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要真對我有這麼好就好了
祁硯清有一瞬間的愣怔,有點耳鳴,他沒聽清白繁又說了什麼。
祁盛看他這副對人愛答不理的態度就來氣,「你是哥哥!你別像個小孩子一樣鬧彆扭,跳舞終歸不是正道,慢慢退了吧,公司的股份我還是會分給你,總不可能餓死你!」
白繁也在勸:「見面之後你們別吵架,楚星很喜歡你這個哥哥,硯清,你對楚星別太冷淡好嗎?」
兩方夾擊勸說,一口一個楚星,一句一句的別欺負他。
倒顯得他成了個多惡毒的人。
祁硯清嗤笑,猛地起身,凳子摩擦地板發出難聽的聲響,他雙手撐著桌沿有些輕喘:「再說最後一次,我不要公司,跳舞的事,你們管不著我。」
「老子怎麼就管不著你了?!你要是有你弟弟一半省心我就謝天謝地了!造孽了有你這麼個玩意,從小就不省心,老子就該打死你!」
祁硯清對上他憤恨不平的眼神,落下的碎發有些擋眼,他直勾勾地看著祁盛,清亮的目光挑釁十足。
「現在也不晚,來打死我。」
場面一度混亂,白繁一手推開祁硯清讓他先走,又急忙抱住祁盛。
「硯清你今晚沒吃多少,回去記得再吃點……別生爸爸的氣啊,等我再給你打電話。」
砰的一聲,家門被甩上。
祁盛怒罵的聲音在門后響起:「就知道他養不熟,就該讓他爛著!管他幹什麼!」
祁硯清原地站了幾分鐘,周簡給他按喇叭讓他上車。
上車后祁硯清一句話都沒說,臉色陰沉周身氣場冷冽,周簡這個話癆也沒敢多說話。
眼看著祁硯清臉色越來越白,周簡擔心地說:「清清你還好嗎?哪兒不舒服?」
祁硯清呼吸有點喘,一手掐著胃,「……停車!」
車子還沒靠邊停穩,祁硯清就衝下車,扶著垃圾桶就吐了,胃裡有刀子似的攪疼,喉嚨泛著血腥氣,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周簡看著他手背上的紅點,「你過敏了?!」
祁硯清說不出話,用力扣著胃,把晚上吃的那點都吐了,直到酸水都吐不出來才上了車。
「還好我包里隨時帶著葯,不然這附近都沒個藥店!咱是過敏體質,自己多注意點啊老天爺!」周簡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從包里翻出葯。
祁硯清吃過葯后就靠著椅背休息,胃很疼,身上很癢。
幾乎每次從祁家離開都會過敏。
白繁不僅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還不知道他對很多東西過敏。
那些所謂的他喜歡的,也都是祁楚星喜歡的,他和祁楚星口味完全不一樣。
「休息一天吧,我現在把機票退了。」周簡看他狀態不好。
「……去機場。」祁硯清閉上眼,語氣不容置喙。
「你!」周簡握著方向盤,「犟死你了!」
說來最可笑的就是白繁在儘力表現出對他好、愛他、想讓他融入祁家。
可偏偏每次都用實際告訴他,他在那個家有多格格不入。
他們漫溢的關心,有多不走心。
.
再和陸以朝見面,已經到了約定的陸老爺子八十大壽。
陸以朝打不通祁硯清的手機,驅車回家看到家裡也沒人,清冷的也不想住過人的樣子。
門口地墊上扔著個紙箱子,裡面裝著三個獎盃和證書。
他拿出來看了看,d國的舞蹈大賽,祁硯清這是飛了趟d國?
又試了一次,還是打不通,他給周簡打過去。
「祁硯清和你在一起?我找他有事。」
「陸老師,我沒和清清在一起,我把他送回家了呀,現在不在家了嗎?」
陸以朝眉頭緊鎖,「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大概兩個小時前吧,這幾天清清沒怎麼休息,身體也一直不舒服,回來路上都困不行了,按說該補覺啊……」
陸以朝掛了電話,翻開手機軟體看了看,然後開車走了。
昏暗的環境,震耳的音響,偶爾響起吃爆米花和竊竊私語的聲音。
巨幕屏上外星人正在轟炸地球,巨響震得座椅都在顫動。
電影院最後一排的角落坐著一個人,戴著口罩和漁夫帽,正低著腦袋睡覺,完全不受影響。
電影結束后,全部燈光打開,祁硯清瞬間醒過來,目光惺忪睏倦,看著大廳的人快走完了。
他捏著脖子起身,拿出手機看時間,被未接來電驚到了。
周簡的,舞協那邊的,還有陸以朝的。
嗯……打了八個。
祁硯清心情好了不少,回撥過去,「陸總,有急事?」
「出來。」低沉的聲音透過手機,聽起來有種溫柔的錯覺。精華書閣
好幾天沒見了,祁硯清步伐快了些,走到電影院門口又慢下來,欲蓋彌彰的模樣自己都覺得好笑。
一出去就看到路邊停著那輛騰輝,車窗搖下,陸以朝沖他擺了下手,「清清。」
快十天沒見了。
他想陸以朝了。
可叫出這個稱呼就代表周圍有人拍他,又在演戲。
祁硯清勾了勾唇,坐到副駕,「沒想到陸總親自來接我。」
陸以朝摘了他的帽子,看他困到發紅的眼圈,不止困,他看起來有點脆弱,皮膚冷白,唇色很淡,偏那雙眼睛長得明艷勾人。
「好久不見啊,陸總。」祁硯清被迫跟他對視,笑了幾聲。
「嗯。」陸以朝壓下他的帽子,遞給他一袋糕點。
風吹動祁硯清及肩的長發,捎著紅玫瑰的馥郁香氣。
陸以朝升起車窗,然後就聽祁硯清嘆了口氣。
「怎麼了?」他問。
祁硯清靠著後背,透過車窗果然看到了有人在拍他們,他把糕點放在手邊,興趣缺缺地搖頭:「沒什麼。」
我只是在想,你要真對我有這麼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