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 輕怠
坐上花轎的小蓮差點將一雙眼睛哭腫。
就算不能做正頭夫人，那也得多派些人過來撐撐場面，畢竟這是喜事。
卻不想，他們曹家如此輕怠她，只派了一乘小轎過來，連個侍女都沒有，這擺明了是瞧不起她。
雖說是如了她嫁進曹家的願，但這樣的光景卻讓她覺得難堪。
「別哭哭啼啼的，馬上就要進府了，要是被老爺聽見，少不得一頓好罵。」
到了門口，一名婆子過來接她，見她哭得眼睛通紅，也明白其中緣故，但沒有多說，只囑咐了兩句，便帶她入府。
像她這樣身份的，能有頂小轎就不錯了。
快進偏門時，那婆子又說：「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們老爺最近因為你這樁事火大著呢，前些日子連少爺也打了，好幾天都不能下床，你可仔細點，不然到時候老爺一生氣，直接將你攆出去。」
「我，我不會亂說話的。」
小蓮被嚇到，她如今嫁過來，自然就成了曹家的人，得聽曹家人的話，聽說曹父脾氣不好后，她愈發小心緊張。
然而進了府，她連曹父他們的面都見不著。
曹琛到是來了一趟，但態度冷淡至極，言語中還滿是怒意：「我倒是沒想到，你厲害得很，竟然連我都利用了，還反咬我一口。」
「不是的，我那時是逼不得已，我也沒法子，如果我不那麼做的話，我連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
小蓮邊說邊哭，以前她可能還帶了點虛情假意，但現在她是不摻一點兒假。
聞言，曹琛淡淡看她一眼，聲音依舊冷淡：「我不管你是真是假，如今你已經進了府，以後就給我老老實實的，要是被我發現你瞞著我做什麼事，我饒不了你！」
話音剛落，一名小廝就過來通報，說是一名通房病了，想讓他去瞧瞧。
那得病的通房最近正受寵，曹琛沒有一絲猶豫，轉身就走。
望著他的背影，小蓮指甲深深陷進肉里，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
還以為嫁過來后，只要跟他好好解釋，他就能待她如初，如今看來，是她多想了。
要不是顧及肚子里的孩子，她真想豁出去大鬧一場！
曹家給她安排了個小丫鬟，名喚春琴，年紀雖小，但她那張嘴可不簡單，張口就說：「能嫁進曹府是你上輩子燒高香，就別哭喪著臉呢，當心被別人瞧見，要是傳到夫人耳朵里，到時候她肯定會罰你，夫人要是發火，比老爺還厲害一層呢。」
「……」
小蓮這會兒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換做往日，她定要好好教訓這丫頭一番，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曹琛的人，她怎麼敢對她如此無禮。
但想到她今日初次進府，很多事都沒弄明白，便忍耐了下來。
等她摸清情況后再做打算，她可不想一直受氣。
另一邊，唐李氏還在屋子裡抹眼淚。
馬小九路過，聽她哭得甚是傷心，便轉身問小芙：「我不是跟娘說了，把她一塊送過去嗎？」
「可能是老夫人捨不得，畢竟她跟了這麼多年了，幹活又麻利，是個好幫手，有時候她還會陪老太太聊天解悶，哄老太太開心。」
小芙話剛說完，小九便轉身去找馬老太。
她直接說明自己的想法：「娘，不管怎麼說，唐李氏跟小蓮都背叛了我們馬家，不然也不會一直隱瞞此事，我若是不設法查清，提前提防的婚事就被毀了。」
「可她要是走了，我真有點不習慣。」馬老太說著嘆了口氣。
兒女們平日都在忙，孫子們又都還小，媳婦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她想找個說知心話的都沒有。
聞言，小九微微一怔。
她思忖片刻，道：「慢慢就會習慣，您也可以出去走走，跟街坊們認識認識，或者我再挑個合適的婆子過來陪您。」
總而言之，這唐李氏必須送走。
不然以後府里人再有人犯事，他們就不好處理了。
馬老太聽小女兒說這些，緩緩點頭：「罷了，就依你罷。」
隨後，馬小九便安排人將唐李氏送去曹府，也送了她一些布匹之類的東西，算是她這些年的功勞。
唐李氏哭了一通后，知道此事沒法挽回，加上她擔心女兒，便沒多說，全程都很配合。
「以後你們母女跟我們馬家再無關係，希望你們好自為之。」送她的人警告了她幾句，便匆匆回府。
小蓮見到自己母親那一刻，眼淚「唰」地流了下來。
「娘，我還以為以後再難見你了。」她撲到唐李氏懷裡痛哭。
拍了拍女兒的後背，唐李氏嘆氣：「別哭了，娘不是來了嘛。」
她邊說邊打量這屋子，以及屋子裡的擺設。
看來女兒在曹府並不好過，曹家根本沒把她當回事，這地位只比那些下人高一點。
次日，其他通房都趕過來看她。
說是探望，但個個都充滿敵意，彷彿隨時都會爆發一場戰爭。
「小蓮妹妹，這是我前日從少爺那得的燕窩，我想著你懷了孕，正需要好好補身子，就給你送過來。」
另一個接著說：「以後我們就跟親姐妹一樣，不要跟我們客氣，有空來我們屋子裡坐坐。」
唐李氏靜靜看著，她在馬家待了這麼多年，又跟著上京，算是長了不少見識。
平日里下人們也是勾心鬥角，她是見得多了，因此她一眼就看出這些人不安好心，因此她全程保持警惕，將女兒牢牢護住。
等她們走後，她小聲說：「這燕窩別吃，送來的衣服也別穿。」
「娘的意思是，這些東西都有問題？」
小蓮雖然心眼多，但她也就在馬府逞逞能，沒想到她剛進門這些通房便打算對她動手。
唐李氏嘆道：「我們還是小心謹慎些好，她們就是想毀了你肚子里的孩子，這樣你以後在曹家就沒立足之地，也就沒底氣跟她們爭，她們算盤打得響著呢。」
聞言，小蓮陷入沉默。
也幸而有唐李氏護著，不然她肚裡的孩子早就被那些個通房給弄掉了。
小蓮去園子里透氣，她也是跟著的，以防有人動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