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糧價上漲

張有富死咬著這點不放。「我可沒有瞎說，牛瘦了就不精神，你們自個兒看，我如何作惡了，你個婦道人家懂個屁。」

說著張有富拿手去摸牛，原本安靜嚼草的黃牛，忽然抬腿橫甩一蹄，張有富被踢了個正著，牛回頭還翹起尾巴沖他的臉放了個長長的響屁。

眾人都很意外的瞪大眼睛。

張有富疼得面色慘白張嘴剛想呼痛，那牛尾巴又豎了起來，一連「嘣嘣嘣」放連環炮仗，還有一股熱氣騰騰的煙，在屁股後面繞啊繞。

張著嘴的張有富恰好吃進去了一嘴惡臭味，噁心反胃之下呼吸不及竟直接被屁崩暈了過去。

馬家人一下看得哈哈笑起來。

馬二媳婦出了口惡氣，「就說這惡人有惡報！看看，這就被自家的牛給收拾了吧！」

躺在馬老婆子懷裡的小九也咯咯的笑了起來。

這一切可是她法力的功勞給惡人小施懲戒，不過每次用完法力就很困。小九打了個呵欠，又睡熟了。

人暈過去了，總不能讓人一直躺在院子里，萬一張有富醒來又要訛人怎麼辦？

馬家幾兄弟把張有富給背了回去，一併給人還了牛。

「張嬸兒，有富叔到我家牽牛，被牛踢了一腳，後來大黃牛崩了幾個屁，把有富叔給熏暈了，到這會兒人還沒醒。我們怕他躺在地上感染風寒，就給送了回來。」馬齒伶俐的將事情敘述了一遍。

馬老四跟著幫腔，「您不信可以去請郎中，驗傷便知我們沒有說謊。你們可不能因為張叔暈過去，再訛詐我們，我們家沒錢。再訛也榨不出油水！」

張嬸子只說等人醒來再說，沒有追究馬家也沒有說不追究。

恰好張家鄰居王二妞來串門子，碰巧在門口聽見了他們說話，這麼好笑的事情，當天就風一般被傳遍了整個三彎村。招來大家每每飯後茶餘的笑談。

張有富被人笑的連門都不敢出了，大概，這就是他的報應！

有銀子了肯定不能再吃稀粥，馬長貴取了銀子。

「老二，你帶老四集市去買點糧食。」

被點到的人歡呼雀躍差點跳起來，上回本來就要去集市的，因為馬老三他們沒去成，這回終於又能去了。

儘管少年老成，馬老四馬上還留有孩子心性。

馬老三也眼酸的想去，可他還要漚肥，而且馬長貴特地交代過了，這兩年他都別想進城。

一路快步急趕，馬家兄弟三人趕到城裡日頭已經偏中天了。

兄弟三人徑直去了米糧店，今日也不知怎麼回事，糧食鋪子口站了不少人，正疑惑間，旁邊的兩個大姐在說話。

「吃不起了，要餓死人了。」

「前段時間才漲價，才過多久，又給漲了兩文，這是要死我們這些老百姓！」

馬老二渾身一震，連忙過去打聽。

「大姐，你是來買糧食的？」

「是啊，但今日出門帶的錢不夠，誰能算到這糧食會突然漲價。」

旁邊也有幾人是同樣的情況，一斤糧食漲兩文，買多點就要多給十多二十文，都是貧苦人家，哪家的錢不是日攢夜攢，才攢夠數的，突然漲價就缺了數了。

「怎麼辦，二哥，我們還買糧嗎？」馬知道這事怎麼辦。

馬老二捏著銀子，狠了狠心。「買。我們可以少吃，但娘做月子不能餓著。」

怪他媳婦鬧騰，斷了妹妹的牛乳，他再不能缺了老娘的口糧。如此，他和那些白眼狼又有什麼差別。

馬老二忍著對錢的心疼買細糧，三兄弟人也因這事不敢逗留的往家裡趕。

此時的三彎村裡，里長的妻室田氏來到了馬家串門。

她先進了馬老婆子房中。

「快讓我瞧瞧你們家的胖閨女！」

馬老婆子把孩子遞過去，田氏一看藏在包被裡孩子奶呼呼的小臉，誇張著聲音低喊。

「哎呦！這白嫩嫩的，太招人了！瞧這小胖臉，幾家能找到能相當的？一看你們就是給孩子牛乳吃得好。不像我家，要揭不開鍋咯！」

突然變了味的話，馬老婆子一下就聽出來了，今日這個田氏是來找事的。

「一雙老布鞋，我都穿了三年，爛了縫幾針又繼續穿，說起來我就傷心。可我們家那個不省心的，自家窮到喝涼水了，還在往外頭掏銀子。也不看看人家閨女養得多好，吃這麼胖，還是缺銀子的？」..

這通暗含隱喻的話，聽得馬老婆子眉頭擰了起來。

里長家是村裡頭一戶蓋青磚大瓦房的，若說里長家窮，是人都是不信的。

這個田氏不過是借題發揮，她可是出了名的小氣小心眼，馬老婆子原還奇怪，她和田氏沒攀什麼交情，她是怎麼會特意來看小九的。果不其然，原是在這兒等著她。

原來，前幾天就因為里正出面給馬家借錢解圍的事，里正回去后，田氏就撕著他打了一架。

田氏讓里正過來討債，討不到天天鬧，里長也是不勝其擾。

借出去的錢，他堂堂一個里長，怎好出爾反爾要回來，這不是讓他去丟人嗎。

田氏卻不管這些，她只知道馬家還了賭債，屋裡一文錢沒有，這輩子可能都翻不了身了，誰知道會不會是個死頭賬。白花花的銀子扔水裡還能聽個響，扔馬家，那是響都聽不見，還不如她現在上門討，沒錢拿點東西相抵，那也比完全扔了好。

「妹子來得正好，前幾日我們馬家蒙難，多虧里長仗義相助。」

馬老婆子知她為人，不將她里長家的東西摳回去，是不會善了的。

她拿出了二兩銀子，遞給田氏。「還請妹子今日回去，替我謝謝里長。」

就算她田氏今日不來，她和老頭子也打算今日給他們還回去的，哪知這個田氏竟這般短見識。

見到銀子，田氏一把就抓了過去，按了按乾乾的眼角，沒事人的又開始裝熱情。

「馬家姐姐說哪裡的話，都是鄰里，互相幫襯是應該的。我今日還有事，改日等姐姐出月子到我們家來玩。」

馬老婆子笑盈盈的應付幾句。心道：我才沒空聽人哭窮，誰攤上誰倒霉，跑還來不及，誰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