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馴化傲嬌哥哥(下)
只見她慢條斯理的坐到輪椅上,神色中帶著挑釁的意味。
「在一起久了,難免有夫妻相,姐姐戀愛談的多,不懂也正常。」
說完,還不忘陰陽怪氣補上一句:「難不成姐姐也想跟我男朋友長出夫妻相?」
此言一出,路過的吃瓜群眾紛紛對小護士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嘴裡還嘀咕著:「現在的小姑娘怎麼這麼不知廉恥,真是世風日下……」
夏雲深:「……」
既回答了問題,又在暗中將人踩了一腳,還利用輿論把鍋全部甩到對方身上,這人是實打實的壞心眼。
一連串的降維打擊,說得小護士整個人都處在懵圈狀態。
待反應過來,她癟了癟嘴,眼裡泛起淚花,又瞪了夏寧一眼,之後便氣呼呼地跑開了。
而被瞪的某人看上去卻一點都不在乎,嘴裡還哼起了歡快的小曲兒。
「……」
本著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態度,她給了老哥一個台階下。
「還愣著幹什麼?不去吃飯了?還是說捨不得剛才那個小美女?」
聽到這話,夏雲深朝其翻了一個無語的白眼:「胡說什麼呢?而且,你剛才是不是說得有點過了?」
這麼說,某人就不樂意了。
「搭訕對象的女朋友在場,是個人都懂得要避嫌,但這個小姑娘卻反其道行之。」
「不自愛的人,還要怪我不給臉?」
說罷,夏寧鄙夷地瞥了他一眼:「面對搭訕沒有拒絕,事後還要為其鳴不平,說明你還是見色起意了。」
「哼,男人!」
聞言,夏雲深的嘴角抽了抽:「……」
這是什麼奇怪的邏輯?
不過這次,他並沒有就這種問題再與之爭辯,嘴上不忿,但心裡還是很感激妹妹能出手。
於是繞到輪椅後方的位置,推著人往前走:「少給我扣些奇怪的帽子,說沒有就是沒有。」
而此時,她的嘴角突然勾起壞笑,語氣欠欠。
「哦?連美女都不感興趣,哥你不會是個斷背山吧?」
說完后,又自顧自搖了搖頭,說:
「別想了,你們不會幸福,爸媽也不會同意的。」
「……」
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長了一張嘴?
突然很想揍嘴欠妹妹怎麼辦?
夏雲深:「……你還是閉嘴吧,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
拌嘴的功夫,兄妹倆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一眼看去,在食堂就餐的人很少,飯菜也是差強人意。
這裡的食物並不適合夏雲深的口味,但基於要果腹充饑,他還是吃了一些,只是臉上露出的表情一言難盡。
夏寧倒是不挑嘴,有什麼吃什麼。
從食堂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半。
當下時值金秋十月。
走在路上,迎面拂來的風裡夾雜著丹桂的芳香。
陽光照在身上的溫度也剛好。
茶餘飯後,她懶洋洋坐在輪椅上,無聊得有些犯困。
「哥,我想還是待在這裡吧,爸爸這麼安排肯定有他的理由。」
明媚的陽光灑在這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身上,有種介於男孩與男人之間的微妙感。
「爸那邊我會去解釋,這個不需要你擔心。」
他頓了頓,繼續說:「你不是很討厭這種人多嘈雜的地方嗎?」
聞言,夏寧打了個長長的哈欠,語氣慵懶:「嗯,但待在病房裡還是能勉強接受的。」
「有更好的選擇,又何必去勉強自己?」他說。
夏雲深的脾氣不算好,口嫌體直,但不影響他是個稱職的哥哥,知道妹妹不喜喧鬧,返回時特意選了條人少的小道。
聞言,夏寧搖搖頭。
「這種小事,忍一忍就過去了。況且,哥你在這裡待了兩天,公司那邊肯定堆積了不少事務沒處理。」
被一語戳中心事,他無言以對。
而她則繼續說道:「其實我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嬌氣。」
「既然如此,那隨便你。」夏雲深沒好氣地回應。
夏寧:「……」
怎麼又鬧彆扭了?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
實際上,撇開夏父的做法不說,選擇留下來是她自己的意願。
畢竟避開熟悉的環境,才更好布防接下來的計劃,掩人耳目很重要。
何況,她還與元海約定了會在醫院裡碰面。
這種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若是到時候發現自己被放了鴿子,轉頭採取其他措施。
使得劇情偏離軌道太多,後面的情況就會變得不可控。
所以在此之前,她必須搞清楚,在這段含糊其辭的劇情里,這個人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來挑撥原身與夏家之間的關係的。
畢竟從老哥的說法中,他們之間有二十年的感情,雖然原身雖然品性惡劣,但夏家人對其很包容。
那麼,普通的矛盾絕不可能致使他們走向決裂。
若是能就此找到根源問題,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當路過一處拐角時,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悠揚的器樂聲。
對音樂有一點研究的夏雲深蹙起眉,不禁嘀咕出聲:「怎麼會有人在醫院這種地方拉小提琴?」
夏寧同樣對此深感疑惑。
「閑來無事,繞過去看看唄。」
聞言,夏老哥嘖了一聲:「你無不無聊,這有什麼好看的?」
「就是無聊才想去看看是哪個腦子發熱的,竟然會在醫院裡拉琴。」她馬上順著話杆子往下爬。
夏雲深:「……」
而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里,他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越走越近。
這裡是醫院的偏僻一角,採光不好,草木又長得蔥蘢茂盛,樹蔭多就顯得有點陰森。
所以,平時除了清潔工,基本上不會有人願意過來這邊。
「不會是有鬼吧?」
「你給我閉嘴,青天白日,哪兒來的鬼?就算有鬼,老子也能把它的頭給擰下來當球踢。」
「大可不必如此兇殘。」
「再不閉嘴,我就先把你掀了。」
夏寧:「……」
……
當兄妹倆靠近聲音源頭時,都不由自主噤聲保持了沉默。
他們繞過長了幾棵白玉蘭的轉角,一副畫面就這樣闖進視野中。
穿著寬鬆病號服的青年,站在堆著枯葉的老樹底下,肩膀上靠著一把小提琴,隨著他手中動作的起落,悠揚的琴聲有如流水般入耳。
娓娓道來的音律里夾雜了太多難以言說的思緒,彷彿在述說那些被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聽著聽著,夏寧的心情也逐漸變得沉重起來。
而這時,一直站在身後的老哥突然冒出一句:
「程非臣?他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