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沒想比醫樹敵
太陽起來一竿子高了,睡在炕梢的路平還在呼呼大睡,身子動也不動一下,老兩口乾巴巴等著兒子起來吃飯。
昨晚路平回來給她們帶了燒烤,還給老爸拿狼牙針治了病,今早起來,路順寶胸部晴朗多了,氣順暢,透心的清爽,這是哪輩子造的福啊。
路順寶有福了,看著兒子嘴角不住點的樂,光知道樂,什麼也不知道做。
張霞的病也好了,就像是沒挨過板磚一樣,她習慣性地起來做早餐,給兒子攤雞蛋,烙白面大餅,見兒子不起,又準備中午給兒子做莜面貓耳朵。
把盆內的些許莜面用滾燙開水燙熟,把菜刀放平,在菜刀面抹上植物油,揪下一小塊面,放入刀面,用手掌去碾壓,壓成薄薄的一片,再用食指和中指夾住一卷,放在篦子上,形狀酷似貓耳朵,最後再蒸熟,便可食用,是兒子的最愛。
這一切都做得了,太陽有三竿子高了,路平還在呼呼大睡,似乎好幾天沒有合眼,似乎回到家睡覺就是睡不醒。
不能耽擱了,今天有要緊的事兒去做!
張霞給路順寶遞遞眼,路順寶才從傻樂中回過味兒來,去推兒子,又讓張霞把早飯再回鍋熱一熱。
路平正在做美夢,被爸爸給打攪了,起來急急地問:「到哪兒了這是?為什麼不踩剎車?」
路順寶笑呵呵地回:「兒子,到家了,自行車放牛棚里丟不了。」
昨晚回到家,路平第一句話就問父母怎麼回來的,張霞告訴他,一個出租給送回來的,車錢是一位女大夫付的,沒說女大夫叫啥,她們也沒問。
路平看著父母吃完烤串,又給父親施針治病,又嘮了會兒家常,騙父母師傅留在了山上,等睡下凌晨的兩點半了,躺下又睡不著,本來可以忘記美女醫生,有了打車送父母回來的事兒,又勾起了他的回憶,自己這麼一撂挑子,算不算欺騙王醫生呢?
王冉也是生了一夜的氣,睡不著,想:「本姑娘就沒被別人甩過,欺負過,哼,這小子太狂了,還不滿足,自己怎麼做才算心誠呢?」
起初王冉就是想拜路平為師,學學中醫,更確切地說,是學學針灸,本來在醫大也可以學到,去中醫學院,那些老教授教的也太系統,太複雜,她不想學,就想學點即輕鬆又實用又好玩的,天賜良機,她遇到了路平,遇到了路平的神奇,當時她就差點求路平:「神醫,收我為徒吧?!」
王冉誠心誠意去請,幾乎是求郝嫩芽,可人家只給她一抹微笑,一句拜拜,回女生宿舍樓了,她怎麼可以去追,去拽學生妹,到此方知是路神醫的一個計策,甩掉她的一個計策。
王冉無法找到路平,無手機、無電話、天已黑,更無法出氣,悻悻然回到臨時住處,泡了一碗速食麵,吃完躺在床上,一想,又獨自「呵呵」樂了。
「香車不要,美女不喜歡,香車美女都打不動他,這樣的人,我喜歡!」
這一切路平怎麼知道,也傳不到他這兒來呀。
路平伸個懶腰起炕,他知道吃完飯要去幹什麼,昨晚爹媽囑咐又囑咐,叮嚀又叮嚀,讓他今天務必去李富貴家道個歉,畢竟欠著人家錢,這麼多年了,早該還了,別說打一板磚,就是打十板磚也是應該的。
路平答應著,有話沒說出口:「為什麼老媽人都住院了,見不到李富貴大爺家的人,一家五口人,一個人也不來嗎?」
路平推起大二八,臨走的時候,心裡很不情願,賠禮道歉先不說,找找他們也對。
放在以前,路平一定要去賠禮道歉的,現在路平感覺自己也變了,和師傅學的,凡事講個理。
李富貴家日子過的在村子里算中等,能借給路平家錢也是看在多年鄉里鄉親的面子,是爺們獨自做主借的,後來李富貴作了癟子,一萬兩千塊錢,多次催要不得,後來也就沒要過,這次去一催要就急,是急在老爺子住院,急需要錢。
李富貴本分人,兩口子加倆孩子,老爺子七十三,身體沒什麼病,不打牌,不抽煙喝酒,整日就是清閑,在路平下山的頭天晚上還好好的,到半夜說不行就不行了,人事不省,像中了邪,趕緊送到了醫院,也是在急診,折騰到了天亮。
這邊辦手續去危重病房,那邊,李富貴立馬來到了路寶順家,打了一磚頭,實際上是陪著張霞來到急診,他覺得自己使不上勁,自己那還有一攤子,就回危重病房了。
醫生忙前忙后,拍片子做化驗,出來的結果都屬正常,可人就是不蘇醒,農村有高人,高人出主意說,不能在醫院等死,在醫院等死就得火化,回去哪天咽氣哪天一埋,落個囫圇身子,就這樣,死皮賴臉要求出院,回到了家裡。
人不能等死,得救,想來想去,想到了魏友善老中醫,趕緊去請,八抬大轎也得抬過來。
魏友善到了之後,號脈、整治,也是一陣忙活兒,后又看氣色、搭脈、聽心臟、肺部、肚臍,終於要提筆寫方子了,嘆口氣說,屬於昏厥,一個是吃不下藥,一個是藥效太慢了。
急的一家人不知道幹什麼好,一個勁兒給他作揖,希望有奇迹發生。
「閉症!」
老中醫說出一句,順手拿出皮包里的針盒,打開,取出一枚三棱針,先放在十指指尖的位置,刺出了血,也就是一十宣,然後移針到人中、曲池、湧泉、百會穴,分別刺出血來,正觀察中,聽見外面有「咣當」立車子聲,斜眼一瞧,窗戶下是路平的身影兒,略微的有些警覺。仟韆仦哾
老中醫拿酒精棉球迅速擦去剛在穴位中刺出的血跡,立刻給病人收拾整齊,起身要出門,被家人攔住。
李富貴忙問:「魏老爺子,您給個準話,要準備後事兒嗎?」
友善不回答,抬眼看進屋的路平,心想:「你還真敢來啊,請你了嗎?好,既然來了,我看你怎麼診治?」
路平進屋見人不少,還有魏老爺子,笑笑不語,忽然發現床上的病人,有意退出,被魏友善伸手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