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想露臉
「衍哥,中午那事兒你沒生氣吧?我也不是很清楚真實情況,只聽阮明珠說你接風宴需要人捧場,我和璽哥就去了,誰能想到那個誰也在……總之今天這事兒是我考慮不周,為了向你請罪,今天晚上我做東,組個兄弟局,專門歡迎你回歸,怎麼樣?」
那個誰特指秦悄。
這幾年,秦悄在陸以衍這裡就是個禁區,誰提誰就會被陸以衍凍死,所以後來季澄就用那個誰代替了。
陸以衍偏頭看了一眼時間。
「請罪就不必了,以後無需理會這種無聊局,真要喝酒,明天晚上,我請你們。」
「行!只要衍哥不生氣,衍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得嘞,我這邊還在趕稿子,工作室那邊催著要成品,我先掛了啊,明天晚上見。」
「嗯。」
陸以衍收了線,想到剛才季澄說起「秦悄」時的小心翼翼,不自覺加快了車速。
輸入密碼,開鎖,推開門,人沒在。
沙發布被撫得平平整整,看不出一丁點有人坐過的痕迹,臨時使用過一次的客卧浴室被拖得乾乾爽爽,開放式廚房檯面上擺著一盤造型獨特的水果拼盤。
哈密瓜和西瓜的雕花尤其好看,根本看不出這擺盤出自一個曾經傲慢到走路踮腳的千金大小姐之手。
陸以衍走近了,鬆了松領帶,叉起一枚櫻桃送進嘴裡。
咬破紅潤飽滿的櫻桃皮,隨即一股酸澀兇猛地竄進唇齒之間。
陸以衍被苦得皺了好一陣眉。
*
昨天晚上樓上租戶水管爆炸,這棟樓走水本就不好,連帶她們的宿舍也遭了殃,秦悄的一床被褥被水淹得透透的,她就這一床被褥,濕成那樣,根本不能睡人,最後實在沒辦法,只能把被褥拿到陽台上去晾曬,拿一條夏涼被鋪在床上,抬起頭就看到陸以衍那件大衣,看起來很暖和的樣子,就扯到自己身上當被子蓋了一晚上。
然後,她竟然史無前例睡了一個囫圇覺。
整晚都沒有再做那種奇怪的夢。
之前《我是替身》主持人提到的那部《阿房賦》目前正在拍攝過程中,秦悄有許多替身戲份要拍。
《阿房賦》劇組專用休息室里,阮明珠難得早到一次,已經有兩三個造型師在圍著她忙了,見到秦悄來了,其中一人嫌惡地朝更衣間那邊撇了撇下巴,「你今天早上要拍牢獄部分,去把那件暗灰色囚犯服換上,再自己出去找點鍋灰抹到臉上,越黑越好,反正也是背影入鏡,化不化妝都無所謂,只要夠黑就行。」
此言一出,原本在衣架旁邊、替阮明珠整理華麗戲服的兩個小助理捂著嘴偷笑起來,邊笑邊毫不忌諱直言,「做替身就要有做替身的覺悟,還在合約內,就想著私自去接能露正臉的戲了,真以為能踩著我們明珠姐爬到天上去嗎?」
秦悄看了看手裡的那件衣服,今天這件暗灰色戲服比起昨天那件來說,更顯落魄,還被人惡意戳了好幾個爛洞。
「真把自己當什麼東西呢?也不去打聽打聽,明珠姐是什麼身份,那可是深受傅大公子喜歡的小公主,在這個圈子裡是頂級流量,當幾天替身就以為自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嗎?我呸!」..
「吃裡扒外的狗喂不熟,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呢!」
嘲諷和敲打還在繼續,秦悄咬了咬唇,眸色漸深。
換上戲服,抹好臉上的灰之後,她又往白嫩胳膊上抹了好幾層鍋灰,今天是阿房在牢獄里遭受毒打的戲份,她覺得抹黑點會更有真實感。
「行了,她想露臉,明珠姐也給她機會了,昨天節目你看了沒?她錄的那是什麼鬼東西,簡直要笑死人。」
「渾身沾滿了黃色泥漿,好像一坨屎喲。」
「哈哈哈哈……」
猝不及防的,低垂的視線里多出一雙穿著羊毛拖鞋的腳,順著往上看,是一張笑吟吟的、盡顯柔和的臉。
「行了,都是一個工作團隊的,一大早鬧什麼鬧?都幹活去。」
阮明珠低喝了其他人一聲,然後專註地看向她,嫣紅嘴唇一張一合,「悄悄,今天又要辛苦你了哦,我這邊趕著去拍大婚戲,牢獄部分就全權拜託給你了,導演答應了這場戲會盡量采側面和背面鏡頭,後期我補幾個正面分鏡頭就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