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相互利用而已
「你也知道我只是個皇子，並不是太子，若是太子拿到對我對你都沒有任何好處，可若是由我兄弟二人接手難免落人口舌，幾個碼頭與來往商賈的合作都不好收為己用，若是這些商賈的源頭都被人收走了，那官家查起來，放在自己手下並不穩妥。」
昆州除了物產豐富還有一個特點，有錢人許多，平陽城裡的人家也多數喜歡將自己的資產往周圍擴大，空缺出來一批資產自然需要人收購，還是要提前下手，若是等官家回收了就失了先機了。
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的，簫憬也是，銀子能解決他現下面臨的大部分問題，三皇子正是看中了他這一點才向他拋出了橄欖枝。
他也根本不擔心簫憬會翻臉，因為簫憬如今就是困獸之鬥，插翅也飛不出平陽，除了自己謀出路沒有辦法。
要想得到回到越國的機會，他只能二選一。
但太子沒有給他任何承諾和好處，甚至不能保證將來他能夠順利回越國。
如此想來他好像沒有理由不答應。
他笑起來，「殿下如今權勢滔天，還怕這個？」
三皇子也笑起來，他知道簫憬動容了，「時局動蕩，就算如今看起來勝券在握的模樣，可世事難料，保不齊哪一天就從自己的位置上摔下去，所以自然需要更多的幫手，當剩下的人沒有選擇的時候，只有兩個選項，不是朋友就是敵人。」
「再者。」三皇子話鋒一轉，「桓王將來回到了越國，我們之間就可以重新談判了。」
「你就這麼自信本王一定會幫你？」簫憬眸色深不見底，看著他變幻莫測，如同深海的漩渦，將人沉入海底。
「當你得到的利益足夠多，就會幫我。」三皇子舉起茶杯，他非常有自信他會出手的。
簫憬垂下眼眸思考良久，右丞和皇后輔助，按理來說除了太子他就是最好的繼位者，可是太子如今已經年滿十八，要想取而代之那多半只有殺了他。
「殿下是想要做什麼？」他問。
三皇子笑笑，「我有一批貨物，要從昆州發往太原，用我的手下運送未免太過惹眼，若是殿下能保證那批貨物成功到達太原，要麼幾個碼頭的使用權和那些個買賣，就交由桓王您來管理，如何？」
簫憬眼裡劃過一絲精明的流光，藏在了眼底，轉瞬即逝，抬眼勾起一抹篤定的笑意，「那就一言為定。」
「那麼合作愉快。」三皇子舉杯，「年後商戶來往的數量最多，桓王可要儘快派人接手各個要塞，年關因為人多查的稀疏，這時候最好下手，分批次從昆州出發，不會惹人懷疑，王爺只要打好掩護，我的人自會在太原接手。」
「知道了。」簫憬也不喜歡同他廢話，放下茶盞起身離去。
回去的路上小鳶實在是不理解，「殿下不是跟隔壁的臭……鍾小公子關係很要好嗎，這會怎麼又決定幫三皇子的忙？再者他說的那些東西殿下您又不知道，萬一他框我們怎麼辦？」
「關係要好又如何，這並不代表什麼，同他關係好能改變我們現在的處境嗎？還是跟他關係好就只能跟他關係好？」簫憬低頭用帕子擦了擦手心，方才碰了那茶盞，多少覺得有些晦氣。
小鳶被他堵的語塞，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儒儒聶聶的想說什麼又組不成一句完整的話語。
該說什麼？殿下是比他們更聰明的，殿下也不小了，有自己的想法是正常的，只是跟晉國的人合作，他們可信嗎？
「殿下你想好了？」
「沒什麼需要想的，相互利用而已，昆州，太原……我全都要！」簫憬攥緊了帕子，眸色深邃。
三皇子這批貨想必就是太子他們一直在找的那批，但四皇子已經做了替罪羊，三皇子就好趁著年關人多下手轉移這批貨物。
昆州那幾個碼頭與合作的商賈一年不知道能進賬多少收入，三皇子也捨得，證明這些糧食只多不少，也不怕他反水把這件事捅出去，怕是早在這些人里做了手腳，他哪有那麼容易把這些人和賬都理清楚。
不過不管能不能理清楚，這些東西他要定了！
至於那批貨，他只負責送出去，可沒說會不會順利送到太原。
小鳶不懂，殿下胃口這麼大能在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辦好這些事情嗎，要是敗露可是要掉腦袋的！
「可是殿下，咱們人手不夠吧？要接管昆州，不是一時半會能辦到嗎？咱們要怎麼辦？」
「寧家人。」簫憬收起自己的帕子，「否則你以為，本王為什麼要留寧玄清在身邊？」..
小鳶愕然無言，「可，可是，我今早才把他氣走了。」
「怎麼？」簫憬看著她，「有本事把人氣走，沒本事把人哄回來？」
小鳶撇嘴，「奴婢知道了。」
「那太原那邊怎麼辦？」小鳶又想到了這個。
「年後本王親自去一趟太原。」
「可是咱們現在的處境，怕是不好離開平陽吧？」
「本王自然不會獨自前去。」
小鳶不再多問，殿下能想到的比她多得多了，殿下本可以不必要告訴她，反正她也幫不上什麼忙，阿翌就更加幫不上了，平日里呆呆傻傻的怕是聽不懂在說什麼。
回到霖院時將軍府門庭已經漸漸平靜下來，但仍然能見到不少達官貴人進出，簫憬只看了一眼便徑直回府，這個時辰鍾老將軍應該已經進宮復命去了。
簫憬的手伸不了那麼長，他帶來的暗衛也還沒全安定下來，此番前往太原一定得讓昆州那邊穩定下來，保不齊得借三皇子的手。
至於太子他也並沒有想得罪，畢竟還整日在一個屋檐下生活，想要結交更多的人，還是得要靠他們二人才行。
鍾苑這邊一家子進宮面聖，得了好大的封賞，徐嘉帝甚至連帶誇讚了一番鍾苑，隨後屏退了眾人。
太子帶他到御花園去隨便逛逛。
「看來父皇對阿苑你的印象十分不錯。」
「那定是殿下以身作則教得好。」鍾苑搖頭晃腦的去彈御花園光禿禿的樹枝上的雪，調皮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