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偷龍轉鳳
謝靈羽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打顫，哆嗦半天才勉強擠出幾個字。
「你......什麼意思？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麼？」
肖王眸子微眯，一臉邪氣：「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謝宛欣才是你謝靈羽的親生女兒。至於皇上么，那是趙妃卿所生，他壓根就沒有資格坐這個位置。」
謝靈羽渾身的氣力都被抽離了一般，癱坐在椅子上：「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說呢？」
謝靈羽的面色更加難看，一臉的難以置信：「趙妃卿背後的那個男人是你？」
肖王痛快頷首，坦然承認不諱。
「你為了坐穩這個皇后的位子，早在趙妃卿身懷有孕的時候，就定下了這個偷龍轉鳳的計謀。
趙妃卿堅決不肯，富貴侯與謝世子答應她兩個條件：其一，由她做侯府的當家主母；其二，日後無論是否還能生養子嗣，謝世子不能納妾，不能休妻。我說的對不對？」
謝靈羽大口地喘氣，壓抑不住的怒火：「從一開始你就心懷不軌！早有野心！」
「不錯，不怕你知道，當初皇上遇刺，那都是我一手安排的，就是為了能打消你對我的疑心，並且有機會能接近你。
這不，富貴侯府一倒，當我向你示好，你就立即開始暗中拉攏我，不就是想要利用我，對付宮錦行嗎？你我半斤八兩，各取所需而已。」
「呵呵，我這還真是前有狼後有虎，怪我眼瞎，識人不清。」
「你的確是眼瞎。不得不說，宮錦行對西涼，還真是鞠躬盡瘁。要不為什麼，我一直不著急出手呢？就等著你們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謝靈羽緊了緊牙根：「狼子野心，你這樣對得起宮家的列祖列宗嗎？」
「怎麼對不住了？皇位原本就是有能者居之。非要遵循什麼立長立賢，讓我大皇兄他一個病秧子當了皇帝。
宮錦行又愚忠，堅決不肯繼承大皇兄的皇位，整得自己費力不討好，忠心效忠皇上反而被懷疑，差點被你活埋了。否則，我還真沒有造反的機會。
事到如今，老老實實地交出虎符吧？否則，你的下場會很慘，侯府同樣也會被滅族。」
謝靈羽面如土色，額頭上滲出涔涔冷汗來，顯示著內心的糾結與掙扎。
她似乎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面對肖王的威逼，只能慢慢起身，走到自己床榻跟前，取出鑰匙，從機關暗格中取出虎符，顫抖著手，交給肖王。
她知道，肖王若是真的陰謀得逞，自己與小皇帝斷然沒有什麼好下場。
可是不給，自己同樣萬劫不復。
唯一的僥倖，就是肖王在這場兵變之中，不得好死！那麼這個秘密或許才能永遠不見天日。
肖王得意地接過虎符：「我會立即出宮前往西營，連夜發動兵變。至於皇宮裡，對不住了，麻煩你再下兩道旨意。
第一道，將御林軍統領撤換掉，委任我的人來接替。
第二道，給西營大軍現在的驃騎將軍宇文彪，就說宮錦行兵圍皇宮，逼宮篡位，命他即刻發兵，助我討伐宮錦行，匡扶正義，保護皇上。
只要你能乖乖地配合我，將來我也不會虧待於你。我做我的攝政王，你繼續做你的太后。」
謝靈羽只能依言而為，顫著手寫下兩道懿旨，蓋上鳳印，交給肖王。
肖王對於她的配合很是滿意。
「接下來怎麼做，應當不用我說吧？最好不要跟我耍什麼花樣，擺正自己的位置，否則，你的女兒......」
謝靈羽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宛欣，你把她怎樣了？」
肖王冷哼：「她現在很安全，但是我很害怕，我不在宮裡，你會出爾反爾。只要你能聽我的，好好駐守皇宮，看緊了太皇太后，她就不會有事。」
謝靈羽恨得咬牙切齒，偏生又無可奈何：「卑鄙，宛欣跟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係！她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一個孩子！」
肖王冷哼：「但她是你的孩子！只要你不耍什麼花樣，等本王攻入都城之日，就是你們母女團聚之時。」
肖王得意地轉身而去，叫過自己心腹，立即接掌御林軍，囚禁太皇太后，關閉宮門，封鎖消息，自己直奔西營而去。
此時天色已晚，太皇太後用過晚膳之後已經歇下，還不知道宮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殿外宮人低聲議論，陳公公急匆匆地入內回稟：「太皇太后，宮裡好像出事兒了。」
「什麼事兒？」太皇太后漫不經心。
「宮裡突然換了御林軍統領，聽說此人乃是肖王的隨從。」
「肖王隨從？」太皇太后心裡一驚：「還有呢？」
「御林軍包圍了咱宮殿，說是正在交接，讓我們老老實實地待在宮殿里，不許外出。」
「大膽！竟然敢對著哀家發號施令，這是要造反了嗎？你去將太后給哀家叫過來。」
陳公公出去了沒一會兒，垂頭喪氣地回來，沖著太皇太后搖搖頭。
「侍衛說，請您老人家安心在殿里歇著，太後娘娘很忙，有什麼事情等明日她有空閑了再說。
而且，咱們殿里的宮人全部被清走，如今只有老奴一個人了。」
太皇太后一愣，然後苦笑：「哀家早就該想到，會有這一天的。這個女人野心太大，怎麼甘心被錦行壓制一頭呢？顯然，她與肖王這是勾結上了。」
陳公公也已經隱約猜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謝靈羽的怠慢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想。
「老奴相信，攝政王大人還有王妃娘娘一定會有辦法的。」
「謝靈羽囚禁了哀家，明顯就是想要以我這老太婆為人質，要挾錦行。我已經活了這大年歲，已經是值了。」
陳公公立即明白了太皇太后話里的含義：「太皇太后千秋萬歲，定能逢凶化吉。」
太皇太后輕嘆一口氣：「行兒心裡裝的太多，黎民蒼生，江山社稷，忠孝仁義，顧慮多，負擔重，哀家哪裡忍心讓他為難？
陳公公，等形勢真的到了那一刻，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千萬不要心慈手軟，讓我成為他的累贅。」
陳公公聽得老淚縱橫，匍匐在地。
註定，這是一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