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瑣事之擾
啪——
又一個響亮的耳光!
程歸零看著脖子上掛滿蒜的程序,慵懶的吐出兩個字:「逆子!」
程老爺子氣的想摔杯子,但捨不得,來回虛晃了幾下,又把茶杯小心的放在了茶台上。
「逆子,你怎麼會對你哥哥說出那種話?什麼叫晦氣?你說什麼叫晦氣?」
程歸零想,回國前他應該去拜佛的,國內沖他!
如是在緬江,誰敢動他程歸零!
程序獃獃的看著程老爺子,許久他拉了拉程老爺子的襯衫袖子:「爸,你幹嘛總是打弟弟?」
程老爺子愣住,接下來就是難以抑制的心疼,為什麼打他?為什麼打他?
程老爺子抬眸,他看著程歸零,想起他小時候的種種,第一次換牙,第一次叫爸爸,第一次走路……
程老爺子端起茶杯,茶已經涼了,但他還是放在嘴邊吹了一吹,然後抿了一口繼而仰頸喝下。
他沒有回答程序的問題,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程老爺子緩了神色,目光從兄弟二人的臉上掠過。
他看著程序說:「總是要在疼痛中痹尋找自己,然後慢慢…活下去!」
程序聽不懂,他把脖子上的蒜摘下來掛在程歸零脖子上:「爸,快快樂樂的就不能活下去了嗎?我希望小零子快快樂樂的。」
程老爺子走上前把程歸零脖子上的蒜取了下去,他拍了拍程歸零的肩膀:「緬江是個好地方。」
他把蒜扔在地上,蒜瓣七零八落的散開,就像程歸零的心在聽到程老爺子的那句話時突然也跟著散開了一樣。
他說,緬江是個好地方!
程老爺子遞給二人一人一個棒棒糖,他對程歸零說:「緬江是佛的國度,它能讓你學會菩薩心腸也能讓你學會雷霆手段。」
程歸零看著手掌間靜靜躺著的棒棒糖,這是他第一次收到父親的禮物。
他緊緊的撰在手心,生怕程老爺子反悔。
程序噘著嘴哼了一聲:「又是糖,我不要。」
說著拉開程歸零的衛褲口袋把糖放了進去:「給小零子吃。」
程老爺笑了,這次他倒笑的像一個慈父:「我最近要出差,你們不要惹事,尤其是你程歸零。」
程歸零狠狠地點頭,爸爸叫他名字了!
程歸零散落的心突然又被收拾起來,他壓抑著內心的狂喜:「我不會的!」
程老爺子哼了一聲:「等我回來,你就到集團上班吧。」
重啟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床邊一上一下放著兩個風扇。
楚格席地而坐一手捧著果盤,一手搖著蒲扇。
「怎麼樣?」楚格問。
重啟抓了一把葡萄,一粒一粒的塞進嘴裡,口齒不清的說:「我投了好多簡歷,要麼沒回應,要麼說我學歷低。」
重啟扔下手機坐起來,楚格立馬放下手中的果盤和蒲扇,將手伸到重啟嘴邊接過她吐出來的葡萄皮。
「要喝碗蓮子粥嗎?」
重啟搖頭,隨即又躺下去,楚格把果皮扔進垃圾桶,拿起蒲扇搖:「重啟,不然我們再把武館開起來?」
重啟彎腰從床底掏出一沓宣傳單:「你看看,都是跆拳道什麼的,人家還能考級參加比賽,開武館沒戲。」.
說著手一揚,宣傳單飄飄洒洒的落了滿地。
「那……繼續收保護費,我也很能打的。」
重啟往裡挪了挪:「要不你上來坐?地上涼容易壞腦子,法制社會,哪還有保護費那一套?」
楚格欠起身趴在床邊,手中蒲扇搖的可是一刻也沒停止:「要不,我回程家繼續干保鏢?」
重啟側過頭來看他,終是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問題:「楚格,如果我和程序同時陷入危險,你會救誰?」
「救你!」楚格立馬回答,似乎是條件反射一般。
重啟轉頭望著房頂,白玉盤一樣的吸頂燈上有兩隻蒼蠅在苟且,重啟皺了皺眉:「楚格,當時你選擇救程序。」
蒲扇一頓,涼風驟止。
重啟跳起來哀嚎:「啊啊啊,又停電了楚格!」
楚格起身探出頭去,院子里有人罵出聲:「挨千刀的又來這套!」
重啟跳下床隨意的拉了拖鞋跑出院子,站定后才把腳趾伸進十字拖的卡帶里。
「劉嬸什麼情況?」她問那個身材微胖的罵街婦女。
劉嬸狠狠的抖了幾下手裡的汗巾:「城陽街要拆了說要給我們在郊區分房子。」
「拆遷?」重啟問。
劉嬸狠狠的唾了一口:「可不是嘛,說要蓋什麼商業街。」
重啟眉開眼笑:「能給多少錢呀?」
劉嬸撈起窗台上的遮陽帽扇著風,她望著長街的盡頭出神:「說是每戶能給幾千萬。」
劉嬸低頭擰掉背心上的毛球:「就算給我一個億我也不想搬走,我在這生活了大半輩子,我都想到了我死的時候,街坊們都會來送我,還會為我哭幾聲的。」
重啟撓了撓後背,楚格站在她身後搖著蒲扇:「像城陽街這麼古老的巷弄可不多了。」
劉嬸轉頭上下打量著楚格:「誒,這不是你男朋友嘛,什麼時候結婚?嬸兒可等著吃糖啊。」
楚格笑而不語,重啟有些尷尬的朝著劉嬸笑:「我們…我們……」
楚格蒲扇搖的極其歡快:「快了,劉嬸。」
劉嬸一拍大腿,走過來抓起楚格的手:「哎呦,到時候劉嬸給你們做新被。」
咣當一聲,窗被打開,有毛絨絨的小腦袋探出頭來:「媽,來電了!」
劉嬸沒有理他,她來回打量著楚格,看樣子是喜極了他,劉嬸抹了把老淚:「好,好啊,重啟是個苦命的孩子……」
重啟扶額,又來了!
「劉嬸,鍋里是不還燜著飯呢?」
劉嬸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
說著拍了拍楚格的手背:「一定要好好對重啟。」
楚格手裡的蒲扇搖的更歡,重啟感覺後頸都隱隱的發涼。
「重啟,我會對你好的,我要保護你一輩子。」
重啟搶過楚格手裡的蒲扇扔在地上:「你除了失憶,你還瘋了。」
留下這一句轉身進了屋,楚格撿起蒲扇追了進去:「重啟,你喝檸檬水嗎?我去給你買?」
「我喝你二大爺!」
「怎麼又是我二大爺。」
程歸零黑著臉看著突然亮起來的屏幕,整個人彷彿被巨大的怨氣包圍。
「重啟,你又騙我!你不是說,你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