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清檸:天上有字
夢境中。
突兀間,一道紅衣到來。
敲了下清檸的腦袋,蕭紅衣訓斥:「清檸,又跟你大師兄撒嬌了?」
聞言,清檸吐了吐舌頭,連忙行禮。
「這也不怪你,你性格單純,有大氣運在身。若非你大師兄平日里跟著,所獲得的那些天材地寶,早就全被人搶去了。」蕭紅衣笑道。
「就是!」
又是一道聲音從遠方響起。仟仟尛哾
林慕白手捧書籍而來,同樣笑道:「不止如此,若非的大師兄照顧,我不僅會元丹崩碎,體內的先天道骨,也會被那魔道妖女給奪取。」
「四師兄傳信回來,說修為若不突破絕不回宗,不然丟人。」姜憐月也隨之而來。
「有什麼丟人的?大師兄才不會在乎這些呢。四師弟與其在外面瞎晃,不如幫著大師兄打理九峰,減少一些大師兄的壓力。」清檸極其不滿。
「這也不怪他。」江辰幫忙說話,「四師弟為人木訥,過於較真,我讓他別急,他反而比誰都急。」
「並非他過於較真,而是太敬佩你,不想給你丟人罷了。」蕭紅衣打岔。
「九峰有大師兄,是我們的福氣。」林慕白感慨。
「你們別給我戴高帽子了!」江辰無奈道:「若非你們信任,諸多巧合、誤解發生時,都選擇相信我,我也無法堅持下去。」
「說什麼呢?」蕭紅衣板臉,反問道:「我相信自己的徒弟,他們相信你這個大師兄,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不錯!」林慕白鄭重點頭。
「理應如此。」姜憐月同樣點頭,又嫣然一笑:「大師兄,你老實交代!上次我寒毒發作沐浴時,你心急持火濁丹闖入,究竟看沒看到什麼?」
「沒有!絕對沒有!」江辰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我檢舉,大師兄臉紅了!」清檸高舉右手。
下一秒。
「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極其溫馨。
驟然間,清檸身體一怔。
她大眼眨動,指著九峰上方的蒼穹,納悶道:「大師兄,為什麼天上有字啊?」
「字?什麼字?」江辰抬頭望去,卻什麼也沒見到。
「清檸,不可胡言亂語。」蕭紅衣同樣沒見到。
「我說真的!」清檸有些急了,「天上真的有字,而且還是好幾個金色大字!大師兄,我看著這些字難受,你能幫我把它全部擦掉嗎?」
「我確實沒看見。」再次昂首望天,江辰納悶:「字為什麼會讓你難受呢?」
清檸沉默。
她也不知道原因。
只是覺得那幾個金字異常刺眼,燦燦光芒就如利刀般,直插她的心窩。
「究竟寫了什麼?」見她表情難受,江辰也端正了神情。
清檸突然哽咽起來。
良久后,她終於斷斷續續的吐出一句話:
「天上寫著……
『這樣的大師兄,你想要嗎?』」
「……」
聲音落下。
眼前畫面突然停滯,而後急速褪色。
星火乍現,如同焚燒紙張般,逐漸蔓延,吞噬著視野里的一切。
清檸就這麼獃滯的看著。
直至星火燒到停止不動的江辰身上,將他的笑容漸漸焚去時……
「不,不要!」
清檸焦急呼喊,欲上前將江辰身上的星火撲滅。
可她才跨出一步。
所有畫面瞬間消失!世界萬籟俱寂,唯獨她立於漆黑的虛空當中!
她愣了。
原本那靈動的雙眸,似乎也失去了神光。
許久后。
「大師兄……」
清檸呢喃,情緒低沉。
【這樣的大師兄,你想要嗎?】
金色大字在眼前浮現。
「我想要!但你能給我嗎?!」清檸怒了,帶著哭腔質問。
她確實想要,而且是做夢都想!
【不,你不想】
「我想!!」清檸再次大喊。
【不,你真的不想!】
「你又不是我,哪知道我的想法?!」清檸爭辯。
這次文字並未出現,但四周的虛空,卻逐漸扭曲起來。
而後,一縷陽光射入,黑暗全被驅散。
清檸很快發現。
她又回到了九衍宗九峰,但頭上那懸浮在蒼穹的金色大字,卻變成了……
【第一世】
……
……
「清檸,今後這就是你的家。」
九峰山腳,一紅衣女子牽著一名眼神發亮,看起來約莫十歲大的女童。
虛空中的清檸知道,那女童正是自己。
她是個孤兒,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在遇到蕭紅衣前,她跟著一個老婆婆生活。雖然日子苦了些,但老婆婆一直教育她,永遠要有向善之心,永遠不能丟失心中的那份純真。
六年前,她來到了九衍宗。
那時的她,對一切都充滿了希翼,第一次感受到了「家」這個字的意義。
可……
「師尊,這就是我的三師妹嗎?」一身穿白袍的少年到來。
「嗯。」蕭紅衣點了點頭,警告道:「清檸還小,你若敢欺負她,我定不饒你!」
「師尊放心,以前我的確行事不端,但此後我一定會擔起大師兄的重責。」少年回道。
少年,正是六年前的江辰。
這些事清檸一直記得,眼前的畫面,也與她記憶里的並無差別。
「不對,好像那日的大師兄,是身著黑衣?」清檸又有些不確定。
無論如何,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九峰大師兄。
她清晰記得。
那時天真浪漫的她,甚至還主動牽起了江辰的手。
本以為如此能拉近兩人的關係,可江辰雖在笑,但那雙黑眸,卻如嚴冬臘月般寒冷。
「你就是我的大師兄嗎?」
畫面中的女童,果然上前,牽起了江辰的手。
清檸心中一痛。
若那時她就察覺到江辰的品行,也不至於被誆騙了整整六年!
「不錯,我就是你的大師兄。」牽起女童的手,少年江辰拍著胸脯道:「以後你就是我的三師妹了,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揍他!」
???
聞言,清檸一愣。
不對!
完全不對!
她不會記錯,那時的江辰絕對沒說過這番話!
「大師兄,清檸有東西送給你。」女童再次開口。
言罷,她那幼小白皙的右手,在懷中搜索了一會,而後拿出了一個木製品。
這是一柄木製小劍。
雖做工粗糙,但也能大致看出輪廓。
「這是清檸親手做的,奶奶一直誇讚我手藝靈巧呢。」女童自豪一笑。
「哇!」少年喜上眉梢,如拿珍寶般將木劍接過,誇讚道:「清檸真厲害,這木劍師兄我很喜歡,哪怕是死也要帶進棺材里!」
「嘿嘿。」女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如此情形入眼,清檸又是心中一痛。
這段對話沒錯,那日江辰也的確是如此說的。
不過她也是玉瓏靈草被奪后,才從某個同峰弟子那聽說,江辰早就將木劍丟進了茅房裡。
也是因此,她才明白自己被江辰誆騙了整整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