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奸臣蔡京 初次交鋒

晚上回到東宮太子府邸，頓時感覺饑渴難當，一跨進東宮府門，便對春香說到，備飯食，本太子爺餓壞了。春香低頭曲身拱手答應，便向東北方小跑而去。穿過正殿而轉入偏殿坐在圓桌上回味剛才的福寧殿相談，從今天的結果來看，第一步計劃算是大功告成，初步取的了董事長的信任並找到了共同語言，不出意外，太子之位應該稍微穩妥了些，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不受董事長待見，也可以順勢和老三較量一下子，接下來可以走下一步了......！

不一會兒，只見春香領著一隊侍女和內侍魚貫而入，轉眼間，圓桌上擺滿了各類飯食，點心，水果........忽見小內侍來報：啟稟太子爺，太師蔡京求見！我微微一笑，便說道，有請大堂侯見，奉茶待之。隨即對夏香說到：你去庭院內摘二朵桃花於我。夏香俯身答應，匆忙而去。我便出偏殿，向正殿大堂而去。

一路便暗自思索著，今日福寧殿跟董事長見面，估計蔡京這老傢伙已經得到宮廷內侍的彙報以及詳細經過，只不過沒有聽到具體的談話內容，只聽見我跟董事長相談甚歡，便不斷的傳出朗朗笑聲，同時等內廷御膳房催促了三次才散去，看來這老傢伙信息很靈通，看到我今日這麼反常，平時那麼木訥的一個人，今日跟董事長這麼投緣，估計是來探聽虛實了。

一到大堂正殿，便見一滿面紅光老者俯身下跪道：下官蔡京拜見太子爺。我定睛一看，思索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六賊之首蔡京嗎，感覺年齡確實偏大，畢竟七十多歲的老人了，但是氣色很好，聲音洪亮，看來蟹黃湯包（蔡京當宰相的時候，某天請幾百個下屬一塊兒吃飯，吩咐廚子做「蟹黃饅頭」，飯後廚子算了算賬，「饅頭一味為錢一千三百餘緡。」單做蟹黃湯包就花了一千三百多貫。）確實對健康有利。我便微微一抬手，太師請起，賜座。主客入座，便有宮女奉上茶點。

蔡京便先開口說道：下官驚聞太子爺地動受傷，身體無恙否？看來確實是董事長的紅人，消息知道的挺快挺准，在封建社會，皇族健康可是機密，先客套下再說，便隨聲附和說到：有勞蔡太師挂念，只是皮外傷不礙事。心想，這老頭無事不登三寶殿，估計今天下午福寧殿的事已經知曉，所以便來打探虛實，畢竟像這種人精，只能依附在皇權表面，脫離了皇權，也就啥也不是了。對於我這個儲君，他還真的得認真考慮其站隊的問題，畢竟蔡京目前也是家大業大，有個少保蔡卞，膝下更有七子，長子蔡攸更是朝廷重臣，也可謂是兒孫滿堂了。老者都遠慮，他得為整個家族的興旺負責，也是第一責任人，要是這點覺悟都沒有，那就不是蔡京了，看來要敲打敲打下了，讓狐狸的尾巴露出來先。

只見夏香拿著二朵桃花進來，放在主坐的茶几上，我便輕觸二朵桃花說道，今天獻父皇桃花庵詩，還請蔡太師多指點一二。先明確告訴他，確有此事，我們聊的非常不錯，再則暗示下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意思就是很明確的告訴對方，你和你的家族命運以後都掌握在我手裡，畢竟我是以後大宋集團董事長，而我只需輕輕一碰，你蔡家所有的一切都將灰飛煙滅。能在政治上混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都不是一般人，對於人的每一個動作以及表情都有著深刻的理解，而有些話只能靠意會，不能言明，這就是政治和中國人的語言表達方式。

只見蔡京臉色微變，起身俯身拱手道：下官已經老眼昏花，不敢對太子的佳作妄作評論，但聽聞后，老臣斷言，這便是本朝至太祖開朝以來少有的佳作，蔡府上下幾百號人必將當做學習之楷模。這意思就是我已經老了，哪敢品論太子您，但是聽說了你們父子談了好幾個時辰，我敢以我七十多年看人的經驗保證，你是大宋公司組建以來少有的明君，我們蔡家幾百號人以後必將聽您差遣。

很多話，說了等於沒有說，沒有說，又好像啥都說了。看蔡京這個態度，我也知道了他已經明白了我的大棒，現在得給蘿蔔了，便深情說到：蔡太師亦不易，深得我皇聖心，如今又是四度為相掛太師名，勞苦功高，特別是錢幣之法，致使我大宋稅銀猛增，門生更是遍布，對我大宋有著突出貢獻。意思很明確，就是您也不容易，四起四落為相，就你那套禍國殃民的金融手法，雖然搞的稅收大幅度增加，但是導致大宋境內通貨膨脹了數倍，但是也不能怪你，你也都是為了滿足董事長的揮霍而已，這個我可以理解，你坐了幾十年宰相，提拔了那麼多官員，你這些黨羽你要注意點，不要坑了我們大宋集團。

只見蔡京臉色微微一變，面露難色，好傢夥，太子爺你這是要揭發我老底啊，看來不好糊弄過去了。隨即說到：即為人臣，定當為主分憂解難，門生下吏亦是權宜之計，還望太子見諒，錢幣之法，老臣以後還請太子多指示，老臣定當尊辦。這是在推脫啊，太子爺啊，我身為宰相也是沒有辦法啊，董事長花銷太大了，我得想辦法搞錢啊，不發行些國債，不印些紙幣（交子），哪能支撐起董事長的消耗呢。至於「生辰綱」,「花石綱」這都是董事長的愛好，他對此深迷不能自拔，而這些我也得找下面的人來干，光我一個光剛司令也辦不到，在這當中他們貪墨了多少錢，我也心裡有數，但是這有啥辦法呢，畢竟有些還是權宜之計，睜隻眼閉隻眼，想讓馬兒跑，多少給點草，至於以後你要是需要用錢的地方，只管開口，我定當讓你滿意。

有了這個態度，感覺今天的目的是達到了，還有點超出了預期。看來錢是沒有問題，這傢伙一條線不知道貪污了多少錢款，目的也達到了，那就給點保障和總結了。說道：蔡太師言重了，指示談不上，如今大遼國也是岌岌可危，金人又虎視眈眈，西夏國反覆無常......身為大宋重臣，要以國家社稷為重，有國才有家，也只有國強民才能安，只要汝等一心為民，一心為國，大宋必將恢復到太祖盛世時期，史筆如鐵啊。

這是警告啊，你說的有點嚴重了，目前董事長當家，我能指示你啥，不能讓這老賊在父皇面前倒打一把，今天這個局面你也看到了，大遼帝國也快完了，金兵又想來搶劫了，西邊的邊界也不是太安穩，你身為宰相，不為國家著想，還一心想著個人享受，貪污受賄，你不要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後世在做史記的時候可都是清清楚楚，你不想遺臭萬年，就好好配合我們，把國家建設好，讓民眾也滿意，想當年大宋開國，那不是想打誰就打誰，想滅誰就滅誰，哪是現在這樣窩囊，還割地賠款。

只見蔡京瞪大了眼，嘴巴微張，半晌后才頓了頓神，這到底啥情況，你咋啥都知道，太意外了，我在你前面成了透明人了。以前咋沒有發現你這麼厲害，這是殺人還要誅心啊，太tm狠了，我蔡京甘敗下風，大寫的服，以後你就是我老大了。趕緊跪下道：太子爺所言極是，老臣萬分慚愧，聽太子爺一席話，老臣豁然開朗，猶如醍醐灌頂，振聾發聵，有國才有家，國強民安，老臣回去必將太子訓示裱做家訓，以育蔡家後人。

聽到這裡，心想，這老賊算是服氣了，徹底了服了。人啊到了一定的年齡，顧忌的事情就會不一樣，七十多歲的老人了，想的更多的是如何讓家業興旺，子孫享福，儘力為他們鋪平道路，還得落個好名聲，誰願意遺臭萬年，留下千古罵名呢。正所謂「人之初性本善」「人之老言也真」，關鍵你要有足夠的能力，再加上方向的引導，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們定當萬分努力，畢竟老話說的好，「浪子回頭金不換」。事情說到這份上，態度也給了，也就明確了，便說道：蔡太師請起，蔡太師請起，只要我們做臣子的團結一致，眾志成城，大公無私，一心為民，一心為國，我相信大宋必將超盛唐，蔡太師以及蔡家必將名垂青史。這麼大年齡了，不要動不動就跪拜，受不了啊，你以後跟團結在我的周圍，一心一意給我辦事，我相信經過我們一起努力，會把國家治理好，也讓你們蔡家少挨後世罵。

說了這麼多，也是渴了，隨手端起茶杯喝了幾口道：蔡太師請喝茶，這是今年南方進貢的新茶，甘甜清爽，對身體好。老傢伙你也老了，過不了幾年你也馬上去見我太祖了，人走茶涼你是懂的，你現在要給我看好南方那幾個傢伙，他們貪墨的錢財足夠多，要是能扳倒他們幾個，我相信會讓你心情舒爽，身體健康，多活幾年的。只見蔡京雙眼一轉，隨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老臣謝太子賞茶，老臣就不打攪太子休息了，老臣告辭。意思是我懂了，我早也聽說，南方那幾個搞「花石綱」的截留了不少，霸佔了很多錢財，我這就回去好好研究下，咋收拾他們！到這裡就差不多了，我便隨口說道：春香，替我送下蔡相，下次蔡相來，你第一時間稟報與我。很簡單，就是蔡老頭，你以後跟我對接人就是春香了，有事我會著春香給你口信，你見她就像見我本人。蔡京連忙說道：有勞春香姑娘了，老臣告退。很明確的表示，太子爺，老臣收到，以後她就是對接人了，那我走了。

看著蔡京慢慢離去的背影，感覺他的背有點駝，走路也是非常小心，邁著小步伐，確實啊，這年頭，誰也不容易，這麼個老人了，還為家族奔波，畢竟伴君如伴虎，跟皇族打交道，隨時可能一人得道，全家升天，升天也許還是天堂。有點心疼這老頭，但是一想起他以及蔡家的所作所為，也就平復了，畢竟每個人都要為過去的錯誤付出代價，只是時間的問題和代價的多少而已，希望他能把握機會，減少些蔡家的對人民所犯下的深重罪孽！想到這裡，感覺今天有點累了，隨後跟三香說道，我累了，準備洗漱用品吧。隨即轉向偏殿，走向內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