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瘋子
沒有人知道那個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每個人卻都有一些莫名的擔心。
或者說，每個人的心中，莫名有某種不祥的預感。
感覺這個瘋子一樣的女人，會給世界帶來某種不祥。
「哥哥，我怕……」小十三忽然低聲開口。
步規心驚的看著小十三，這是小十三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辭彙。
步規輕輕拍了拍小十三的後背：「不怕，有我在呢。」
這時候小九也扯了扯小十三的褲腿腳，歪著頭，咧著嘴笑的很開心，似乎在安慰妹妹。
小十三頓時用力點點頭，似乎只要兩個哥哥在身邊，她便什麼都不怕了。
這一刻，眾人看向了步規，仇婷問道：「步規，怎麼辦？我感覺，這個女人很不正常。」
步規沉默了一下，這才說道：「先不要跟這個女人碰面，躲著點，我要去問一個人，看有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
「好！」眾人答應。
此刻，所有人在步規身邊隱匿下來。
仇婷的隱匿狀態，除非遇到轉注類的禁物或者能力，都可以規避掉人的視線。
而那個紅髮魔女，也並不懂得追著妖星找步規，她似乎只有簡單的殺戮意識，只要不去主動招惹她，便不會有什麼問題。
此刻，步規召喚出禹王鑒，神識進入了那片神秘的祭祀空間。
現在，步規只能求助伯益。
因為步規認識的人裡面，只有伯益見過四段，甚至更高級別的存在。
放逐地內，厲害東西太多了。
所以步規覺得，可能也只有伯益能給自己提供一些思路。
步規的神魂剛剛進入，白眉白髮的伯益身影便浮現出來。
此時伯益臉上帶著笑容：「步規，又回來了？」
步規問道：「伯益，我想知道，如果我遇到了一個四段，甚，我該怎麼對付？」
伯益微微皺眉，忽然問道：「你遇到了瘋子？」
步規眼皮一跳：「你怎麼知道是瘋子？」
這一刻，步規心中頓時感覺很荒謬。
自己只是說遇到了四段或，伯益怎麼一下子知道自己遇到了瘋子？
除非……在伯益看來，所有四段，或，都是瘋子！
有了這個猜測之後，步規頓時驚呼：「等等，你的意思是……」
伯益微微點頭：「沒錯，如果有能力者超過了三段，進入了四段或，那麼這個人會成為一個只知道殺戮的瘋子。」
伯益的語氣極為篤定，這一刻，步規竟然感覺渾身有些冷。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而是站在高高的祭台上，俯視著下方的放逐地。
放逐地內，無數的廝殺正在上演。
天空中，不斷有生靈在那顆紅巨星上掉落下來，有神秘的怪鳥捕獵天空中的生靈，大地上，也有很多霸主級別的存在等待著捕獵。
仔細看，幾乎所有生靈，都在殺與逃中奔命，沒有一處和諧。
甚至步規看到，有些剛剛被放逐進來的生靈，不等落地，就會攻擊一同降落的生靈。
這時候伯益說道：「依照我的觀察，凡是進入放逐地的生靈，都是瘋子，都是只知道殺戮，只知道捕獵，只擁有某種本能的怪物。」
「所以我推測，禁海深處，那些段位更高的存在，大多可能都是瘋子。」
步規急忙問道：「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為這些生靈都是瘋子，所以才被放逐？」
伯益一陣沉默，但很快他說道：「但我認為，即便是禁海深處，只要超過了三段，大多生靈應該也會變成偏執的殺戮機器。」
說完，伯益望著放逐地上空的那顆紅巨星，幽幽的說道：「我一直在想，那顆紅巨星，究竟是什麼存在呢？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瘋子降臨呢？」
「如果，那個世界有正常人存在，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正常的人，或者神志正常的生靈進入過呢？」
步規再次說道：「沒準，你認為這裡是放逐地，但是禁海深處，把這裡當成精神病院呢？」
伯益微微一笑，搖搖頭：「不是的，這裡就是放逐地。」
「為什麼這麼肯定？」步規問。
此時伯益說道：「我曾見過那些負責放逐的生靈，曾經有一段時間，有一些生靈押送著巨大的囚籠，把囚籠從高空丟下。」
「囚籠內，都是很厲害的瘋子。」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這裡是放逐地。」
步規急忙問道：「所以，你見過的押送者，也是瘋子？」
伯益點點頭：「是的，一群瘋子，押送著一個瘋狂的大妖，把那個大妖投入到了放逐地。」
說到這裡，伯益又搖搖頭，忽然苦笑道：「我甚至感覺，那個被投入此地的大妖，還沒那麼瘋狂，甚至比那些押送他的生靈正常。」
「我甚至在想，是不是所有不那麼瘋狂的生靈，在禁海深處都是有罪的。」
「是不是只有徹底瘋了，才可以生活在禁海深處。」
步規被伯益的話說的有點頭皮發麻，他不可思議的望著伯益：「大哥……你……你別嚇我。」
伯益卻微微一笑：「不是嚇你，而是我多年來觀察的結果。」
「我認為，禁力這種東西，一旦超越了某種境界之後，就會影響人的神志。」
「三段，其實就是普通人可以保持神志的極限，超過四段……就是瘋子！」伯益斬釘截鐵的說道。
步規的神色一陣變幻不定，如果事實真的如伯益所說，超過三段之後，所有的能力者都會變成瘋子，那麼能力者的進階，還有什麼意義？
這一刻，步規想到了黃須道人，想到了扁洪，想到了天機。
為什麼，他們從來沒有選擇修鍊禁力？
黃須道人做夢都想長生，以那個老道的能力，想要修鍊禁力的話，隨時可以修鍊吧？
為什麼，他從來沒有修鍊過禁力？
這一刻，步規忽然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修鍊的盡頭，都是瘋子嗎？
那修鍊禁力，還有什麼意義？為了毀滅整個世界？
伯益看到步規陷入了沉思，他這才笑道：「其實你不用擔心，你不會變成瘋子。」
「為什麼？」
這時候伯益說道：「因為禹王鑒裡面，擁有神魂功法。」
「只有先修鍊神魂功法，穩固自己的神魂，才能抵禦禁力的衝擊。」
「依照我的推演，禁海深處，之所以全是瘋子，就是因為那些修鍊者，極少擁有神魂功法。」
步規聽到這裡，頓時對伯益問道：「難道，我想殺掉那個紅髮魔女，只要動用滅魂指就行？」
但伯益卻搖頭：「不對，那些高段位的生靈，雖然沒有神魂功法，但不代表他們的神魂強度弱。」
「相反，他們的神魂強度，可能很強，就像是很多瘋子，精神力量可能異於常人，他們只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念頭，不是精神力萎靡。」
步規懂了，神魂的強弱，與能否自控有本質的區別。
有些瘋子的神魂可能極強，他們只是無法掌控自己的行為而已。
步規知道，其實伯益想跟步規說關於修鍊的事情。
不過，步規現在最重要的想法是殺掉那個紅衣女。
於是步規直接問道：「那麼如果我想殺那個紅髮魔女，需要怎麼做？」
伯益稍稍沉默了一下，這才對步規問道：「一隻蠍子想要殺死大象，怎麼樣才能做到？」
「毒？」步規問。
伯益微微點頭：「不錯，天道是平衡的，毒，便是天道給弱者的武器。」
步規心中一陣沉吟。
毒？他身上倒是有巫鴉國師給的毒，那玩意兒還很厲害。
上次搞那些打不壞的金屍，就是步規借用了地源陣的力量之後，強行撬開了金屍的嘴巴，餵了它們吃毒丸解決的。
可現在的問題是，他沒辦法讓那個紅髮魔女吃毒丸啊。
上次有地源陣，步規可以用力量碾壓那些金屍。
但現在……
源禁地之內，是不可以動用地源陣的，因為源禁地內的地形不斷變化，根本就沒有地脈的概念，源禁地內儲存的力量，也不在大地之下。
所以，步規沒辦法強迫那個女人去吃毒丸。
伯益似乎看出了步規的疑惑，他微微一笑：「我說的毒，不是物質方面的毒，而是神魂，精神方面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