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局勢反轉
至夜——
山谷深處散發著炙熱的光,眾人圍坐在篝火旁,臉上帶著些許的疲憊,但少了很多冷漠,多了些熱誠。
許多人死了,也有很多人離開了,他們帶著自己的勇氣走了,被自己的膽怯吞噬了,他們信奉自己的弱小,戰勝不了自己的恐懼,永遠的爬不起身來了。
不過好在,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的,還是有一些人相信著弱小並不是戰勝恐懼的理由,自己的膽怯才是。
為此他們毅然決然的舉起手中的劍,準備給入侵者致命的一擊,他們舉起了農夫手中的旗幟,繼承了他的意志,對著熊熊燃燒的火焰發誓,要為死去的同伴報仇。
即使他們知道雙方的差距明顯,他們也依然要做那個挑戰風車的傻子,即使知道這吹起的風,不過是他們用全力轉動的,也依舊要去拚命。
他們要為自己的心活一次。..
他們將浴火重生,變成嶄新的自己。
他們不想要逃了,不想在去阿諛奉承了,不想在去為了生活,不斷的壓榨自己的自尊了。
「沒想到最後留下來的,竟然會是最弱小的人啊。」謝宣坐在不遠處,看著圍坐在一起的眾人,微微感嘆道。
司空長風見此也是微微嘆了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世道就是這樣,世家子弟,皇親國戚,可以為了名利而來,也可以為了保命而走,因為他們有的選。」
「但是這些被他們帶來的人。」說到這,司空長風深深看了一眼人群,臉上帶了點動容,「不過是些可以隨意捨棄的商品罷了。」
「唉。」謝宣呼出一口氣,搖了搖頭,「這都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
「沒錯,這的確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一旁的蘇昌河,淡淡笑道,轉頭看向前方的戰線,眉眼微頓,「現在魔教的攻勢越來越猛烈了,如果還沒有支援的話,可能即使是我們也要抵擋不住了。」
蘇暮雨看著自己手底下的人,也附和的點了點頭,「我帶來的是暗河直隸於大家長的傀,一共是十二人。」
然後又指了指他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平靜的開口道:「但是只靠他們是改變不了戰局的。」
他的聲音平淡無奇,如一潭死水,毫無波瀾,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他們的死活,只在意自己是否可以完成任務一般。
見此其他人也沒有說什麼,在他們的認知里,暗河就是這樣的,為錢不為事,為事不為人,做事毫無感情可言。
李寒衣抬頭看了看天,確定了時辰后,便準備繼續于山谷上為他們守夜了,在她的認知里,做就要做到完美,與其在這裡聽他們閑聊,不如做點實事來的實在。
「不留下來烤烤火嗎?」謝宣問道。
但李寒衣並沒有回答他,背劍騰空直上山谷上方了,絲毫沒有一絲猶豫的意思。
「真高冷。」謝宣嘴巴一抿,聳了聳肩,然後又轉過頭來,眼角帶笑,淡然的開口道:「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們很快就會有外援了。」
司空長風聽聞有些激動,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長槍,眼裡戰意盎然,「是不是陸星痕要來了。」
「哦?」蘇昌河雙目微凝,臉上的笑意也逐漸消失了,但聲音卻還是平靜如水,看不出一點的不悅,「閣下說的陸星痕,莫非是江湖上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少年劍仙。」
蘇暮雨聽此微微皺眉,饒是他多年養成的心境,在此刻也是有些波瀾的,他輕輕握住身旁的紅色油紙傘,目光沉穩如常,讓人看不出悲喜。
但緊繃的把手替他回答了他的情緒。
謝宣微微一笑,也不說是誰,他看著暗河眾人,悠然開口道:「放心吧,他不會搶你們的成果的,是你們的終究是你們的。」
眾人也不是傻子,又怎麼會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呢?
說起來也不能怪他們。
饒是這陸星痕太過耀眼了,做的事也是駭人聽聞的,他就像是這個時代的頂點,這片星空之上的皓月,只能讓人仰望卻不敢褻瀆。
他沒有徐徐而進的路程,他出世即是巔峰,他站在了這一代的最高層,他是這一代的風向標。
即使是他只是動動手指,即使他什麼也不做,只是靜靜地站在這裡,世人也只會相信,這是陸星痕所為,而不是所謂的暗河。
想到這,蘇暮雨與蘇昌河兩人的臉也是慢慢黑了下去,他們來這裡是帶著任務的,次要才是阻擊天外天,換言之阻擊天外天只能算是順帶的。
他們的主要任務是把暗河抬到明面上來,好為了未來做打算,但如果陸星痕來了,所有功勞都是他的了。
那還會有人知道暗河嗎?還會有人記得暗河也參與了嗎?
蘇昌河與蘇暮雨對視一眼,眼神好像在說,「如果陸星痕執意要動手,那就用我們殺手的方法,讓他永遠也沒有動手的機會。」
謝宣見此也沒有說什麼,只見他撇了撇嘴,向後一靠,悠悠然的睡了過去,絲毫不擔心。
開玩笑,擔心他?不如擔心他們夠不夠他揍得。
月上枝頭,司空長風微微皺眉,閉著的眼睛猛然睜開,看著枕在他身上呼呼大睡的謝宣,無奈的細喊著。
「這叫什麼事啊?」
以至深夜——
天啟皇城的皇宮內,卻還是燈火通明的,明德帝趴在床上叫喊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顯然是被人打的。
「可惡的百里東君。」他捂著自己的臉,憤怒的喊道。
半晌才回過神來,然後又冰冷的看著底下的眾人,「你們就是這樣表忠心的?」
他掃了一下低頭不語的所謂的皇城守護者們,「那個百里東君都騎到朕的頭上拉屎了,你們就是這樣的國之重臣嗎!」
明德帝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臉也變得鐵青無比,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打的。
「怎麼了?平時一個個的不是挺能說的嗎?」他憤怒的將藥罐扔向眾人,「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