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番外：死是我的浪漫

我叫蘇亮，政法大學的一個普通的法學生。

從小到大，我就知道，我是村裡這幾十年以來出的第一個大學生，我的自信與驕傲，都是村裡人給我的，在大家的誇讚中，我自小就知道，我是鳳凰，一隻即將飛出雞窩的天命鳳凰。

可是命運給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我以為我是天驕，因為我考上了村裡學子這輩子都望塵莫及的大學，可到了這裡我才發現，如果我是天驕的話，那這所學校里的所有人，都是天驕中的佼佼者。

我絕不會接受這樣的事實，就因為我高高在上的性格，室友們不待見我，這都沒關係，強者總是孤獨的，我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會跪在我面前求我，求我原諒他們的無知。

可惜，我已經沒有機會了。

我記得，那是一個下午，我遇見了我的一生摯愛，她穿著白色的公主裙，頭髮高高挽成一個丸子頭，畫著精緻的淡妝，美得不可方物。

她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我逃不掉了，這一輩子，我都會被這個女人拿捏，她將會成為我的一切。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她看了我一眼，那一瞬間，我體會到了真正的一眼萬年，體會到無腦小說的真實，我知道，我此生非她不可。

從那之後，我開始瘋狂地追求她，我知道，哪怕希望渺茫，哪怕我們之間差距巨大，我也不肯放棄任何一點可能。

我甚至可以入贅。

她始終不肯答應我，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即便我有心理準備，卻依舊備受打擊，知道她和我最討厭的室友在一起，這徹底擊垮了我，所有人都說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所有人都說他們天生一對，可是，生在那樣的家庭是我的錯嗎?

從沒有哪一刻，我如此厭惡出生的地方，厭惡那個村子，厭惡我那終日與黃土打交道的父母，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我想通過我的奮鬥得到我想要的，可老天就是這麼不公平，那些生來就站在金字塔上的，無論是從眼界還是學識，都已經把我死死地甩在後面。

說什麼人定勝天，說什麼努力，都是放屁！

我開始跟蹤她，監視她。

我看著她與別人談笑風生，看著她與別的男人如膠似漆，看著他們接吻，看著他們上床。

我快要瘋了！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很久，終於有一天，我在路上遇見她，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我靠近她，和她打招呼，「顧曉楠，你，你好，你還記得我嗎？」

「不好意思，同學，我們認識嗎？」

她已經把我忘記得乾乾淨淨，我知道，我已經瘋了，我想殺了她，把她做成標本，這樣我就可以永遠跟她在一起，可我看見她的笑容，我又一次輸了，我捨不得。

可我不甘心，不甘心這麼一敗塗地，我要讓她記住我，我要她以後的生活里都有我，就算成為她揮之不去的陰霾，我也要她這一身都擺脫不開我。

我取下我的肋骨，以你男朋友的名義送給你，看著你帶著她，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我停不下來了。

顧曉楠，如果你停下來看我一眼，我也不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我開始計劃，我用盡我所有的錢，買了一個專柜上的一對發卡，你一個我一個，我不喜歡發卡的顏色，為什麼一對的東西，顏色會不一樣呢？

我不高興，可是我沒辦法，因為我沒有錢買更好的。

我跟蹤到，她這段時間，每天晚上都會和她的男朋友在學校的每個隱蔽地方親熱，我開始實施我的計劃，我賭，賭在某一個晚上，他們會在親熱的時候，看見藏在天花板是那個的我。

我準備好了一切，躺在搖搖欲墜的天花板上，我找准動脈，大動脈跳動的感覺，興奮而美好，我想象顧曉楠正擁抱著我，我們就在這狹小之地，熱烈地相擁溫存，結束了我這荒誕的一生。

我給那群人出了一個小難題，即便沒有人發現這個小秘密，一個星期後，女廁所會堵，會有人發現我的傑作，我對顧曉楠的愛會被公諸於世。

如果有下輩子，我也要成為你一生中抹不掉的存在。

顧曉楠，我在輪迴路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