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蜜餞
「聽到了沒有！有客人來了！還不快點開門！」慕小小哐哐砸門，大有把門砸爛的架勢。
饒是一向鎮定的簫憬見了都驚愕，這是什麼樣的人養出來的……
阿福極其暴躁的打開門就指著她嚷嚷：「你是哪個屋的下人這麼沒有規矩！」
「你才是下人！」慕小小惡狠狠的一腳踩在他腳上。
阿福嗷的一聲跳起來往後蹦了三寸。
「發生什麼事了？」鍾苑聽到動靜起身去查看。
走到門口時一眼就看到了還站在台階下的簫憬，頓時來了精神，忽略了所有人，眼裡就只看到了簫憬：「簫憬你怎麼來了，快快快進來進來！」
簫憬提起衣擺上了台階，鍾苑一把推開擋在門口的阿福領著人進屋去了。
阿福連遭兩次痛擊心痛不已！
慕小小見狀趾高氣揚的也跟著進屋，被阿福白了一眼，「桓王來就罷了，你又是誰？桓王身邊的婢女？」
「都說了你才是下人！本姑娘也是客人！哼！」慕小小囂張的一下推開阿福，往屋子裡走去。
鍾苑高興得不得了，沒想到簫憬竟然會主動來看望自己。
「你怎麼來了？」鍾苑帶著簫憬坐下，還順帶準備倒茶，拿起來一摸發現都是冷的，「阿福，去拿壺新茶過來。」
「是。」阿福十分不情願的捧著茶壺離開，這麼多人就使喚她。
「我昨日就聽小鳶說你病了，可好些了？」簫憬看到了二人下的棋盤，還能下棋玩，應該是好得差不多了。
「好多了，能有什麼事啊，吃兩副葯就好了。」鍾苑心大的很，他有幾年沒生過病了，因此也沒放在心上。
剛說完就開始咳嗽，咳得驚天動地的，像是一口氣要喘不上來，簫憬擔憂的撇起了眉，慕小小嫌棄的「咦」了一聲又翻了個白眼，「你看你看，咳嗽了吧，還說沒什麼毛病，你這就是凍的，是不是貪玩趴雪地里了！」
鍾苑可算是注意到她了，一下被她說中鍾苑心如擂鼓，兇巴巴的瞪回去，「你才貪玩！你怎麼在這裡！誰讓你進來的！」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慕小小傲嬌的冷哼一聲別過臉去，「也不知道昨天是誰燒得連親娘都認不出來，姑奶奶我大人大量給你看病救了你一命呢！」
她純屬就是瞎扯皮，反正他都燒糊塗了肯定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看病開藥的。
鍾苑給她一個白眼，「你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劉大夫就離將軍府那麼點路程，指望你一個小姑娘救我，奈何橋都過去了。」
「你！」慕小小氣得拳頭都攥起來了，自己理虧說不過他。
簫憬眉頭一直沒鬆開，不悅之情溢於言表，一直沉默著沒插話。
「你自己出去玩，或者我讓人帶你去玩，別在這礙眼，無雙，你帶慕小小上街去玩，天黑了再回來。」鍾苑隨手召了房裡隨時待命的丫鬟過來把人甩給她。
「是少爺，慕小姐，請隨奴婢來。」
趕人都趕到這份上她自然也不會死皮賴臉的待在這，氣不過的朝鐘苑做了個鬼臉走了。.
屋子裡終於清靜了，簫憬慢吞吞的從袖口拿出一小包油紙狀的糖果放到桌上，「給你的。」
「來看我還給我帶東西，這麼客氣。」鍾苑嘴上這麼說手上很誠實，動作迅速的扒開了油紙，油紙里裝的是蜜餞。
雖然沒什麼特別的但鍾苑就是挺高興，撿了一顆扔進嘴裡，又包好收到腰間。
糖的甜味瀰漫在唇間，正好沖淡了午時留在嘴裡的藥味。
「這還是你頭一次來將軍府，要不要去走一走？」
望著他彎成月牙又亮晶晶的眼眸簫憬總是控制不住的想，他為何總是這麼輕易的就滿足，總是眉眼彎彎很高興的樣子，全寫在臉上，所有情緒都是。
「那我們走吧。」鍾苑起身就打算帶他出去。
簫憬回過神，剛剛他有點頭嗎？
「等等，你就打算這樣就出去了？」簫憬上下看了他一遍，他只穿了單衣，哪怕外面披了厚厚的斗篷也還是會冷的。
鍾苑回過神發現自己只穿了裡衣，窘迫的撓了撓頭，「稍等稍等，我去換個衣服。」
換好衣服以後鍾苑帶著簫憬在將軍府里到處逛逛，阿福泡茶回來沒見到人一臉納悶。
鍾苑說著他從小到大都很頑皮做的事情，燒過廚房，爬他爹的書架結果把書架砸壞了，弄壞她娘的首飾，把後院養的母雞放出來結果下人去抓搞的一院子雞飛狗跳的，還說他小時候養過一隻小狗，結果那狗哪天自己鑽出去不知道回來不見了，害得他三天都吃不下飯。
簫憬聽著笑容越發燦爛。
「說起來你小時候是怎麼樣的？總不能每日除了讀書就是讀書吧？」
「嗯……」簫憬瞬間情緒就低落下來，對比尋常人家的孩子，他小時候確實少了些歡樂。
鍾苑也沒想戳他的心窩子，只是沒想到真的有人日子會這麼無聊，「我就是隨口一問，改天等我好了天氣好些，我帶你去馬場打球。」
「嗯。」簫憬本也沒有放在心上，過去的事情不會因為被提及就會有任何改變。
「鍾老將軍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我娘說已經在路上了，不日就能到達平陽，我已經有兩年沒有見到過爺爺了，前兩年還是爹爹帶著我們一家到西北去過的年。」
簫憬看起來也挺高興：「省得你總是挂念。」
「也不是……」鍾苑低頭踩了踩地上薄薄的一層落雪，聲音又輕又弱，「我並不想爺爺一直在西北打仗，我希望的是我們一家都是平安無事的，不必因為戰爭煩心，國泰民安，不想做一隻囚籠困獸。」
只是西北常年不安定，與越國的戰事也才剛剛穩定下來，他也一直都明白父親為什麼一直待在平陽而沒有跟爺爺一樣鎮守西北。
這片刻的安寧全都是因為沒有長大。
「等你長大了就好了。」簫憬何嘗不比他更痛苦，不也只落得一句等你長大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