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有意思
「你們訂了這裡的宴席吧？那你們進去吧，我們就不打擾了。」白芍藥說道。
「你們不進去？」姜長律問。
「這家酒樓人滿為患，我沒有提前訂宴，所以……」
「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吃。」姜長律道，「我弟弟與你兄長是同期的考生，應該有很多話可以聊。」
白芍藥看向白洛塵。
白洛塵不想白芍藥回去勞累，這家酒樓的飯菜也的確不錯，考慮到姜家兄弟是正派人，便拱手說道：「打擾了，今日我請客。」
他是頭名，又蹭了對方的廂房，主動請客以示誠意，這樣也不用欠上人情。
「這……」姜如英環住白洛塵的肩膀，「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白家兄妹一看就是家境不錯之人，要是在這些『小事』上與對方客氣，那相處起來也是尷尬。今日白家兄妹請客，改日他們姜家兄弟再回請就是了。
再者，姜如英發現兄長的眼睛一直停留在白家姑娘的身上。
姜長律向來不近女色，這些年說給他的親事不少，卻沒有一個女子能讓他產生興趣，這是第一次看見姜長律對一個女子這樣和顏悅色的。
廂房裡，白洛塵熟練地點了酒樓的招牌菜，又根據白芍藥的口味讓他們上些乾果。
姜如英纏著白洛塵聊些科考的事情，比如說白洛塵是怎麼答那些科考題的，頗有種高中生考後對試卷的心態。
姜長律給白芍藥倒茶。
「謝謝。」
姜長律淡笑：「芍藥姑娘是我的貴人，不用跟我這麼客氣。要是芍藥姑娘不介意，我很樂意與你交個朋友。」
「姜大人，你不會又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吧？」白芍藥壓低聲音說道，「之前的事情我兄長不知，你可別說漏嘴了，要不然他會生氣的。」
姜長律看了一眼旁邊的白洛塵，同樣壓低聲音說道：「你不怕攝政王生氣，卻怕你兄長生氣？」
「兄長疼我，不許我冒險。」白芍藥說道，「對了，現在那個大盜被抓住了，你們的案子結了嗎？」
「案子是結了，的確是那賊人所為。不過，他們這是一個組織的，所以背後還有人。」姜長律說道，「這個組織為了謀財想盡各種手段，姑娘還是要小心些，最好讓攝政王多安排幾個人保護你。姑娘的確身手不凡，但是你不懂江湖險惡，有時候武功再高的人也會落入小人的圈套。」
「你們在聊什麼？」白洛塵看著兩人。
他看了許久了。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妹妹怎麼會認識了姜家的人？
白洛塵經常與人交際，對姜家早有耳聞，更何況姜長律此人在民間的聲譽好，但是在貴族之中的冷酷和無情是出了名的。
「我向姜大人打聽附近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二哥好不容易考完了，等殿試結束之後，我們就去附近走走，散散心。」白芍藥說道。
從隔壁傳來男人尖酸刻薄的聲音，說話間提起了『白洛塵』這個名字，而白芍藥的耳朵好使，第一個聽見了隔壁的聲音。
另外幾人本來沒有留意，但是那人越說越大聲，叫叫嚷嚷的，好不粗鄙。
「何人這樣無禮？」姜如英說道。
「想必是失意之人吧！」白洛塵淡道，「科舉便是如此，有人歡喜有人憂。」
「就算是這樣，那也是他技不如人，不能說你這個頭名怎麼樣吧！」姜如英站起來，「不行，我要去看看誰人這樣沒有風度。」
姜長律淡道：「坐下。」
「哥，那人……」
姜長律搖了搖桌上的鈴鐺。
一名夥計走了進來。
「你告訴隔壁的人，本官不喜歡有人吵鬧，他要是再吵，本官就押他去大理寺好好說。」姜長律扔了一塊碎銀子給夥計。
夥計連忙稱是。
沒過多久，隔壁的聲音停止了，夥計回來複命。
夥計泡了好茶遞到姜長律的手裡，正準備出去，門從外面推開了，一個高個子青年走進來。
「姜大人，剛才是舍弟失禮了，請恕罪。」
高個子青年看見了白洛塵和姜如英，眼裡閃過瞭然。
「既然知道失禮，那就把嘴閉上。」姜長律冷道，「我們不喜有人打擾。」
「是是，小的馬上離開。」
高個子走後，白芍藥說道：「多謝姜大人為我哥出頭。」
飯菜很快上桌。
白芍藥嘗了菜品，對白洛塵說道：「這家的飯菜的確不錯，難怪你這麼嘴叼的人都喜歡。我已經學會了其中的精髓，回去給你露一手。」
姜長律看著兄妹倆，說道：「白兄有個如此可心的妹妹，真是人生之福。」
「我哥也很好。」白芍藥說道，「我爹娘，大哥，大姐都是極好的人。」
「白兄要是在這裡為官，家人怎麼安排？」
「現在說這些為時過早。」白洛塵說道，「哪怕殿試不錯，那也要等派放官職。初時，我也不一定能在京城為官，所以走一步看一步吧！」
「哥，我先出去一會兒。」白芍藥在白洛塵的身側說道。
白洛塵點頭。
茶水喝多了，人有三急。
白芍藥問了夥計怎麼走。
從茅房出來時，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撞過來。
白芍藥身姿靈活，朝旁邊避了避。
「這是從哪裡來的美人兒？」男人朝白芍藥伸出魔爪，「爺喝醉了，你扶一下爺，爺給你一百兩怎麼樣？」
白芍藥手臂一揮，男人連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身子朝後面退走，腳步踉蹌。
「你竟敢推我，知道老子是誰嗎？」男人眯著眼睛，每說一句話，從嘴裡噴出臭氣。「今天還非要讓你扶老子。老子對付不了白洛塵那個小白臉，難道還對付不了你一個野丫頭嗎？」
白芍藥聽著這熟悉的腔調，準備邁開的腳步停下來，上下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剛才說她哥壞話的就是他吧？
「白洛塵怎麼了？」白芍藥停下來問。
「白洛塵那個小白臉，不過是個從鄉下來的泥腿子，老子給他銀子，讓他給老子寫兩首詩，他竟拒絕了老子。現在當了那個頭名，指不定是靠什麼手段得到的。那個小白臉，只要給老子機會，一定讓他好看。別以為當了頭名就了不起，一個沒後台的鄉下小子，想弄死他還不容易？」
「是嗎？」白芍藥冷道，「我看你的腦袋裡全是糞，幫你倒出來，讓你清醒清醒怎麼樣？」
說著，她勾了勾手指。
地上的草藤瘋長，綁住了那男人的腿，直接把他掛了起來。
「啊……放開我……這是什麼鬼東西……」原本有八分醉意的男人被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
然而在這片刻間，白芍藥已經走了，原地連個人影都沒有。
「放我下去，來人啊……」
窗前，蔡清嶸看著這一幕，搖著手裡的扇子，輕輕地笑道：「有意思！果然，每次見到她都覺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