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養父家的鬧劇

出了火車站，柳醫生看了看手錶，早上八點多，她帶著向唯一在火車站附近的國營飯店買了四個包子，一人兩個。

熱乎乎的包子，芹菜肉餡，咬在嘴裡香噴噴！向唯一下鄉的時候天天玉米面饅頭、雜麵饅頭吃著，現在找到親生母親了，吃食上是從來沒有虧待過她。

母女倆吃完包子，向唯一負責帶路，前往養父家。

機械廠家屬區距離火車站比較遠，母女倆走了兩個多小時才到，養父養母上班還沒有回來，當初下鄉的時候，養母就把向唯一的鑰匙收回去了，所以她們只能在門口等著。

十一點半的時候，陸陸續續有機械廠的員工下班回來了，有些認識向唯一的人，還上前打了招呼，隔壁的大媽更是說個不停！

從隔壁大媽口中，柳醫生和向唯一知道了一些情況。

突然隔壁大媽停了下來，原來是向唯一的養母黃玉香回來了，她一看見向唯一就破口大罵：「臭丫頭！沒有良心的白眼狼！……讓你下鄉，你倒好！找到部隊去了，害得我女兒下鄉去了，你怎麼還敢出現在我家門口！你給我走，我家不歡迎你！」

柳醫生從來沒有見識過這種場面，她整個人都懵了！可是人家一直在罵她的女兒，聽得她這個當媽的心疼！向唯一聽著倒是沒有什麼感覺，陌生人而已！

人家既然不歡迎，她們走就是！向唯一拉著柳醫生轉身就走，一句話都懶得說！

走出機械廠家屬區的大門，母女倆正好遇見向唯一的養父向紅兵下班回來，他看見向唯一，激動地說道：「一一，你回來了！快，跟爸爸說說是怎麼回事？」

「我找到親生母親了，就是我旁邊的這位，媽媽，這是我的養父。」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這個時候向紅兵才發現向唯一旁邊的柳醫生，他以前在部隊也是見過柳醫生的。

「向同志，非常感謝你們這麼多年對一一的照顧！」柳醫生疑惑的是當初向紅兵為什麼要帶走向唯一？她想問，但是想想問了也改變不了事實，索性就不問了。

「柳醫生，一一，我對不起你們啊！當初……」向紅兵艱難開口，想說一下當初發生的事情。

「向同志，我已經不想知道當初的事情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我這次是專門過來感謝你們的！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向同志收下。」柳醫生打斷了向紅兵的話，遞過去一個鼓鼓的黃皮信封。

「柳醫生，你不怪我就很好了！我不能收你的東西！」向紅兵沒有那個臉去接柳醫生的心意，他知道信封裡面肯定是錢和票。「柳醫生，一一，你們大老遠過來，去家裡坐坐，休息一下。」

「不用了，剛剛已經去過了。」見向紅兵不收，柳醫生也沒有強迫，至於去他家，她們母女倆是不會去了。

聞言向紅兵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肯定是遇見黃玉香那個蠻不講理的女人了！他更加不好意思，當初如果沒有利用向唯一，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葯！他嘆了口氣，說道：「柳醫生，一一，走，附近有一家國營飯店，我做東，吃了飯再走。」

「向紅兵，你今天敢請她們吃飯，我們就離婚！」黃玉香在家裡想到向紅兵下班也快回來了，她擔心向紅兵會因為愧疚做些什麼，趕緊追了出來，剛好聽見向紅兵要去國營飯店請她們吃飯。

「離婚就離婚！」向紅兵也是要面子的人，他當初是瞎了眼，娶了這麼個胡攪蠻纏的女人！

聽見向紅兵這樣說，黃玉香立刻坐在地上哭天搶地：「老天爺啊！我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嫁給向紅兵，照顧老的，照顧小的，吃不飽、穿不暖！……現在這個天殺的，還要跟我離婚！……」這個時候她早就已經忘記了是她自己先提離婚的！

柳醫生和向唯一站在一旁，沒有理會黃玉香的哭鬧，向唯一來到一臉無奈的向紅兵面前，說道：「爸爸，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爸爸了，以後你多保重！謝謝你以前對我的疼愛！」這些話是她代替原主說的。

「一一，爸爸……」向紅兵說不下去了。他想到了向唯一小時候最是粘著他，看見他總是「爸爸」「爸爸」地叫著，一轉眼，孩子長大了，找到了親生母親，離他也越來越遠了！

「向同志，我們就先走了，再見！」柳醫生打了一個招呼，帶著向唯一離去。精華書閣

等柳醫生和向唯一母女倆一離開，黃玉香從地上站起來，隨便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鼻涕，她雙手叉腰罵道：「向紅兵，你倒是說話啊！啞巴了嗎？當初你在部隊，誰給你照顧你父母的，你個沒有良心的東西！你不是人！」

「罵夠了沒有！沒有你繼續，恕不奉陪！」向紅兵知道離婚是不可能的，這年頭離婚可是要被別人看不起！再說，孩子們都這麼大了，忍忍一輩子就過去了。

「哼！」黃玉香打心眼裡看不起向紅兵，當初轉業回來明明是機械廠的廠長，結果現在呢？就是機械廠的一個車間主任，別人的官是越當越大，他倒是越當越小！

向紅兵回到家中，一邊抽煙，一邊想著以前：當初他從戰友手中接過照顧向唯一的任務，一開始並沒有想著要把孩子帶回老家的，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他要轉業了！他想要一個好的工作，他利用了向唯一的身份，得到了機械廠的廠長一職！現在他之所以變成車間主任，還是因為向唯一，可以說「成也向唯一，敗也向唯一」！

話說另一邊柳醫生帶著向唯一來到不遠處的國營飯店，點了飯菜，付了錢和票。母女倆坐著等，柳醫生揉了揉向唯一的頭髮，說道：「是媽媽的錯……」

「媽媽不是你的錯，本來就應該過來一趟，雖然結果不是很好，至少我們問心無愧就好了！」向唯一知道這一趟是肯定要來的，早點來晚點來而已！

「嗯！」柳醫生的心情起起伏伏，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明明是上門感謝人家的，結果卻……

母女倆默默吃完午飯，走回了火車站，買到了明天回去西北的火車票。

柳醫生和向唯一在火車站的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母女倆踏上了回家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