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程氏自找的
何田田抬頭,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程氏,帶著冷笑。
先前在趙家的時候,這個程氏可沒少給原主臉色看,對她呼來喝去的當丫鬟婆子使喚。而她的那兩個兒子趙胖和趙瘦也是整日的欺負她兩個女兒。
何田田在心裡冷哼一聲,這個程氏估計又是來找茬的。
河面並不寬,程氏能夠很清楚的看到何田田此刻的表情。她的心裡一咯噔,總覺得何田田今日和先前大不一樣了。
不過程氏沒想那麼多,先前這個何田田在她手裡就是任由她搓扁捏圓的,現在被趕出了家門更是一無所有,還能拿她怎樣?
程氏大膽的又向前走了幾步,若不是有一道河攔著,估計她那下巴都能頂到何田田的頭上去。
「你看什麼看!要死也死遠點,別髒了我們長豐村的河水!」程氏尖酸刻薄的說道。
「你放心,我就算死也會拉你墊背。」何田田站起身子,一臉淡漠的回懟。
這個時候正好漁網動了一下,程氏又說了一句什麼,何田田沒有聽到。
她的專註力現在都在網魚上面,何田田快速的把漁網拉出水面,裡面赫然的躺了一條碩大的鯉魚。
那鯉魚在冰面上打著挺,看的程氏目瞪口呆。
她不自覺地舔了舔嘴角,要不是顧著面子在怕是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這該死的何田田到底是怎麼想到大冬天的來網魚的,而且她是哪裡來的網?整個長豐村她就沒見人用過這麼珍貴的東西。
何氏要是天天來抓魚,一個冬天就能把河裡的魚全部撈完。等到來年開春的時候,她們還哪裡有魚吃?
何田田拎著魚頭也不回的就走,看得程氏心裡恨恨的。
不行,這事她必須去找亭長來做主!這是長豐村的河,那裡面的魚自然是屬於整個村子的,光是何田田一個人抓魚那算什麼!
何田田走到半路還折了許多松柏的枝葉,這個拿回去正好還可以燒火。
到了破廟裡天色已經快要黑了,何田田看到兩個女兒把破廟裡打掃的煥然一新,的確是有個家的樣子了。
她點點頭不住的誇讚,「燈籠丸子,你們太棒了。」
趙燈籠和趙丸子看到阿娘抱著許多松柏的枝條進來,兩個人都上前幫忙接到了自己手裡。
「阿娘……這是?」這是魚嗎?還這麼大的魚!趙丸子看的眼睛都要呆了。
趙燈籠也覺得不可思議,她怎麼感覺自從離開了那個家,她們的伙食一下子都好了起來。
何田田笑著說:「這是阿娘剛剛在後山河裡網到的魚,咱們今天晚上就吃!」
家裡並沒有其他的存糧,何田田想著明天她要再去網些魚,拿到村裡換一些粟米或者大米當主食才行。
「阿娘你太厲害了,冬天也能抓到魚。」趙燈籠拍著手自告奮勇的去升火。
何田田拎著魚蹲在破廟的門口收拾乾淨,她今晚打算煮一鍋豆腐魚湯給孩子們補補身子。
趙燈籠和趙丸子苦巴巴的望著瓦罐里的魚湯,奶白奶白的,好香好香。饞的她們一直在吞口水。
何田田有些無奈,感覺自己到這裡之後也沒虧待過倆孩子,咋還是這麼饞。
看來先前在趙家的確生活的很差。
「行了,魚湯快好了,你倆趕緊洗手準備吃飯去。」何田田吩咐道。
趙燈籠一把拉起丸子妹妹,去外面洗手。
阿娘前幾天就說了,要注意個人衛生,吃飯之前必須先洗手才行。
趁著兩個女兒出去,何田田趕緊點開了商城,從裡面買了幾塊豆腐和一些調料,一股腦的都扔了進去。
這下魚湯的香味就更濃了,怕是十里八村都能聞到。
家裡一隻碗都沒有,母女三個人只能就著煮湯的鍋共用一隻勺子,一人一口輪流著喝。
「你倆慢點吃,小心點魚刺。」何田田看著兩個狼吞虎咽的女兒,忍不住提醒。
趙燈籠和丸子頭也不抬的瘋狂點頭。
這魚肉太好吃了,湯也很美味!以前她們怎麼都沒發現阿娘的廚藝那麼好啊!
正吃的起勁的時候,何田田好像聽到了外面程氏的聲音。她在心裡暗暗的罵了一聲,這人怎麼陰魂不散的!
「亭長,你可要為咱們長豐村的村民們做主!這何氏憑什麼能在大冬天的吃魚,這魚可是我們全村的!」
何氏多撈一條,她們來年不就少吃一條?
趙亭長本來在家裡吃著糠咽菜,就被程氏一把給撈了過來。他心裡非常不爽,可是他也很好奇這何氏是怎麼撈到魚的。
以前在長豐村,他們只能等河水裡的冰全部化完,才有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敢去逮魚。
剛走到破廟門口,趙亭長就聞到了一股肉香味,他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程氏更是一臉的幸災樂禍,她除了喊了趙亭長,還沿路喊了一些人過來。
「大家都聞到了吧,這是什麼世道?整個村子都在吃野菜咽糠的時候,何氏家裡竟然有魚吃,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程氏扯著大嗓門對著眾人喊道。
那些個村裡看熱鬧的婦女以及下了工的男人都圍了上來,他們聞到這個香味都不自覺的一直在咽口水。
肚子里的饞蟲和嫉妒的心也一併被勾了出來。
趙燈籠和趙丸子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要出來,何田田讓她們安心的在裡面把魚吃完,自己則是一臉淡然的走了出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麼大一會功夫,程氏喊了估計有二三十人過來。村裡唱大戲的時候估計都沒有來這麼快。
程氏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何田田。
何田田站在門檻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程氏,感覺自己都要被氣笑了。
「程氏,我問你,這河裡的魚是誰養的嗎?」
程氏一時語塞,後山的河裡的魚都是野生的,誰家也沒有魚苗放養。
何田田看她答不上來,冷哼了一聲,「既然沒有人承包那條河,也沒有人放養那些魚,那我是犯了什麼罪值得你這般興師動眾?」
趙亭長在一旁聽著,眉頭皺得很深。
他覺得這何氏說的有道理,卻又感覺哪裡怪怪的。
「大家都沒有去撈魚,憑什麼你去撈?」這簡直是不公平!程氏氣憤的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