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虎挂念珠,假慈悲
我自願個屁!
「你乃是堂堂攝政王啊,這樣言而無信耍無賴,就不怕貽笑大方?」
「閨閣之趣而已,夫人有點小題大做了,說出去才會貽笑大方。」
擺明就是一副我是無賴我怕誰的架勢。
花寫意覺得,自己就像是宮錦行玩弄在手掌心裡的那隻金絲猴一樣,「呼呼」地吐了兩口晦氣。
磨磨后槽牙,冷笑:「好,就依你所言,等我解了你的毒,希望王爺你能言而有信,否則......哼!」
「否則如何?」宮錦行依舊是輕笑:「夫人為了本王可以殉情陪葬,對本王可以說是情比金堅,本王就不信,你能捨得怎樣。」
花寫意揉揉腦門,瞧著對方一臉趾高氣昂的得意,是真的欠揍。
「既然你當時已經氣絕昏迷,又如何知道我是自殺殉情,而不是被人所傷呢?昨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宮錦行沒有想到,她能這樣敏銳地捕捉到自己話里的破綻,眸光閃爍,輕咳兩聲:「陸二說,陸二說......"
說曹操,曹操到。
陸二踩著點兒進來,替他解了尷尬,進門就一屁股坐在堂屋椅子上,自顧倒了一杯冷茶一飲而盡,一臉的沮喪。
"我說什麼了?」
「我們在說昨日之事,怎麼樣,有孔雀膽的消息沒有?」宮錦行慌忙轉移話題。
「你說西涼我都快翻個底兒朝天了,鬼醫堂也盯了這麼久,竟然還找不到一個小小的鬼醫堂主。此人難不成會七十二變么?」
裝,真會裝。
宮錦行輕嘆一口氣:「就連鬼醫堂都城老號的掌柜都不知道自家堂主的真實身份,她縱然是站在你的對面,你也未必知道。」
都城老號?
花寫意的指尖漫不經心地纏繞著胸前的一綹髮絲,眨眨眼睛:「找不到,就讓對方過來找咱們唄。」
「說得輕巧,你有辦法?」陸二撇嘴。
花寫意望向他的目光分明不懷好意:「辦法是有,不過需要你陸公子幫忙。」
「別說幫忙了,赴湯蹈火都成!」陸二不假思索地拍著胸脯應下。
花寫意故意賣了一個關子,取過宮錦行剛丟下的毛筆,唰唰兩下寫好方子,遞給陸二:「麻煩叫人抓藥,三碗煎成一碗,然後喝了。」
陸二一愣,瞅瞅手裡藥方,愕然問:「我又沒生病,給我喝什麼?」
花寫意坦然一笑:「幾味補藥而已,喝了頂多心跳加快,亢奮一會兒。我還能害你不成?」
陸二指指外面輕舟與追風:「你咋不讓他們喝呢?」
「他們沒你相府二公子的份量重。怎麼,口口聲聲要救王爺,一動真格的就蔫了?」
陸二精通醫理,自然識得這幾味藥材,的確都是上好的補藥。只是花寫意故弄玄虛,令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喝了之後呢?」
「喝完我們就去鬼醫堂啊,坐堂大夫問你,你就說心裡難受,絞痛。」
陸二愈加不明白她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刨根問底:「再然後呢?」,
「然後坐堂大夫根據你的脈象,肯定會診斷心疾。給你服用他們的速效救心丹。」
陸二頓時恍然:「你想訛詐?」
花寫意笑得有點不懷好意:「說那麼難聽,我這叫引蛇出洞。」
陸二一拍手:「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藉此訛上那掌柜,就可以逼他交出孔雀膽。」
他興奮地出謀劃策,命人煎好葯湯之後,毫不猶豫地灌下去。加上輕舟,三人便依計而行,乘車來到鬼醫堂都城分號。
花寫意擼起袖子,已經做好了砸自家攤子的準備。
希望祖師爺不會氣個好歹。
鬼醫堂都城老號坐落於車水馬龍的宮城附近,規模不小,黃金地段,病患絡繹不絕,夥計也相當熱情。
陸二曾來過這裡兩次,擔心進門被掌柜識出,一下馬車,就立即入戲,誇張地捂著心口,病懨懨地歪在輕舟身上,側著臉。
小二忙不迭地將三人請進候診區,優先診斷。
花寫意一進門,就覺得極是意外,驚訝地站住腳,瞠目四望,一時間竟然忘了吱聲。
坐堂大夫端坐書案之後,脖子上竟然掛著一個聽診器!
是真的聽診器,雖說這工藝看起來並非現代化的產物,但是花寫意可以肯定,這玩意兒絕對就是聽診用的。
自己從三歲起,別的孩子在搭積木,而自己就已經在學習如何利用身邊隨手可見的物件製作簡易的醫學儀器了。
聽診器製作起來並不難,可這時代的醫學已經發展這麼快了嗎?
於是......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大夫該不會也是穿越過來的吧?
郎中一番望聞問切,還用脖子上掛的聽診器探進陸二的心口聽了片刻,然後眉頭緊皺,又問了一番陸二的癥狀,果真如花寫意所料,先命店裡夥計給陸二拿了一瓶速效救心丹,舌下含服,讓他一旁暫且觀察半炷香的時間。
花寫意壓低了聲音:「怎麼樣,陸公子,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陸二揉揉心口:「我怎麼覺得這心臟越來越不得勁兒了呢?」
「不得勁兒就對了。」花寫意笑吟吟地看著他:「我給你開的葯與這速效救心丹里的成分相剋,服下之後,就會產生毒性,所以說,你現在是真的中毒了。」
陸二不由一愣:「王妃娘娘您這不地道啊,不是說好了演戲嗎?」
「我也想演戲,就怕演技不夠,露出破綻來,只能假戲真做。假如,這鬼醫堂能立即交出孔雀膽,你就能得救了。否則,你只能為了王爺英勇就義了。」
花寫意緊盯著陸二的眼睛,揣摩他的心理變化。假如,他與鬼醫堂真的有什麼瓜葛,生死關頭,看他還綳得住不?
陸二隻覺得心口位置一陣揪痛,這才真的慌亂起來,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奸詐呢?拿自己小命耍著玩兒?自己還傻乎乎地出主意,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他「噌」地站起身來,還未抗議,花寫意的指尖如電,已經在他幾個穴位之上做了手腳。他只覺得渾身酸軟無力,心中發慌,頭腦暈暈沉沉。
這個時候,遲鈍的腦子竟然靈光一閃,想起一件事情來,這個女人為什麼會知道速效救心丹的藥材成分?她不是失憶了嗎?而且這不是鬼醫堂的內部機密嗎?
還未來的及問出口,就感覺眼前一黑,渾身似乎都沒有了直覺,偏生聽力仍舊敏感,聽花寫意在耳邊大呼小叫:「公子,公子,你怎麼了?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老虎挂念珠,假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