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攻心計
秦艽聲音朗朗,不急不徐,一字一句就像是一記重鎚,一下一下的敲打在許大夫心上。
他臉色蒼白,腦中現出師父慈詳的面貌和語重心長的淳淳教誨。
他踉蹌一步,撲倒在地上,面如死灰。
秦艽掃了他一眼,知道他心裡己經開始崩潰。
周子俞也一拍驚堂木,厲聲喝問。
許大夫癱倒在地,面如死灰,想起自己年輕時,犯了一個錯誤,師父鐵青著臉,想要將自己趕出師門的樣子,不由渾身發抖。
他突然抬頭:「大人,是我心中忿怨,一看到王子良拿著藥方,被王子良挑唆了幾句,當時就氣昏了頭,就給他出了這個主意。」
王子良在旁邊一聽,頓時面如土色,渾身發抖。
撲在地上連連叩頭:「大人饒命啊,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求大人看在家兄在外保家衛國的份上,饒了我一次。」
周子俞一聽,更是怒不可遏,「住嘴!你既然知道長兄在外保家衛國,就更應該在家幫助長嫂操持家務,而不是為了一己私利,謀財害命。像你這樣的小人,只會讓王將軍臉上無光,受人指點。」
秦艽為周子俞的一番義正言辭鼓掌,「大人說的太對了,這樣的人,若不重罰,又如何對的起在外征戰的三軍將士。」
周子俞一拍桌子,當場宣判,「王子良謀財害命,事情敗落後又嫁禍於人,至使王忠自盡,罪不可赦,判秋後問斬。
許大夫氣量狹窄,助紂為虐,責杖三十,判流放邊關為醫,終身不得回鄉。」
王家兄弟不顧亡故的父親,大鬧主家,意圖敲詐,各責權二十,將屍體帶回安葬,不得再上王家鬧事。」
王家兩兄弟一聽,嚇的大汗淋漓,大呼冤枉,「大人,這一切都是王子良的主意,小人只是一時之間,財迷心竅,請大人饒過小人。」
周子俞冷冷一笑,「你們陳屍不斂,不守孝道,本官最恨的就是你們這種人不孝之人,來人!拖下去重責二十。」
衙役一聽到縣太爺故意在重責兩個字上頓了一下,加重口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木扙打的不算響,卻打的皮開肉綻,傷筋動骨,沒幾個月別想恢復。
潘彩雲嘆了口氣,叫出一千兩銀票,分明遞給他們兩兄弟。
「忠叔自盡,雖非是我本意,卻因浩然而死,這千兩紋銀,我說過算數,就當是我感謝忠叔,多年來的對小浩然的照顧。」
王家兩兄弟萬萬沒有想到,潘彩雲在這個時候,還願意拿出一千兩銀子,這下子真如雪中送炭,幫了他們倆一大忙。
兩兄弟扒在地上捧著銀票,痛哭流涕,連連磕頭,羞愧難當。
潘彩去吩咐下人把他們兩兄弟連同忠叔遺體一併送回家。
周子俞在旁邊看的連連點頭,想起葛氏那貪婪的嘴臉,冷冷說道:「葛氏為老不尊,貪的無厭,今天就罰去給王太爺守墓,不準再進王家半步。」
葛氏一聽,嚇的面如死灰,在那墳堆里守墓,一天到晚,陰風陣陣,那不得嚇死人。
她連連叩頭,大聲哀求。
周子俞不屑一顧,判罰完畢,就起身回衙。
潘彩雲等他們走後,才悄悄抹了一把冷汗,對著秦艽連聲道謝。
秦艽笑道擺手告辭。等她一回到醫館,就患者盈門。
秦艽顧不上休息用膳,好一陣忙碌,直到下午,才診治完畢。匆匆用過午膳,稍事休息。
還沒睜眼,就聽到老狼扯著大嗓子在外面叫道。
「妹子,有人來問診了。」
秦艽只能揉著眼睛,走出外面。
見一鬢角斑白的中年婦人在外室等候。
李氏一看到秦艽,就馬上彎腰行禮,「打擾姑娘休息了。」
秦艽笑著擺手,「無礙。」
示意中年婦女坐下來,用手一搭,又掃了一下她的臉色。
微微一笑:「夫人臉色干黃,青筋外露,雙目赤紅,肝虛火旺之相,兼之心中一直鬱悶,以致日久引動了肝氣,導致飲食不調,時常心痛。
夫人這病在於心結,是心病,古來最難醫治便是心疾,古人云,心病還須心藥醫,藥石雖然有效,但只是短時有效,心藥不到,也難根治。」
中年婦人臉色大變,「姑娘真是神醫,我這病己有三四年之久,從未有人看出這緣故,想不到姑娘年紀輕輕,便問脈如神。就煩姑娘開上一副方子試試。」
秦艽馬上提筆,涮涮幾下,開了一副藥方,就命老狼和玉竹抓藥。
中年婦人付了脈金后,就對著門口看熱鬧的老百姓說道:「這姑娘年紀雖輕,但醫術高明!鄉親們!快點進去吧!」
聽中年婦人這麼一說,又陸陸續續進來了幾個病人。
秦艽一邊開方問脈,一邊閑聊,「剛才那位夫人是誰?看她衣著打扮,不像是尋常人家?」.
其中一個老婦馬上接嘴,「哎呀!姑娘你剛來不知道她情況,她娘家姓李,夫家姓雷,丈夫本來是個跑揚州商人,前幾年,突然遭人搶劫,貨物被劫,丈夫也被人殺死。」
更可氣的是,夫家族人說她命帶白虎,剋死丈夫,想將她們母子趕出家門。
婦人便和孩子一道告到州府,總算是勉強保住了,一小半財產。」
旁邊又有人插嘴,「又在三年前,她媳婦出門祈福的時候,被強人凌辱至死。
兒子也在媳婦死後的七七之日,在墳頭歸來之後,就突然暴病而亡。
縣裡仵作也來查驗,只說是天氣炎熱,中了絞腸之症而亡。
這事就這樣草草了事,將屍體收殮入葬,誰知道經此之後,她相依為命的小女兒,也突然變啞!經多方醫治無效!
一時之間,她就成了人人見面避之的大剋星。」
幾個人一邊說,一邊搖頭。
秦艽一聽,就心中冷笑,那裡有這麼巧的事情,接二連三都出在她家,肯定是有人故意而為。恐怕還是為了奪謀她的家業吧!
旁邊馬上有人接嘴:「剋星是剋星,可人還真是個好人,只要那家有困難,求上門,或多或少都會幫上一手。」
另一個人連連點頭:「這倒是真的,為啥好人要遭這樣的折磨。最可憐的是她家的媳婦死的真叫一個慘喔!不但跌的粉身碎骨,連帶著腹中胎兒也遭了殃。」
「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