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要回家
波光粼粼的海面,微風輕拂,幾棵長草緩緩搖曳,長長的沙灘後世是延綿不絕的森林。忽然,海面上空數道閃電乍現!卻詭異的沒有任何聲音,而且天上也沒有雲,不斷閃現的閃電白芒,似是不屬於這片天地般。持續了幾個呼吸,閃電便已消失不見,微風依舊,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寂靜,無止盡的寂靜,淺海中有些光團在閃動,是生命,又不像。這片天空在閃電出現了一個月後,依舊保持著這種寂靜,但這種寂靜終於被打破。一青一白兩道光華從森林一面飛速接近,在海面上驟然停住,漂在空中,竟是兩個俊逸的男子!這種只出現在電視、小說里的景象竟出現在這裡,兩人站立在空中,一人身穿青sè衣袍,手握泛著淡淡白瑩光的短尺,眼神四下掃動著,像是在尋找什麼。一人身穿白袍,腰間別著三把笛子,隱含一代宗師的氣度,眼神只是淡淡掃了一下下方的海面。
「師兄……」這名青衣男子望向白衣人。
「再等。」白衣男子望向海面,靜靜的看著。
又過了約莫兩分鐘,白衣人手輕輕一揮,「青羽,燃香。」「是。」名喚青羽的青衣男子從袖中取出一個黑sè盒子,打開,一道紫sè光芒直shè海面,折shè成一道高達三十丈直徑三丈的巨大紫sè光柱。
驟然!海水翻湧起來,藍sè的海面像開水般沸騰,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海遠處傳來,聲音渾厚有力,「你們來得很早啊,不過,為什麼只來了兩人呢。」話語落畢,光柱上方閃現一道白芒,一個清瘦的老者巍然站立,深陷下去的酒窩噙著半點笑意,微微點頭,「白華,青羽,跟我來吧,你們只來兩人,擔子可是有些重啊。」「有勞清老了。」沒再說話,清瘦老者大袖一揮,揚起一道巨大的波浪,竟形成耀眼的光團,裹住三人,轉眼消失在了海面上。
光柱也隨著迅速淡去,海中的光團似是受到牽引,慢慢移向即將消失的光柱。海水中的光團速度終究慢了一步,巨大的光柱消失得極快,幾個光團卻是慢慢聚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大光團。
「這是哪……,我在哪……,醫院么?」
一個意識緩緩回蕩,若發出的是聲音,必然會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這個意識好像非常虛弱。許久,他「看見「自己了,不再是有血有肉的軀體,他所看見的不再是前方的景象,而是以自己為中心的一片,而自己,竟是一團光,他意識好像清晰了許多。
「我死了?真諷刺,不明不白就這樣了,老子在做夢么,呵……」
思緒萬轉,王晉想起了似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他在三樓自習室看書,接到了個電話,「喂,小晉子,快來,二號教學樓,老白要跟那個妹子表白啦,快快!」王晉一聽,呀,稀奇事啊,老成悶悶的老白居然真發瘋了,要跟那暗戀半個學期的學妹表白,哈哈。收拾書筆,直奔二教,到了那裡已經圍上了幾個人,有男有女,都是要好的朋友,大家全然不顧天上的烏雲以及開始肆虐的大雨點。王晉剛好趕上重頭戲,老白沖著低頭不語的女主角大吼:「那誰!我!我喜歡你!」身後的紙箱驟然打開,一抱氣球拉起一條做工粗糙的條幅直升上天。風有點大,但歪歪斜斜的還是看得清上面的字:xxx我愛你。所有人都配合著歡呼了,但一聲炸雷突然驚響,閃得大家一抖,紛紛尖叫著朝樓道跑去,但緊接著又一道雷,王晉便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便是這個景象,自己這算是鬼么,王晉想著,這裡是哪也不知道,好好一個大二的學生,老子大好青chun大好年華啊……
心中很是苦澀,很久未盪起的情緒,王晉想哭!但他哭不出來,他發不出聲音,周圍也寂靜得可怕,微風依然吹著長草,搖曳,搖曳。而在地球上王晉的家中,他的親人依舊沉浸在悲傷中;他的學校,風波已停,學生們時不時會談起那次有人雨天去樓頂表白遭雷擊,三人遇難,當時新聞都報道了,要大家注意。
沒有怨懟,只有長長的無奈,王晉試著動搖自己的身子——光團緩緩移動,竟驚奇地發現自己可以懸浮起來!這讓王晉久久沉浸在空白的意識略微興奮了起來,慢慢的漂上飄下,王晉還發現自己這個樣子還可以去吸收海中的其它光團,還可以隨意控制自己這團光的大小,無聊至極的王晉玩得不亦樂乎。
黑夜降臨,出於對黑夜本能的懼怕,王晉把自己折騰了半天已經形成了十丈大小的光團縮成巴掌大小,藏進沙里,意識看向天空。
天上沒有月亮,只是星星非常多,天空泛著藍sè,星雲更是呈現詭異的淡紫sè,於是地面也不是很暗。不對!王晉一個激靈,這片星空不對!這不是在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地方!就算是南半球也不對。王晉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所在的地方,這片土地,不是地球了,那包括這一切匪夷所思的景象,就毫無奇怪可言。深深地恐懼,深深地無力感,深深地思念,讓王晉心緒更是凌亂。
「這是為什麼,老天爺你故意捉弄我?告訴我這只是夢,我應該在醫院,我應該在宿舍,我只是在課上睡著了!」
激蕩的思緒幾近瘋狂。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我要回去!」
激念起,掩埋在沙中的光團瞬息膨.大至原狀,光團翻轉,發齣劇烈的光,卻照亮不了沙地。翻轉了數息,光團一閃,形成了一個人,他是王晉!王晉趴在沙上,雙手深深抱著頭,又是一聲無意識的「我要回家」,但他立馬安靜了,因為他發出了聲音,他茫然的看自己,t恤,休閑褲,休閑鞋,活生生的人。掐了掐自己,王晉眼中流淚了,他能感覺到他在掐自己,但他感覺不到痛。他想控制自己浮起來,如魔術一般,隨著意念漂在半空,眼前所見,依然是意識所現360度的一個範圍。
我不是一個活活生生的人,我只是一團光,身軀,只是光團具體表現出來了而已,我不用吃飯,不會餓,甚至不用呼吸,而呼吸,只是意識在做於是身體動了。王晉明了了,一切都不在了,現在他不知道在什麼鬼地方,不知道有什麼未來,重生於這片陌生的星空,自己,還回得去么。
沒有恐懼,王晉沉沉睡去,不知什麼時候了,王晉醒來,他注意到天上沒有太陽,只是大地都亮了,也沒了星星。微風拂面,王晉心思一閃,又變回了光團,沿著海面,慢慢向海中飄去。他要去繼續吸收光團,他有感覺,這些光團有用,讓他有力量,而且直覺告訴他,光團已經不多了。
接下來的兩天,王晉走遍整個海灣的淺灘,找完了所有的光團並吸收,夜晚,他就不斷回憶以前的事情,他稱這些回憶為,前世。再次入夜,王晉縮成巴掌大小的光團躲在沙里,他感覺這樣才安全,望著天空,又開始發獃。兩天來他沒發現哪裡有會動的生物,人,動物,昆蟲,都沒發現。他舌頭沒味覺,但他能斷定海水不咸,因為曬不出鹽,而且這海水……貌似也沒有任何微生物一般。
在發獃與思考中,王晉進入了睡眠,淺淺的意識,重複著苦澀的思緒,「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