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乞丐
簫憬明顯對這個答案不滿意，嗤笑一聲，「也許你只是大發慈悲順便救的我，也許是擔心我死的太快讓兩國下不來台，但不管怎麼樣，總歸是我欠你的。」
鍾苑翻了個白眼，「我可沒想那麼多，我只是一貫路見不平而已，最多是給你點難堪，我沒那麼惡毒。」
平陽什麼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鍾苑身邊也都是位高權重的王公貴族，甚至他自己都是皇室子弟，或許心裡還是覺得他可憐的。
答案不必深究，不管是因為什麼，總歸沒有釀成什麼錯處。
「我只是很好奇像你這樣的人，到底會是怎麼樣的，你們越國是什麼樣子？你在越國也這麼安靜不愛交流還是你生來就是這樣的性子？」鍾苑托著下巴看著他，他一直都覺得簫憬太過安靜了些，哪怕日日在學堂里上學，他也鮮少跟他們幾個交流。
太子殿下雖說有意拉攏他，但鍾苑不想勉強他，簫憬初來乍到就要做出選擇，這未免太倉促。
再者霖院門庭蕭條，也不像是有人熱切拜訪的意思啊。
他一次性問得太多，簫憬也一個都不想答。
「越國和晉國，半斤八兩吧。」簫憬自顧自的嘆息一聲，並不想多提關於越過的事。
他對越國並沒有所謂的眷戀，皇宮裡的人也不能算家人，真正親近的人也都帶在了身邊。
鍾苑顯然不信，「太子殿下自小就有一屋子下人嚴加看管，幾歲就開始念書學禮儀，鮮少有玩的時間，說話做事都講究規矩兩個字，太傅極為嚴格，像個傀儡一樣。」
簫憬聽著垂下眼睛，這時小二將熱茶送了上來，簫憬拿起茶杯倒了兩杯，將茶杯放到鍾苑面前。
「皇宮就是如此，規矩森嚴，每個皇子都是如此長大的，若是從小養在母親跟前，也許沒有那麼難過，但太子將來是要繼位的，想必規矩只會更加繁瑣。」
「那你也是如此嗎？」鍾苑不傻，既然兩國相差不大，簫憬也是出身皇室，正兒八經的皇室，想必跟他們也是一樣的。
難怪安靜又話少，不像個正常人。
「嗯。」簫憬這回點頭，那樣枯燥乏味的日子從出生就定下來，每日聽到的看到的都是那些東西，像一根根看不見的絲線纏在自己身上，扯不下來也掙脫不了。
像鍾苑這樣洒脫樂觀長大的孩子是多少人羨慕的，只是這樣的快樂終究只是暫時的，他已經慢慢的被拖進了皇權的棋局裡，跟他父親一樣，做一隻困在牢籠里的鷹。
「但你已經不在越國了，總得讓自己開心點，又不是非得每天坐在書桌前把自己看成一個書獃子，沒人要求你做這些，騎射，打球，烹茶，這些都可以，喜歡什麼就做好了，念書固然重要，但要清楚自己的本心。」鍾苑就不喜歡這樣刻板又一成不變的日子，日復一日的做著一些事情，只是因為那是別人安排的。
那簡直比死了還痛苦。
簫憬只是笑笑沒再接話。
菜上得比較慢，兩人談話間斷斷續續的上，鍾苑就小嘴叭叭的將他以前怎麼怎麼樣，因為皮爬樹打架不在話下，沒少挨他娘打。
簫憬偶爾說幾句，但不多，基本都是鍾苑一個人說不停。
「滾出去滾出去！臭乞丐還敢來我店裡吃白食！」
兩個人沒吃一會店裡傳來騷動，后廚的廚師拎著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小乞丐從后廚丟出來，那小乞丐還死死護著手上的雞腿不肯鬆手。
「還不快滾！」店小二粗魯的提著那小乞丐的衣領就要把她扔出去。
「等一下。」鍾苑皺著眉阻止，「把人帶過來。」
「好嘞這位客官。」
店小二是認得他的，平陽城大街小巷裡什麼達官貴人還是很容易遇到的，他們兩個衣著不凡，再沒見過也該知道兩個人身份尊貴，所以不敢得罪，連忙賠笑。
那小乞丐渾身髒兮兮的，看身量也不過才十一二歲左右，一雙大眼睛里透著懵懂的純真，大冷天的雖然穿著禦寒的棉服但仍然凍得雙手發紫。
也不過比他們二人小一點，還四個女孩子。
鍾苑拉開旁邊的板凳朝她招招手讓她坐下，又把面前的幾個肉菜推到她面前，給了她一雙筷子。
她遲疑的看了兩人一眼，兩人都沖她點頭了才敢接過，埋頭苦吃。
等她終於吃飽了鍾苑還貼心的給她倒了杯茶，小姑娘心滿意足的接過仰頭一飲而盡，一雙眼睛笑得眯起來，「你們真是大好人。」
「吃飽了就行，我問你幾個問題。」鍾苑也無所謂，他們出來主要也不是真的為了吃的。
「問吧。」
「你是這附近的小乞丐？還是只是走丟了？你父母呢？前幾日不是才有官府的人給大夥發過過冬的補貼嗎？為何你要到酒館里偷吃？」鍾苑一連串問了一大堆問題。
她似是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不小心跟我爹娘走丟了，七天前我跟著我爹娘下山治病救人，結果因為人太多我不小心走丟了。」
「啊？你爹娘沒找你嗎？」鍾苑一臉愕然。
這小姑娘走丟了都不著急的樣子，也不怕自己被什麼歹人拐走了，大冬天的凍死在外面就不好了。
「應該有找吧。」她沒心沒肺的笑起來，為沒當回事，「我以前也隔三丟一回，最久的一次丟了半個月，都找回來了，我不知道這次是多久。」
鍾苑無奈扶額，這才是真皮啊，也是心大。
「你好歹也是個女孩子，在外面一個人很不安全的，萬一遇到什麼壞人把你賣了你還指望你爹娘能找到你嗎？為什麼不去找官府？」
小姑娘機靈的很，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很有自知之明，「我爹娘又不是什麼達官貴人，就是一對治病救人的大夫，官府才不會管我這種尋常百姓人家的死活。」
鍾苑一時無言以對。..
簫憬沖他搖搖頭，隨後問她：「你從哪裡來？父母都是哪裡人？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