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告別
全花國最好的醫院裡。
秦老爺子急得嘴上長了個燎泡，對醫生不停追問著。
「你剛剛說儀器沒有檢查出異常？那我的曾孫女為什麼醒不過來？為什麼？！」
「爺爺……」秦亭朔沙啞著嗓音喊他一聲，目光中泛出一絲哀痛，「沒用的。別為難醫生了。」
他當然知道蔻蔻為什麼會昏睡不醒。這都是因為救人導致的神魂之力透支。
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在事關人命的選擇中猶豫了，所以才會造成現在的後果。
如果在蔻蔻救治爺爺的時候，他能狠下心來攔上一攔……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心臟像被刀子一塊塊割肉一般疼痛。
如果蔻蔻就此沉睡下去，那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耳邊聽著醫生無能為力的安慰，秦老爺子頹敗地退後幾步，恨恨抹了把臉，「都怪我這把老骨頭不爭氣……」
秦老爺子整個人都蒼老了幾分，蹣跚著走到小糯米團的病房門口，用顫抖的手輕輕推開房門。
床畔，蘇雯雅正在揉著糯米糰子的小手，眼中帶淚地跟她說話，希望能夠將人喚醒。
秦傑和秦項南也站在兩旁，一邊抹淚一邊看著如同睡美人一樣的小糯米團。
秦亭朔放輕腳步走過來，拍了拍蘇雯雅的肩膀。
「要不這裡還是我來守吧，你都熬了一個通宵了，雯雅。」
「沒事的秦先生。」蘇雯雅疲憊地笑了笑，「你還有公司業務要處理，我來陪可以的。」
秦亭朔搖了搖頭，「我暫時把工作都交給助理了。不論如何，我也是個父親……」
病房裡充斥著壓抑的氣氛，秦老爺子不舍地看了小糯米團幾眼，揮了揮手把秦傑和秦項南兩人喊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秦亭朔和蘇雯雅相互對視，男人擔憂的聲音響起。
「雯雅，蔻蔻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這種情況的處理辦法？」
「我記得……她不是還有一條不同尋常的小蛇夥伴么？」
「沒有用的……」蘇雯雅蒼白地笑了笑。
她也曾把希望寄托在那條小黑蛇身上。
蔻蔻的秘密都沒有瞞她，她當然知道小黑蛇就是林喻希，是跟蔻蔻同屬於一個世界的仙人。
但是……
蘇雯雅慢慢將糯米糰子的衣袖上移，只見露出的藕白小手臂上，一條拇指粗細的黑蛇安安靜靜地纏在中間，小腦袋搭在蛇身上，眼睛始終沒有睜開。
輕輕撫摸著小黑蛇的鱗片，蘇雯雅眼淚不由自主地掉落下來。
「秦先生，他們兩個像是綁定在一起了一樣。這一個昏迷以後，那一個也醒不過來了。我……我不知道還能有什麼辦法……」
「你別著急，雯雅。」儘管自己心裡也難過得無以復加，秦亭朔還是把面前的女人抱進了懷裡，輕聲安撫她的情緒。
「會有辦法的，我們冷靜下來想一想……」
「蔻蔻一定不會捨得離開我們，她既然還有呼吸，就肯定能醒過來的。」
下巴擱在蘇雯雅發頂摩挲，借著女人身上的氣息和溫度，秦亭朔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雯雅已經瀕臨崩潰了，他絕對不能再驚慌失措，那樣就真的找不到辦法了。
深呼吸幾次以後，秦亭朔靈光一閃。
「對了，雯雅。蔻蔻不是還有三個乾哥哥嗎？其中一個還是諾貝爾醫學獎的獲得者！」
「我們趕緊把情況告訴他們，說不定會有解決辦法……」
他的話才剛說完，門板就被人重重推了開來。
三個風格各異的帥哥立在門口，眼角都不約而同地帶著紅意。
「不用聯繫了。」勒星雲緩步上前，聲音里含著難言的哽咽，「我們來了。」
「昨天我才感應到小妹出事，匆匆趕了過來，結果還是晚了么？」勒星夜苦澀地笑了笑。
「早知道，我也應該在小妹身上留下氣機，而不是一味地相信這條黑蛇怪……」勒星寒吸了口氣，視線觸及同樣不省人事的小蛇以後，用力握緊了拳。
「抱歉，小妹。如果我們在你身邊的話，你就不用做出那麼艱難的抉擇了。」勒星雲心疼地摸了摸糯米糰子的小臉，視線看向秦亭朔和蘇雯雅兩人。
「方便嗎？我們得把蔻蔻帶到母親身邊治療。」
「最保守的估計……大概近幾年都不會回來。」
「蔻蔻透支的神魂之力太多，遭到了業果力量反噬，被大家喜愛的情緒已經很難填補神魂之力的潰口了。」勒星寒鄭重對著秦亭朔囑咐。
「這段期間，蔻蔻無法對任何輿論做出回應。可以拜託你把控她在網路上的風評嗎？如果蔻蔻被大眾討厭的話，情況只會更糟。」
「這些是夏氏集團違法犯罪的鐵證。」勒星夜將一沓資料交到秦亭朔手中，「既然他們將我小妹害成這樣，那就得付出慘痛代價。」
「不管是偷稅漏稅還是財務造假的證據我都搜集在這了。我得輔助母親治療小妹，剩下的就看你的手段了。」
秦亭朔接過資料點點頭，視線看向蘇雯雅詢問她的意見。
神情柔軟的女人抹了抹眼淚，終於鬆了口氣，「太好了。只要蔻蔻能活下來，治療多久都沒有關係。我可以等她。」
「蔻蔻……」蘇雯雅從脖子上摘下項鏈，輕輕纏到小糯米團的手腕，「如果你想媽媽，你就看看它。」
「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媽媽會一直等你的……」
目送著勒星雲抱起小糯米團離開，蘇雯雅把頭埋進秦亭朔懷裡失聲痛哭。
秦亭朔無言地眨了眨淚，大手在蘇雯雅後背輕輕拍著安撫。
「秦先生……」蘇雯雅語帶哭腔，「下個月的婚禮，蔻蔻是不是見不到了？」
「她之前就一直在我耳邊念叨，追問到時候應該穿什麼樣式的裙子好。」
「那孩子總是懂事得令人心疼，一直期待著我能獲得幸福。」
「如果錯過了婚禮，她一定會很遺憾的……」
「沒關係，我會安排攝影師全程錄像。然後等蔻蔻回來，再舉辦一個更隆重的結婚儀式。」
輕輕吻在蘇雯雅額頭，秦亭朔溫柔地說著。
「而且，你怎麼那麼不相信蔻蔻？」
「說不定她也急著怕錯過婚禮，過幾天就又生龍活虎地出現在我們面前了呢！」
「秦先生……」蘇雯雅嗚嗚咽咽，又把頭埋得更深了一分。
將熬了通宵的女人哄得睡著，秦亭朔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到病床上，拿起旁邊的被子替她掖了掖被角。
做完這些，秦亭朔翻看著手裡頭勒星夜搜集到的資料，目光漸漸變得冷厲起來。
有了這些物證支持，夏氏集團是時候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