣忍不住低斥她：「你是真笨還是假笨？葉涼衣，你怎麼可以這麼笨？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真的中了那個幻靈催眠術，你可能真的會失掉所有關於我的記憶。你若是忘記了我，那麼你做那些事又有什麼意義呢？」
涼衣怔住，低聲道：「抱歉，我不知道，我沒想到會這樣。」
「幸好你還在，幸好……。」
他喟嘆似得抱緊她。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涼衣問。
慕子臣一怔，「有。」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就是——。」
「慢著！」
涼衣突然打斷他：「你先別開口，讓我先說。」
慕子臣頓住，「好。」
涼衣掙脫開他的懷抱，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仰著頭，美麗的大眼鏡靜靜注視他，一字一頓道：「這次我一定要先子臣一步說，那就是——我愛你。請你跟我結婚吧。」
「什麼？！」
慕子臣錯愕。
「笨蛋，我在和你求婚呢，聽不明白嗎？」
涼衣嗔了他一眼。
「你在和我求婚？」
慕子臣依然不敢相信。
「對呀，要不要我像英國紳士一樣半跪下來求？戒指我倒是沒有，不過我倒是有另一個東西，你保證會更喜歡。」
「什麼東西？」
「那就是——。」
涼衣踮起腳尖，臉孔輕輕朝他貼近，猛然間緊密貼上了他的薄唇。他被她緊緊的壓向了牆面，小小的身體猛的攀上他的身體，極盡所能的加深了這個長長的吻。
緩緩的撩撥，緩緩的探索，緩緩的勾*引……
慕子臣在短暫的呆愣過後才徹底明白，自己竟然被一個女人給——強吻了？
他突然一把將她摟過來，反客為主的吻住她，這次的吻不像剛剛那樣溫柔，而是變得狂野熱切，他火熱的唇進入她的口中，像是在宣示她是屬於他的，任何反抗對他而言，都只是無謂的掙扎！
「唔……。」
她快要不能呼吸了，小手無力的搭在他的肩膀上，但全身酥軟的她只能喘息的被他摟入壞中，迷亂的承受著他的吻。
彷彿穿越了千年，彷彿歷盡了一切。
兩人吻了好久好久，直到舌尖開始布滿對方的氣息，直到兩人都有些喘不過起來，他才放開她。
看著他也是氣喘吁吁，紅通通的模樣，涼衣忍不住低笑：「看來的確是老了，這麼一下下功夫就累成這樣！我們真該解決一下終生大事了，否則以後會沒人要的。」
他牽著她的手，往樓梯走：「好，全都聽你的。」
「嗯，我們去普羅旺斯結婚吧，我要你在大片大片的薰衣草田裡說愛我。」
「好。」
「我們還要去歐洲度蜜月，我要體驗各國風情。」
「好。」
「婚後你要包攬一切家務，要對我三從四德，要捨得為我花錢。我穿的每一件衣服你都要說漂亮，我做的每一件事你都要笑著說好。我胖了，你要說我變得風情有致；我瘦了，你要說我骨幹性感，總之一切都要聽我的。」
他撲哧一笑：「好。」
「笑什麼笑？」
涼衣瞪了他一眼：「我還沒說完呢！」
「你繼續……。」
涼衣漸漸有些睏倦了，將小小的腦袋輕擱在他的肩膀上，朦朦朧朧的閉上眼：「我困了，讓我再好好想想吧。」
「嗯，好好睡吧，親愛的。」
他橫抱起她的身體，不停的走，不停的走，似乎永遠都不想停。睡夢中的涼衣輕輕勾住他的脖子，嘴角的笑意傾瀉了整張臉。
「子臣……。」
「嗯？」
「遇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劫難，可是，我漸漸發現，我再也不想走出這場劫難了……我會愛你……永遠永遠……。久到最後我們都老了，牙齒都掉光了，頭髮都花白了，手也乾枯了，垂垂老矣之時，我們依然要每天對對方說『我愛你』。」
慕子臣沒有回答，卻只是緊緊的糾纏上了她的五指，那是她們共同的愛語，共同給對方的承諾，一生一世的承諾……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