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郡王的霸道發言
「…小郡王慎言,萬萬不可因我一介廢人而壞了自己的名聲。」
蕭洛意低下頭,便對上一雙眼波流轉的深邃墨眸,他心中驚奇,暗道這個承平王爺看起來倒是…有意思的緊。
提醒他嗎?可他偏偏就是想要壞了自己白月光的名聲呢。
「咳、咳咳…承平王爺說笑了,於我這般半隻腳已踏入棺材的病弱之人來說,要那名聲又有何用呢?倒不如,倒不如…」
正當時,蕭洛意一手背在身後,一手無措的抬起輕觸青年的眉心,似乎想要撫平楚慕寒緊蹙的眉宇,最終卻只是無力地垂落了下來,煙雨蒙蒙之中,他淺墨似的眼瞳里水光點點,就像是有著掩藏不住的無盡悲哀那般,叫人看了不免心生憐惜。
而楚慕寒則微微抬袖掩著面頰,也低低地咳嗽了一聲,「小郡王但說無妨。」
蕭洛意虛虛地耷拉著眼皮,抿著唇角自然無比地接下了話茬,卻著實是一語驚人。
「倒不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王爺,從我者喜,不從者憂,您可得好好思量一番才是。」
此話一出,楚慕寒身後那暗衛便狗急跳牆地蹦起來想給這個登徒子一記鐵拳,卻被陌言眼疾手快地出手點了穴道。
一瞬間,暗衛流九的手臂便一陣軟麻,身後更是傳來主子低低的呵斥聲,直叫他不甘心地退回了楚慕寒的身後。
「流九,不得無禮,退下。」
楚慕寒皺著眉訓斥完流九后,便抬起一張俊美無雙的臉龐看向身前面對流九的拳頭愣是沒有半分退卻的蕭洛意。
「小郡王與我說這些,可是有什麼苦衷?」
苦衷?蕭洛意一挑眉,瞧著楚慕寒的眼神愈發興味了。
「只是想和王爺一起談一段高山流水知我意的感情…罷了罷了,玩笑話而已。本郡就是想告訴王爺,這世道很大,會有很多各種各樣的人從王爺身邊經過,但有些王八蛋就不值得你去對他好,王爺日後可要擦亮了眼睛,切記莫要被別有用心的人騙了去了。」
楚慕寒微微一怔,似乎是沒想到會有人這般溫柔地與他說些體己話,他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沒有出聲,只是看著蕭洛意漸行漸遠的背影久久愣神。
直到流九按照原定計劃將他推到鶴久樓第三層的包間里,楚慕寒好似才大夢初醒般回過神,可細細瞧去,卻發現他唇邊的笑意一直不曾減弱。
「主子,沒想到那個病秧子竟然如此下流,居然敢當街調戲於您!您為何不下令叫人殺了他而後快?」
包間里沒有外人,楚慕寒也懶得掀動眼皮,他散漫地靠坐在輪椅上,屈起手指輕輕叩敲著輪椅上的扶手,看起來是一副極漫不經心的模樣。
「殺了他作甚?他如何論起,也不過是個該死之人。只不過,他最後那句話倒的確很有意思。」
流九替楚慕寒理了理那瀑布似順滑的墨色長發,他點了點頭,如今也已經從氣憤里緩過勁來了,「既然如此,主子,那件事,還需要叫人去辦嗎?」
「既然是該死之人,那就一定還是要死的。」楚慕寒的手指間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冰藍色的刀刃,他隨意地把玩著那抹冰藍,語氣卻是輕飄飄的,好像這世間沒有任何事能撼動他平緩的情緒似的。
「只有讓他身負囫圇,才好叫人看清他是不是換了個芯子,若當真換了個有趣的芯子,玩弄起來才更有意思。」
正當這時,包間外傳來一陣極輕巧的腳步聲,楚慕寒微微抬了抬眼皮,在那人推開房門的時候,手中的刀刃便精準的飛出去,快准穩地將人的一縷鬢髮削了下來。
「阮青,你遲到了。」
被叫做阮青的來人是個看起來不修邊幅的英俊男人,他弔兒郎當地哼笑一聲,隨手將插在門框上的刀刃拔了下來,然後朝著楚慕寒輕輕甩過去,下一秒便見那刀刃被輪椅上的男人穩穩地夾在指間。
「哎,我可不像某人一樣,明明不是殘廢還要裝作腿腳不利索,連和美人共歡樂的權利都沒有了,那人生該多無趣啊~!」
楚慕寒沒有出聲,只是神態自若地接過了流九遞過來的清茶,低下頭輕抿一口后道了句,「坐。」
阮青這才大大咧咧地在人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他挑起果盤裡的一粒葡萄塞入嘴裡,優哉游哉地朝對面的楚慕寒道,「你交代給我的東西,我已經有了眉目,最遲一個月,就會有結果了。」
聞言,楚慕寒這才抬起眼帘賞給了對面這人一個不輕不重的正眼。
「正好,安陵郡王府上的小郡王蕭洛意,就從他身上開始試驗吧。」
突然從楚慕寒嘴裡聽到這樣一個名字,阮青還有些不明所以,「不是吧寒爺,蕭洛意不是臨都有名的大美人嗎,他招惹你了啊?怎麼還偏偏用他開刀呢!」
楚慕寒沒有說話,阮青就全當他默認了,「不是吧,他真的惹到你了?嘖嘖,可憐啊,一代大美人就要被你玩死了!」
可楚慕寒卻深知眼前這個男人的秉性,他勾唇緩緩一笑,便對著阮青吩咐道,「事成之後,他歸你了。」
然而此時的楚慕寒還想象不到,就是這樣一句話,讓他在日後的火葬場里無數次追妻失敗~!
這邊湘間里的兩人正密謀著什麼,那邊的蕭洛意已經在陌言一行人的陪同下來到了城門口,此刻正和守城的王副將聊著兵法,兩人之間相談甚歡,甚至很快就結為了忘年之交。
「小郡王對兵法的精通之道實乃驚為天人,王某甘拜下風!」
兩鬢斑白的王之遠雙手抱著拳,朝著面前笑得一派風輕雲淡的小郡王深深地行了一禮。
蕭洛意唇角邊的笑意愈發深切了,他伸出手虛虛地托扶著面前就要對他行跪拜大禮的王副將,頗為輕聲細語地出聲。
「王副將免禮,你是爹爹的左膀右臂,而我如今只是個連戰場都不曾上過的病秧子罷了,怎使得叫您行如此大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