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7

許羨

金烏掛蒼穹之上，姝子側倚矮榻，指尖攏冊墨卷，放久才置於案幾，蟬鳴鳥叫分外擾人，緩步進內殿，輕喚媵人梳妝，輕描眉黛，抿唇脂施粉黛。

攜媵行於道間，道上行人鮮少。執團扇輕搖，這天兒未稍減半分毒辣，幾經輾轉便至這御花園。

入園內，一眼便瞧見那矚目黃衣，略過下人，至人身前神色冷了幾分。朱環相碰泠泠作響，清音素言「本宮見到這九五之尊要行禮么?

許琰樂。

在養心殿中批閱完今日的奏摺，甚是無趣，便道御花園去散散心。夏日酷暑，御花園的花兒也被曬的有些失了色彩，看見一多開的極艷的花，不免想起一些事情。「本宮見到這九五之尊要行禮么?」思緒被打斷，不免有些不悅，回頭一望，見是皇姐，便不好說什麼，「見過皇姐」，而後轉頭對旁邊人說，「皇姐來了，怎的不告訴我」「奴才見您思緒正深，害怕打擾到您，這才沒有告訴您，陛下恕罪」皺了皺眉頭，揮手「罷了，下去吧」

許羨。

瞧人見禮，神色不變，冷淡回句免禮。烈日驕陽似火暑熱到底難消，雖再不喜這位弟弟，但到底也是有血緣關係的。輕啟朱唇。

「陛下好興緻，不過這烈日將這花兒都曬焉了，有何好看的?「

一語未了，姝子又見人額上汗珠，興許是於陽光下太久曬出來的。遂言。

「夏季燥熱，本宮殿里正好煮了冰糖蓮子羹。陛下若是不嫌，便雖本宮一道回德淑殿。」

言畢，不等人回話，已自顧自往殿走。

許琰樂。

眼眸低垂，並未言語。聞其言，微微頷首，便快步跟了上去，與其並肩而行。一路上兩人都未多言，便又想起在御花園想到的事情。自己一直知道皇姐不喜歡自己，但有時的愛答不理還是讓自己感到不悅甚至是生氣。這個問題自己也想過很多次，可是卻從未想清楚過。想到這裡，剛舒展的眉頭又不由得皺起來。

許羨。

背對著人，不知人表情，只緩步至德淑殿。

入殿中，讓人坐下，遂喚媵去將冰糖蓮子羹取來。未多時，媵便將物取來，小心放至桌上。碗中冰塊擱得很足怕人喝完了鬧肚子，朝臣該指責姝子。便出聲提醒。「冰塊多，慢些喝，鬧肚子了不怪本宮。

言畢，縴手拾起碗中湯匙舀了些許糖水，緩緩送至嘴邊。一口下去，唇齒留香。又見人遲遲不動，言。

「怎的不動?還怕本宮下毒害你不成。「

許琰樂。

抬眸，略一沉哈，道，「若是皇姐，即便是真的有毒，那琰樂也認了。」說完，失聲啞笑。其實並不是害怕有毒什麼的，不過是對皇姐突然的心細感到不知所措罷了。嘗了一口這蓮子羹，夏日酷暑，蓮子薹卻清涼可口，便像小孩子一樣，多喝了些。心滿意足。

許羨。

冷哼一聲，遂言。

「若真有毒，本宮可就是弒君，恐怕史書上還要寫本宮殘害手足。本宮可沒這麼心狠手辣。「

言畢，便專註著喝蓮子羹未多時，一碗蓮子羹便已見底，接過媵遞過來的帕子拭了拭嘴角。

見人多用，又喚媵再給人倒上一碗。

「若喜歡，便再用一碗，不過雖解暑，但到底是冰的，小嗯業包好

許羨

聞言挑眉。

「談?陛下想同本宮談些什麼。「

言畢，桃花眼有意無意掃聖一眼。心中早已知曉想談何

當年兄長於那場戰爭犧牲，便是姝子一直的心結，若兄長可平平安安活到至今，這帝位便是他的。可惜--天妒英才。說來可笑，這麼個帝位就跟隨便扔似的扔到了最沒有希望的皇子。

罷了，這帝位是誰坐都無所謂。只要是皇室血統便好。停止思緒，等著聖言。

許琰樂。

深呼一口氣，像是無數壓在心口的石頭終於要放下了。「那場戰爭，並非我們任何一個人想要看到

的，」聲音微啞，「皇兄一直對我都不錯，他是為了保全我而犧牲的...」自己忽而愣了一下，又笑著搖了搖頭，「我有愧於他，但是皇姐，我從來不愧對於你。」我對得起所有人，唯獨對不起皇兄。所以我努力變優秀保護他想保護的天下，保護他最愛的小妹。「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其實答案就在眼前，是我不想去承認罷了。」低下頭盯著自己衣服上的龍紋，「他要是還在，我們是不是就不是現在的樣子了「

許羨。

愣了愣，遂拍拍人肩膀。嘆口氣。「罷了，看都過去了。

……心中那股難受的勁又上來了，眼眶發紅，許久說不出話來。

「我……並非不喜歡你，只

是我心中放不下那道坎。

言畢，縴手揉了揉眼睛，啞聲道

「回去罷，本宮乏了。」

許琰樂。

「那皇姐，先休息吧」也許是知道了皇姐話中含義，爽朗的笑了道，「別哭。」隨後，轉身離開，在拐角處瞥了皇姐一眼，如釋重負。於她於我都是。

——結——

禁拿

沈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