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血色新娘:陳年舊事
屍檢報告
法醫學屍體檢驗鑒定書
(2022)x國際部法屍檢字第822號
2022年08月22日早晨,國際部接指揮中心報稱:在a市帝國皇朝有一女子墜樓為亡,國際部成員齊長靜、馮鵬、石浩軒、路遙追查「少女強姦案」遂在現場,接報警后立即趕到案發現場。
經查,死者秦清(女,1997年生,a市本地人)2022年08月22日11時,我局法醫(路遙)在a市國際部對屍體進行檢驗,檢驗有關情況報告如下:
一、屍體檢驗:
屍長16發呈灰藍色,髮長3未見屍斑形成,屍僵存在,存在於各大關節處,不易破壞,雙眼瞼結膜呈灰白色,雙側瞳孔散大,直徑約
檢見:頭部枕骨粉碎性骨折,左側顳骨部可見一5.2x3.規則裂孔,創口外可見一長約1管,外緣可見腦組織及腦脊液流出,創腔內見少許鮮花碎屑,玫瑰、康乃馨綠色葉子,寰椎樞椎斷裂,左上臂中下段裂傷25x1右手掌沒入3x0.釘,手腕以上見大量玫瑰花刺,背部挫傷30x2胸腔塌陷,解剖見左側第4肋,第5肋,右側第4肋,第7肋斷裂,左大腿內側見10x2青,右大腿未見異常。
解制見:顱枕骨,顳骨、寰椎樞椎均有不同程度骨折,背部、雙上肢、雙下肢見不同程度廣泛軟組織、皮下出血,貫穿傷左右肋骨(左:4、5右4、7)骨折,胸、腹腔見少量積血,余未見損傷。
分析說明:根據屍體檢驗,死者全身多處骨折、肌肉挫傷出血,分析認為其死因為創傷性、失血性休克,分析認為高處墜落所致。
結論:死者秦清系因高處墜落導致全身多處骨折、肌肉挫傷、出血所致的創傷性、失血性休剋死亡。
a市國際部。
法醫:路遙
二0二二年八月二十二日
——
「二十八年啊......遙遙,好好活下去......」
「我們從未放棄過你。」
「遙遙,我去旅遊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不要想我。」
「你不要原諒我,我不會放棄你......」
路遙躺在床上,她的頭埋進被子里,雙手捂住耳朵,試圖阻止自己的大腦繼續胡思亂想,可那些聲音如同魔障,揮之不去。
彷彿已經在她的大腦深處根深蒂固。
夠了。
都不要再說了。
每個人都說從未放棄過她。
每個人都說他們在乎她。
可結果呢?
莫北為了他那所謂的在乎,恨不得拉她下地獄。
莫路糜為了她那所謂的不會放棄,一步步將自己逼近深淵。
蘇將呢?
她消失幾年了?
至今沒有音訊,如果真的在乎,怎麼會捨得不聯繫,不......
她只是不跟她聯繫而已,她會跟家人報平安,唯獨不會給她多說一句,哪怕是一句我很好都沒有發過。
至於沈知南,說什麼在乎,說什麼愛。
還不是不聲不響消失了一年,還不是好手好腳的與別人辦婚禮。
如果秦清不出事,如果她沒有來a市,他們這輩子恐怕都見不到一面。
呵......
人果然都是自私的。
自從老師和師母去世之後,她在這個世上,本就沒有值得牽挂的人,也沒有什麼牽挂她的人。
她鬆開被子,翻身面無表情的看著天花板,理了理額頭前的碎發,湖南的房間里,她只覺眼前有些模糊,好一會兒才適應面前的環境。
來a市已經一年了。
「老師,我不明白,我的心裡為什麼還是耿耿於懷。」
本就平靜的心,因為再次見到沈知南而起波瀾。
可笑的是,她自己竟控制不住這波瀾。
「嘟嘟......」
電話響起,路遙緩緩接起。
「路遙,秦清的案子有進展,你要過來嗎?」齊長靜的聲音響起,
「屍檢報告出來才兩個小時左右,進展怎麼會這麼快。」路遙揉了揉眉頭。
「是沈知南提供的線索。」齊長靜頓了頓,又繼續說:「這個案子還牽扯到那起強姦案,我建議你過來聽聽。」
「兩者有聯繫嗎?」
「有。」齊長靜回答的很堅定,「如果信息真實的話,秦清的案子和那起強姦案能在這兩天內破獲。」
這麼快?
沈知南究竟提供了什麼線索?
還沒等她繼續追問,又聽見齊長靜為難的聲音,「提供線索的沈家人還說,他們想見你,否則的話,我們能得到的信息屈指可數,沈知南的母親更說......」
齊長靜停了下來。
路遙聽出她話中有話,「說什麼?」
「她必須見你。」齊長靜長嘆一口氣,「過來看看吧。」
——
路遙有點看不懂面前的局勢。
沈知南一家三口在接待室里正襟危坐,見她進來,三雙眼睛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她心頭不由一緊。
他們不會因愛生恨,要整她吧?
齊長靜與她擦肩而過,並遞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路遙依舊面無表情。
公事公辦的往那一坐,側目看了一眼旁邊低頭不語的馮鵬,她清了清嗓子,正式切入主題。
「各位,我已經來了。」她抬頭,視線落在銀清歡身上,卻始終不看沈知南那炙熱的眼神,「有什麼線索,還請你們配合。」
沈徹抬頭,「路警官,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路遙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沈老先生想問什麼?」
聽到沈老先生這幾個字,沈徹的眼角微微抽搐,銀清歡輕咳一聲,掩面一笑,「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姑娘。」
「聽說路警官是孤兒,進入國際部之後,路警官有沒有想過......」
「抱歉,這是我的私人問題,和今天我們要談的案子沒關係。」路遙抬眸,冰冷的眸子直視這沈徹。
「追問別人的私事,在我看來,這是極度不禮貌的表現。」她打開筆記本,不給沈徹說話的機會,緊接著說:「我們可以開始了。」
這是肯定句,不是詢問。
從始至終,沈知南的視線就沒離開過面前這人的身上。
他抬手示意沈徹不要再說話,「夠了,切入正題吧。」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眶微紅,看樣子,像幾晚沒睡了。
「這小子膽子肥了,竟然敢跟我頂嘴了。」
「行了行了,孩子大了,你還想綁著他一輩子不是。」
路遙的表情沒有變化,靜靜看著這一家三口在不合時宜的時間地點表演闔家歡樂,她內心你不為所動。
馮鵬用胳膊肘捅了捅她,「小路,時間差不多了。」
「沈警官,你們要提供的線索是什麼?」
她扶了扶眼鏡,眼鏡的鏡片折射出藍色的光,這可以遮擋住她眼中的情緒。
「你們可以去查一個叫吳雨珊的女人。」沈知南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秦清的死大概率和這個女人有關。」
「原因呢?」路遙依舊公事公辦的態度。
這麼簡單就知道兇手的信息,這未免也太簡單了些。
她表面平靜,內心卻已經是波濤洶湧,太多的情緒湧入心裡,那種孤身一人的孤寂感席捲全身,她的鼻子有些酸澀,只能強忍著。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都是沈知南在提供線索,那他父母過來做什麼?
怕他說錯話?還是單純過來陪他們的寶貝兒子?
「你們先回去吧。」沉默已久的沈知南突然對沈父沈母說。
兩人皆是一愣,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深深看了路遙,沒有多說什麼,便起身離開。
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銀清歡突然回頭,意味深長的對路遙說:「路警官,對於我這傻兒子來說,你是特殊的,作為父母,在他心裡,我們的地位恐怕比不上你。」
丟下這麼一句話,這夫妻兩轉身離開。
路遙寫字的筆突然頓住,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在沈知南母親的話里聽出意思酸澀。
應該是聽錯了吧。
路遙看著筆記本上自己亂寫的筆記,抬手翻篇,手肘不自覺往筆記本上挪了挪,用這樣的方式擋住沈知南的目光。
她怕面前的人看見自己心裡的亂。
言歸正傳,路遙接著說:「可以說了嗎?」
「說起來,這也算是家醜。」沈知南雙手交疊放在桌上,目光制熱的看著路遙,「秦家之所以不願意報警處理,是因為......」
他頓了頓,「是因為秦清是同性戀。」
同性戀。
路遙忍不住抬頭,這就解釋的通了。
為什麼貝拉會指控秦清強姦,秦清的性取向存在問題。
既然如此,其他三名死者作為秦清的好友,是不是也是同樣的性取向,還是說,她們僅僅只是因為幫秦清的忙而喪命?
這些都是后話。
「吳雨珊是誰?」路遙將筆記本上的這個名字圈出來,「為什麼說秦清的死和這個人有關?」
「這牽扯到秦沈兩家的一樁陳年舊事。」
「不方便說的話,可以省略一些沒有必要的細節。」路遙打斷沈知南的話。
她清楚,聲勢浩大的豪門內部存在的骯髒,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可以想象的,雖然沈知南的父親已經退下來了,可他母親所經營的公司,在a市也是鼎鼎有名。
不要輕易去觸及豪門秘辛,這對她來說百害無一利。
沈知南緩緩道來:「這要從我和她的婚約來說。」
「我的爺爺和她秦清的爺爺是戰友,秦清的爺爺因救我爺爺而死,老爺子愧疚,便給兩家小輩定下婚約。」
兩家小輩的婚約,不應該是沈知南父母那一輩嗎?
路遙沒有將心中疑惑問出,靜靜等待沈知南的下文。
「我父母當時已經訂婚,在老爺子的威逼下經歷了許多波折,最終走在一起,秦老爺子的女兒秦慧芳也因愛生恨找了個上門女婿,老爺子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就算我父母結婚了,也不惜逼迫他們離婚,讓我父親另娶,直到秦清出生,他才打消這個這個念頭。」
光是聽著隻言片語,路遙就渾身難受,這老爺子腦子沒問題吧?
「秦慧芳因為我父親的原因,一直苛待秦清,看老爺子喜歡起秦清,便將秦清送到沈家,後來老爺子去世,秦清被秦慧芳帶回去,受了很多傷害,受秦慧芳的印象,她的性取向出了問題,她怨恨男人,並肆意妄為,明目張胆的和女孩子交往。」
「老爺子去世前拉著我的手,幾乎是祈求一樣的讓我別辜負她,十年前的訂婚宴上,她帶著那個叫吳雨珊的女孩大鬧訂婚宴,兩家費了很大力氣才將這個消息壓下去,我接受不了一團亂的生活,去了特戰隊,後來經歷顧清白的事,便去了b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