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山挖野菜

前世陸寶珠是西北人，習慣吃麵食，可是這兒只有糙米粥，就這在青河村還算是條件好的人家了。

青州府也種小麥，青河村因為地勢原因，種麥子的很少，鎮上糧鋪倒是也能買到麵粉，可精米細麵價格很貴，老百姓大多買的是粗糧黑面，黑面也大多是做了野菜窩窩頭，或者摻了高粱面做雜麵餅子。

這天吃過早飯，除了阿奶留在家，陸老爺子帶著幾個兒子兒媳都去提水澆地了。陸寶珠正和四壯在桂花樹下翻花繩，就見幾個小孩嘰嘰喳喳的跑進了院子。

「大壯哥、二壯、三壯快點，我們要去山上了。」

說話的是村長阿爺的小孫子鐵柱，一起來的還有村裡七八個小孩，這些孩子都是臉色蠟黃，衣服上打著好多補丁。

阿奶聽見喊聲從灶間出來，甩著手上的水，笑著說：『"是鐵柱啊，大壯他們去拿背簍了，就快來了，你們先等等啊。『"

「嗯，陸阿奶，我們知道了。」

很快大壯幾個從後院出來，招呼上幾個小夥伴就要走。

陸寶珠眼巴巴的望著阿奶，嬌聲的說：『"阿奶，我也想去。『"

大壯聞聲，停下腳步，也看向阿奶。

阿奶受不住陸寶珠可憐巴巴的目光，無奈只能叮囑大壯幾個看好妹妹，「就在前面的山頭看看，一定不能到山林深處去，知道嗎？」

因為深山裡無人敢去，聽說有老虎和大黑熊，村裡的大人小孩都知道，每次上山，家裡的大人都不放心要叮囑孩子們。

「放心吧，阿奶，我們就在山腳下，不往裡去，」大壯大聲回應著。

「阿奶，壯壯也去，」這時四壯也嚷嚷著要去。

「四壯乖，你還太小了，沒有大人帶著上山，阿奶會擔心的，你留在家裡陪阿奶好不好？」秦氏不放心，大壯幾個也還是孩子，再帶兩個更小的孩子，絕對不行，只好哄著他留在了家裡。

「四壯乖乖在家陪阿奶，哥哥給你摘野果子，還給你掏鳥蛋。」大壯也哄他。

四壯委屈的抹著眼淚嘟囔著，坐在門口看著眾人離去。

這還是陸寶珠跟著哥哥們第一次上山，她很是興奮，邁著小短腿，跟著哥哥哼哧哼哧的往山上走去。

還沒到山腳下，陸寶珠就走不動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她氣喘吁吁的說:「哥哥，我走不動了，歇一會兒吧！」

大壯把背簍讓二壯和三壯拿著，蹲下身對她說:「來，妹妹，哥哥背著你上去。」

陸寶珠知道自己是真的爬不上去了，只好讓大壯背著她繼續往山上爬。

因為乾旱，半山坡的草也是蔫蔫的，灌木叢東一片，西一片的。再往上爬，樹也多起來了，草也比山腳下茂盛了。一路上碰到幾波大大小小的孩子，有男有女，都是來山上挖野菜的。

這些孩子大都臉色蠟黃，頭髮乾枯，穿著打滿補丁的衣褲，好多都洗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也有的衣服破破爛爛的，穿著破草鞋，有的乾脆光著腳丫子，渾身髒兮兮的。

又爬了快半個時辰才到半山腰，大壯把陸寶珠放在一棵大樹下，樹蔭下有一塊大石頭，讓她坐在石頭的，對她說:「妹妹，你乖乖坐著，要是有事，你就大聲喊大哥，大哥先去挖野菜，就在旁邊，不會走遠的。」

「嗯，大哥哥，我不會亂跑的。」陸寶珠答應著。

鐵柱、二壯和幾個孩子都在林子里四散開來，有的挖野菜，有的打豬草，膽子大的爬樹掏鳥蛋，有的找著野果子。

陸寶珠心情非常不錯，樹蔭下也沒那麼熱了，她看著這些孩子們在樹林里撒野。

這裡是大青山外圍，半山腰樹木不規則的長著，可能是人們常年來砍柴，割草，樹木有些稀疏。坐在這兒看山下，視線開闊，遠遠地就能看見山下的大青河像一條蜿蜒的帶子，在陽光下泛著銀色的光，緩緩流淌而來。

長時間不下雨，河水快見底了，有些地方露出了淺灘。河岸兩邊都是帶作的農民，因為水位下降，河床下移，稻田也無法灌溉，陸寶珠看到村民們都提著木桶，從河裡提水澆地。

陸寶珠知道，大青河快沒水了！天氣炎熱，空氣乾燥，提水澆地無疑是杯水車薪，地里的莊稼都旱的乾巴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