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部分真相

那個怪物堵住唯一出口，一點一點挪動他龐大的身軀朝兩人過來。

而范劍一手把牧元修護在後面，還不忘提醒他打電話向老二老三求救。

牧元修這個時候才終於察覺到不對，就算鄧子坤和軒轅天真的收到他的求救電話，一個在南方，一個在北方，根本就趕不過來，大寶劍為什麼不讓他打電話向附近的導師甚至同學求助，或者直接向警察求助，反而單獨把老二，老三的名字拿出來呢？！！

牧元修按照他的意思，掏出手機準備打出電話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彷彿開玩笑一般，無意間問了一句。

「大寶劍，小二子和小三子離得那麼遠，打電話向他們求助，有用嗎？」

范劍聽見他這話身影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隨即輕鬆說道。

「害，瞧我這腦子！！我給忘了，總感覺他們還在學校寢室。」

牧元修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聲音低了許多，「是嗎？」

那個怪物身軀龐大，雖然這條死胡同讓他有點行動不便，但還是一點一點挪了進來，龐大身軀給了他們巨大的壓力。

范劍渾身的肌肉都在繃緊。

「先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想辦法怎麼從這裡逃出去吧！」

牧元修問道。

「怎麼逃？」

范劍頭也不回，擋在牧元修身前，囑咐他。

「等一下，我去吸引這個怪物的注意力，你趁機從它邊上那條縫跑出去，知道嗎？」

那怪物身軀龐大，雖然幾乎將整條衚衕的道路堵住，但也僅僅是「幾乎」，仍然留有幾道縫隙，足以讓人逃出去，前提是不會讓它注意到。

牧元修明白范劍的意思，范劍準備自己作為誘餌吸引注意力，讓他有機會逃離。

第一世的時候牧元修和范劍爭了許久，堅決不願意讓他去犧牲，耽擱了時間，以致怪物離他們太近，最後導致擋在前面的范劍死亡，自己也沒能逃離。

這一世牧元修看著這眼前這個壯碩的背影，下了一個決定，直接同意。

「好！我先出去，等我到外面再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再趁機會逃出來。」

范劍似乎沒有想到牧元修居然同意的這麼迅速，這根本不像平時的小木頭。

但是「話」是自己說的，英勇就義也是自己決定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聽見小木頭答應的這麼痛快，范劍心底反而有些不舒服，這根本不像平時認識的小木頭的性格，但口中還是吩咐他。

「行，你小心點。」

兩人默默分開一點距離，范劍超前跨兩大步，距離怪物更近，右手拿著不知何時撿來的粗木棍子，左手拿著一個半截的磚塊朝怪物扔去，口中還在大喊，手舞足蹈地吸引它的注意力。

「嘿！醜八怪，看這裡！！」

而牧元修趁此機會摸到牆邊，這個時候稍微一扭頭終於可以看見范劍臉上的表情。

怎麼說呢……他臉上的表情完全不像遇見怪物的恐懼，也不反而帶點興奮感，牧元修甚至從他眼裡看見得意。

得意？

為什麼要得意？！

還是說這個怪物的出現……

等等……

牧元修頓了頓，所有的線索終於串到了一起。

即使已經想到了當年這些事情，牧元修還是沒有停下自己的表演，裝作害怕，趁范劍吸引怪物注意力的時候，從它旁邊成功溜了過去。

離開之後牧元修並沒有跑開，也沒有按照計劃吸引怪物的注意力，只是安安靜靜站在那看著怪物的背影，也不說話。

「小木頭，你在嗎？」

因為怪物龐大身軀的阻擋，范劍看不見它後面的事情，只能大聲喊著。

牧元修站在那兒，彷彿一個木雕人一般，聽見范劍的問話，如同沒有聽見一般，眼神平靜，不說話也沒有動作，似乎在等著一個結果。

「小木頭？！小木頭？！！！」

范劍揮舞著手中粗大的棍子，不斷往後退，大聲呼喊著，卻沒有得到一絲回應。

靠！

不是吧！！

居然拋下他一個人跑了！！！

估計是覺得牧元修真的跑了，范劍罵了一聲國粹。

隨後將手中裝模作樣的木棍扔掉，站在那，盯著眼前的怪物，黑色的瞳孔慢慢擴大，最後佔據整個眼眶。

一絲絲的黑氣冒出，然後瞬間蔓延到全身。

面對不斷迫近的龐大怪物，「范劍」彷彿看見一個小丑一般，開口，聲音都變了。

「一群廢物！」

只見「范劍」右手伸出，五指張開，虛空一捏，那個龐大的怪物身形一頓，隨後「嘭」的一個悶聲，那個怪物直接爆成一團血霧，死的不能再死了。

牧元修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等到血霧慢慢散去，和直立在那，渾身散發著黑氣的「范劍」來了個正面對視。

「范劍」沒想到血霧上去，居然看見站在那的小木頭眼神平靜地看著他，好像只是下課後在教室門口等他去食堂一樣。

「你沒走！」

聲音總有壓抑不住的驚訝。

「當然沒走，要不然怎麼會知道你這麼厲害的能力！」

「嘿嘿嘿！」

「范劍」憨憨地摸了摸自己腦袋，彷彿還是牧元修曾經認識的那個樣子，說道。

「小木頭，你別怪我沒告訴你，我們這些修行人是不能把自己真實身份告訴普通人的。」

牧元修點頭表示理解，然後一步一步慢慢走向他。

「嗯，我知道，我能理解。」

范劍拍了拍自己胸脯，彷彿鬆了一口氣，「哎——你理解就好，沒受傷吧？」

牧元修搖搖頭，「沒有。」

范劍看著他一身衣服，除了剛剛跑的時候有些亂，身上確實沒有受傷，才像是放下心來，也慢慢走向他，「沒有就好。」

「可是——」牧元修距離「范劍」只有兩三步的樣子，說著話，中間突然停了停。

范劍疑惑地望著他，等著他後面的話。

「可是什……」

「噗——」

牧元修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把利劍，直接捅進范劍的心臟。

「你……」「范劍」低頭愣愣地看著刺穿自己心臟的這把利劍，彷彿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為什麼……」

鮮血流出，順著這把劍，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在這寂靜的巷子里，顯得格外的詭異。

「天道，多謝你讓我知道了這件事！」

牧元修一把拔出斬天劍，勾起一抹笑容。

「……」

「范劍」頓了頓，胸口正在不停流著的鮮血突然停了下來，彷彿時光倒流一般，胸口的傷痕一下子恢復地上的鮮血也消失不見，周圍的環境在慢慢潰散。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明明是按照你的記憶塑造的。」

「范劍」的聲音又變了，此刻他的聲音彷彿亘古傳來一般，聽著好像在耳邊，又彷彿遠在千里之外，讓人聽著有種莫名的難受感。

牧元修眉頭都沒皺，手中的劍挽了個劍花。

「沒辦法，誰讓你身上的噁心的味道，我隔著一個世界都能聞得到！」

天道身形一個模糊，牧元修表面沒有在意，心底提高著十二萬分的警惕。

「別擔心，只是想跟你正面聊聊天而已。」

天道變成了一個黑色的人影，臉上彷彿罩著一層朦朧的大霧，讓人看不清五官，只能隱隱約約察覺到祂眼神的變化。

「聊天……」牧元修彷彿聽見一個笑話一般，嗤笑一聲。

上下仔細打量，這個看不出原型的影子。

「你不相信？」

牧元修一點也不在意，搖搖頭，極為敷衍，「不，我相信。」

他嘴裡說著相信，眼底可是半點沒有相信的意思。

「你不相信也正常。」

天道手一揮，兩人周圍的景物彷彿陷入漩渦一般，五彩的顏色不停地轉動，等到再次停下，兩人出現在一個，鳥語花香的山谷小築之中。旁邊一個涼亭，裡面有一張糯色玉石桌和兩個同等材料製成的玉石凳。

天道率先走進去坐下，玉石桌上不知何時已經泡好了香茗，他抬起手，姿勢極為高雅地斟了一杯茶，放到對面位置上，對站在亭外的牧元修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牧元修也沒有辜負祂的邀請，直接走進去坐下。

天道見她進來坐下，給自己也斟了一杯茶，輕抿了一口，才開口。

「我知道你有許多疑問，但是相信我，我對你並沒有惡意。」

牧元修心底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呵呵，沒有你的鬼的惡意！！！

沒有惡意，我會出現在這？！！！睜眼說瞎話，也不知道找點好的借口！！！

對於眼前的茶牧元修是半點都沒有準備動口，天道的手段防不勝防，他可不知道天道這個陰險狡詐臭不要臉的會不會在這裡面動手腳。

似乎並不在意牧元修想些什麼，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天道繼續自顧自說道。

「我作為天道秩序，誕生於混沌之中，數萬億年以來，什麼都不知道，只能憑本能的維持著天下的秩序。」

「但是後來我漸漸誕生了自己的意識，既然我作為天道，為什麼不能統治世界？！！」

天道說到這裡，開始有些激動。

「呵，本源樹！！！什麼鬼東西，支撐世界的存在，若是沒有我，這世界必然會大亂！」

「既然我是天底下所有人口中尊敬的存在，自然要統治這個世界。」

牧元修沒有作聲，聽著祂在那發瘋。

天道回頭看了牧元修一眼，繼續說道。

「那個本源樹居然還想妄圖消除我的意識？！！還想夥同那些低賤的螻蟻一起！！不自量力！！！」

牧元修知道所說的螻蟻肯定是木族以及九洲大陸其他高等級修士。

「我才是天下之主，掌控天下所有人的生死權威！！！」

「想逆反我？通通都得去死！！！」

牧元修聽他說完之後，輕飄飄拋出一句話，「那我是什麼？」

「你？」天道歪了歪頭，朝他笑得很是奇怪。

「剛開始我以為你是另一波螻蟻，現在才發現你居然來自異世界。」

「我本來以為作為天道的我可以自由殺戮這個世界，讓那些人好好體會何為天道之怒！！！沒想到那莫名其妙規則束縛，我不能直接對他們下手，除非他們主動挑釁！！」

牧元修眯起眼睛。

「所以你就在我前世的仙帝雷劫中動了手腳！」

天道搖搖頭，彷彿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一般。

「剛開始我並沒有注意到你，但是近百萬年來，確實有不少人嘗試渡過仙帝，但是不到一半就全部折損，你就不一樣。」

天道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起身走到牧元修身邊，彷彿看著一個令他極為感興趣的玩具一般，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一番，才又說道。

「所以你那次都到了第八十道雷劫時吸引到了我的注意，我才看到你的時候，發現你和那個螻蟻一樣，居然有相同的血脈。」

牧元修心底嘀咕。

那個螻蟻？是木元那哥們吧！

「所以你就在天街之中動了手腳。」

天道點點頭，理所當然。

「當然，凡是跟他有相同血脈的，都必須消失在這天地之間！！！」

說到後面，天道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憎恨。

看來當年木元率領木族和九洲大陸高級修士挑戰天道，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只是沒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在攝魂雷下，你居然還能回來？！」

天道說到這裡，對牧元修更是感興趣了，畢竟天底下消失，還從未有人能夠扛過這一個雷劫。

「是不是因為你異界人的身份？」

天道盯著牧元修的身體，彷彿想要用眼神將他從裡到外都解剖開來。

牧元修聳了聳肩，一點都沒把祂這怪異的眼神當回事。

「誰知道呢？」

「是啊，誰……」

天道贊同點點頭，正準備說，突然感覺自己身體傳來巨大的疼痛，低頭看下去。

牧元修還是剛才坐在那裡的樣子，只不過不知何時出現在他手中的斬天劍刺中了天道這個身軀的丹田位置，捅了個對穿。

牧元修抬起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天道，笑的一臉無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