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狼撞死了

發現這一幕的小孩全看懵了，這頭狼和馬家有仇不成？它還會認人？

二娃看著近在咫尺就要咬著他衣服的狼，嚇到又哭又叫，幾個孩子一路瘋跑，一直被。狼追到了馬家院子。

馬長貴背著鋤頭剛從地里回來，聽到孫子們的啼哭聲，忙轉頭去看。這一看嚇得魂都要飛了。偏偏這時候，馬二娃鞋子拐到腳，鬆開馬祥的手整個摔撲了出去。那餓狼一眨眼就到了他背後。

下意識，為了保護孫子馬長貴沖了出去，手裡的鋤頭照著狼頭揮打。危機意識迸發出極強的狠勁，他要和這頭狼決一死戰，決不能讓狼越過他傷到家人。

誰知那狼狼腿一拐，擦過鋤頭瘋狂奔襲而來，馬長貴根本反應不及，他眼睛里瞳仁擴大，心中不斷盤旋著，完了完了完了……

在極致放慢的畫面中，「轟隆」一聲巨響，畫面碎裂，馬長貴預想的疼痛沒有到來。

他木然的的呆了呆，待在他身後的幾個孩子也呆了呆。

狼呢？精華書閣

剛才一直追趕他們的狼居然沒在了，就在他們疑惑難道是在做夢？

回頭視線往外偏移，看到了家門口旁邊的大石頭，石頭上面還有一灘血跡。他們在找的狼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爺爺，大狼撞死了！」二娃小臉上灰撲撲的，上頭即有淚又有灰土，他用手一抹，一道道的污跡抹開，更像個大花貓。

馬長貴兩腿使不上力的一軟坐到地上，家裡的女人們聽到動靜，這時候跑出來，看到外頭的大狼，以及狼狽的爺孫幾人，全都后怕的嚇出一身冷汗。

「娘！」

幾個孩子各找各娘的「嗚哇」大哭，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仍心顫不已。

這個毛畜生怎的突然就下山了？

馬老太最先反應過來，以前不是沒有野獸下山的事，但通常都是夜裡，像這麼大白天在村子里作惡的，幾乎沒有先例。除非是熊瞎子和老虎，狼這種群居性動物，很少往山下跑。

狼怎麼來的馬老太不能百分百確定，但狼撞死在石頭上的手筆，絕對是小九做的、

「別嚷嚷了，先把狼屍抬進去！」

馬長貴一個激靈站起來，這麼大的狼能割多少狼肉，不能讓別人給撿了去。

馬老婆子則往屋裡跑，她得去問問小九。

村裡其他住戶聽到回去的孩子說狼下山追著馬家人跑的事，拿著鋤頭扁擔飛快跑過來。發現狼已經死了，馬家每一個人受傷，一個個由擔心又變成羨慕起來。

馬老二和馬老三在地里幹活，田埂上有人大喊。

「馬家的，馬家的！你們家裡出事了！」

兄弟兩個停下來，望著喊話那人，只能那人又說：「你們家孩子被一頭狼追著了！」

什麼？被狼追？

兄弟兩人心臟「砰砰」亂跳，一起拔腿就跑，地上的灰籃子也不管了。

在家不遠的馬老四和馬到家，馬老二和馬老三到家門口，院子里已經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

兩人腿肚子打顫，以為慘劇發生了。

馬老二眼眶通紅，撥開一層一層人，到最裡面，只見他爹好生生的翹著二郎腿。

兩個弟弟拿著刀子在老爹的言傳教導下剝狼皮，大家喜氣洋洋，哪是有事的樣。

把鼻頭裡的酸勁憋回去，馬老二連忙去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狼是誰打死的？

眾人七嘴八舌的把聽來的事情對後來的馬家兄弟說了一遍，末了補充一句。

「你家運氣太好了，竟然白得了這麼大一頭狼肉！」

張有富背著兩隻手，看馬家人這慶祝喜悅的臉，他就滿身虱子爬的不爽利。

「你們馬家人真不地道，這山上跑下來的野物應該見者有份，你們不聲不響的自己剝了皮，是想霸佔獨吞嗎？」

其他眼紅的人，當即被挑撥起了情緒。

「對啊！」

「你們馬家怎麼能一個人獨吞？」

「快把狼肉交出來！」

「交出來！」

「交出來！」

喊話聲音從稀拉兩聲到越來越多。

馬長貴聽到又是張有富攪和事，他不再沉默了。

「這頭狼是追著我家孫子過來的，它沒死在別處，是撞死在了我家門口。你們見到的時候都是死的了。我們一家差點受傷，狼也是在自家門口撿的，為何要給你們分？哪一條的律令這般規定了？」

老實人都能被逼到發脾氣了，可見這些說要分肉的人是有多沒道理。

「長貴說得不錯。你們拿什麼臉要分別人家的肉？你們是出力幫馬家打狼了還是狼是你們獵來的？馬家受了驚嚇，你們可是也受了？見到人家沒出事，還有肉撿就一個個的眼皮子淺。說這個話的，同明搶有什麼區別？」

里長出來說出公道話，「撿無主之物向來是誰先撿到的歸誰，這狼肉就是馬家的。鄉里鄉親屋前屋后住的，咱們不能不講道理。」

馬老爺子聽得心裡感懷，想到先前最先跑來幫忙的人，如今外頭糧食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看到他們馬家有好東西，眼紅也是家裡確實艱難，

「大家別慌走，等我們把狼刨出來，大家不嫌棄的一起把狼下水給分分。」

肉不多但總比沒有一點葷腥強。

村民們高聲歡呼了起來，誇讚馬長貴是真善意。

只有攪事沒攪和成功的張有富，一張臉拉成驢臉。甩著袖子，走出馬家，嘴裡紛紛怒罵：「假仁假義！」

分狼下水的熱鬧過後，馬家小院子里該散的人都散了。

馬老爺子說著他的安排：「剝下來的狼皮明日拿去賣掉，狼肉賣一半留一半，留的割一斤肉給里長，家裡關係近的親戚送一些。其他的就不分了，留家自己吃。」

「好！吃肉吃肉！」

幾個孫子開心地蹦跳，馬家幾兄弟也很滿意這樣的分配結果。

「爹！方才我娘來過。」馬家兒媳急切不已，她再不說話，公爹就要把狼肉分完了。「家裡去年年景不好，到眼下早已斷炊。我知婆婆最心善，爹也平日時常接濟鄰里，不是一家人都能這般相助，如今我娘家有難，爹娘你們心地好，能不能夠幫幫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