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章 買宅子
見文惜兒神色不對，馬博晏趕緊哄她。
「我跟小蓮真的沒什麼，只是覺得世事無常罷了，那曹家的確不是什麼好人。」
聞言，文惜兒哼道：「說到底你還是在意。」
「那倒不是……」
馬博晏還沒把人哄好，負責望風的小九就使勁咳嗽。
她催促道：「五哥，我們得趕緊走，顧大人要回來了。」
要是被他發現，估計又會生出事端。
顧尚書極其注重禮儀，絕對不允許他們婚前相見，這在他看來是違背禮法的。而且他們親事將近，更應該恪守禮法，不能逾越。
因此馬博晏他們兩人都是偷偷摸摸見面，不敢叫旁人知道，每次還得有人望風，生怕被顧尚書發現。
回府途中，小九輕輕拍了下胸口：「幸好沒被發現。」
方才他們差點被顧尚書的馬車撞上，幸而他們躲得快，不然就被發現了。
馬老四他們早已回京。
不過馬四嫂這幾日神色都不大好，看上去像是沒歇好。
小九語帶關切：「四嫂要是不舒服，還是去歇歇，這一路上舟車勞頓的，估計還沒緩過來。」
「我沒事，不打緊。」馬四嫂一邊說，一邊幫馬二嫂幹活。
馬家人之前就知道他們兩人的打算，就是買個離糕點鋪子更近點的宅子，這樣一來，他們就方便些，往返也不費時。
因此他們沒多想，也沒多問，自然也就不知道江南生意出問題的事。
小九笑說：「四嫂回來真是太好了，我又有糕點可以吃了。」
「你啊，就知道饞嘴。」馬四嫂點了下她的鼻子。
她對小九這個妹妹還是很寵的，並未露出異樣。
但她心裡卻說焦灼不堪，江南鋪子出事後，他們就少了一筆收入，若是買了新宅子，那就意味著手中的錢要少很大一部分，到時候日常開銷什麼的，又得花費不少。
饒是這麼精打細算，還是不行，萬一中途再生出一些變故什麼，又得花上一筆錢。
她幾日正是因這犯愁，說起來，這都怪江南那邊的知府，是個實打實的勢利眼，一聽說馬家失勢，就立馬針對他們。
馬家人不知道她的苦衷，還在問她打算添置什麼樣的傢具，她心裡苦悶，卻又沒法說，因此神色愈發不好。
這時，馬老二緩緩開口：「我們也打算買宅子。」
他雖然平時話不多，說這話就意味著他是真的打算買。
馬二嫂卻不大樂意，這家也不是他們提出來的，她喜歡跟大家一塊待著，況且分家的時候爹娘也沒讓他們搬走，買宅子花錢自是不必說，可她就不想搬，分家也只是名義上分，又不是一定得分。
而且她還想住這沾兄妹的光，他們當官的當官，做太醫的做太醫，跟他們住一塊自然有數不清的好處。
一來有什麼事可以尋求他們幫忙，二來要是生了病，家裡就有大夫，不需要另外花錢，而且小九的醫術比外頭那些扯著神醫幌子的大夫厲害得多。
再有一個，她心裡還盤算這著為自己兩個兒子爭到大宅子。
人人都會為自己盤算，這也不甚稀奇。
不過這宅子一時半會也到不了他們手裡，畢竟宅子是幾家合夥買的，都有出錢。
「你們也要買宅子？」馬老太看向馬老二。
馬老二點頭：「到時候我還是會經常回來孝敬爹娘的。」
聞言，馬長貴嘆氣。
如今兒女們都長大了，有他們自己的想法，他們這些做長輩的，也沒法替他們做主。
他如今也算是看開了，便說：「只要你們過得好好的，就是最大的孝敬了，我們也不指望別的，偶爾回來瞧瞧我們就行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買？」
聞言，馬二嫂一愣。
她想瞪馬老二，但當著眾人的面，她只好先忍耐，暗道，他總說這些做什麼，這買宅子又不是一下就能辦好，她還不想搬呢。
「這事兒不急，」馬二嫂輕咳一聲，笑說，「五弟不是要成親了嘛，等忙完這一陣再說，買宅子這事兒到時候還得跟爹娘你們商量。」
一聽這話，馬老太緊皺的眉頭才鬆了些許。
她本就不贊同分家，可老大說得也對，分家對馬家有益，不至於牽連太多。
聽到他們說什麼買宅子添傢具的，她心裡還是不舒坦，總覺得好好的一個大家庭，給拆得七零八落的。
不過老二家還是懂事的，還記得老五的婚事。
她閉了閉眼，低聲道：「如今你們都大了，我們都是老骨頭了，也管不動你們了，你們搬出后，一定要好好過日子，踏踏實實做事，可別跟曹家那幫人似的。」
「娘，您怎麼能把我們跟曹家人相提並論呢，他們可都是沒人性的。」馬二嫂抗議。
馬老太一愣，隨即笑了：「說的是，是我老糊塗了。」
同時她心裡又有些酸楚，想那唐李氏跟了馬家這麼多年，竟然就這麼弔死了。
壞就壞在小蓮身上，她一心想過榮華富貴的日子，又識人不清，上了曹琛的當，落得一個魂歸命喪的下場。
見馬老太臉色有異，馬小九忙說：「好了，娘就別想那些事了，各有各的命，當初我已經給過她機會了，誰知道她還是不死心。」
那張齊興是小蓮薦給曹琛的事，她已經知曉，不過她一點兒也不意外。
人的性子是很難改變的。
她試圖藉此事讓自己過上好日子，卻將自己推進更深的深淵。
空氣靜默。
馬家人雖然唏噓，但仍覺得小蓮是咎由自取，當初她要是早點醒悟，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人心太貪終歸不是什麼好事，她之前在馬府上雖然過的是平凡日子，但馬家起碼不會苛責她，也不曾短她吃喝。而且他們待下人一向極好，還會定時給他們添置新衣，過節的時候還有給賞銀。
若是她有耐心，等個三五載，到了合適年紀，他們自然會幫她物色合適的人，讓她成婚。
是她自己不知足，一門心思攀高門，連自己的命都搭了進去，想來是可憐又可悲，算是自食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