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轉校生報到
深沉的夜空透著似有似無的光,如同平靜的深海不起半點波瀾。幽幽的月光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浮動著的夜風帶著那份憂傷吹進b市。
「咔嚓。」門開了。
晚上十點半左右,景辭帶著一身的酒氣回到了那個豪華而令她壓抑的喘不上氣的家。
「老景,你看看這就是你那個不爭氣的女兒,學習成績不好就算了,還成天和她的那些狐朋狗友在外面鬼混。就她這樣你還將公司給她,早晚給你整破產了。」餐桌上正吃著飯的沈情濡一邊盛著魚湯一邊陰陽怪氣的說道,隨後將盛好滿滿一碗的魚湯放在了景澤面前。「你看看我給你生的兒子,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
她本就心煩意亂,回到家裡就看見沈情濡那充滿埋怨的眼神,心裡煩的不得了。
「沈情濡,你生的景澤是挺優秀的,只不過命不好,沒能攤上個我那麼好的母親。這景氏集團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在她的遺囑上可是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將來這公司不管是一路生花也好,還是一夜破產也罷,這都是我這個景氏繼承人該操心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個無名小卒在我面前指手畫腳。」景辭直接將沈情濡剛剛盛好的那碗魚湯放在自己面前,端起來沒幾口就喝的乾乾淨淨。
「那是我給我家景澤做的,他今年要參加中考,得多補補身子。」沈情濡又急又氣外加些許無奈的叫嚷道。
景辭擦了下嘴,薄唇淺揚。
「喝這玩意得補到什麼時候,有病就去醫院,讓醫生多給你家景澤開點葯,可比這玩意管用多了。」
「你怎麼說話呢你?」沈情濡騰的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用手指著景辭吼道:「再怎麼說景澤他也是你的弟弟,你怎麼把話說道這麼的難聽呢!喂,小兔崽子,后媽也是媽,你給我站住!你聽見了沒有?」
「行了,你就消停一會兒吧。這麼多年了阿辭她什麼樣你還不知道嗎?她連我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你。」景立深邊夾菜一臉不在意的說道。
沈情濡臉都給氣歪了,面色鐵青,臉上的肌肉都在不由控制的抽搐著。
「還不是讓你給慣的,老景,你偏心可不是一星半點兒。她景辭是你親生的景澤就不是了嗎?你要是對小澤有你對那個小兔崽子一半好我也就算燒高香沒白嫁了。」沈情濡一把奪過景立深還沒有吃完飯的碗走進了廚房。
「你看看你說的都是些什麼話,阿辭她怎麼了。她只要每天活的開開心心的就夠了,我本來就沒想過讓她走我的老路,最後變得那麼的累。」
景立深被沈情濡整的也沒有再吃下去的心情,起了身來到了客廳。
景立深緩步走到景辭身邊,臉上掛著慈愛的笑。
「阿辭,你這一整天都不在家,幹什麼去了?」景立深坐在沙發上柔聲的問道。
「和朋友玩去了。」景辭打著遊戲連頭都沒抬的敷衍道。
「你今天早點睡覺,好好休息,明天去學校報到。等上了學就將心收一收,都放在學習上,就算不能出人頭地好歹也得考個本科,這樣公司里的那些老傢伙才會服你。」景立深語重心長的勸導道,將自己剛剛剝好的橘子遞給景辭。
景辭抬了抬眼皮看著景立深,用手接過橘子吃了兩口。
景澤吃完飯就一直站在客廳的一面牆板后默默的看著景立深對景澤那份小心翼翼的關心,牙齒咬在下嘴唇上有些發白。那是他從小就可望不可及的父愛,卻被他的那個姐姐一次又一次的無視。
「聽說你轉到我們學校了?」景澤等景立深離開後來到景辭身邊問道。「我在學校里跟我母親的姓,見到了別叫錯了。」
景辭緩緩的起了身,將屏幕上有著驚人戰績的手機放回兜里然後輕輕的拍了拍景澤的肩膀,「放心,你在初中部我在高中部,咱倆見面的機會很少的。就算見到了我想我應該也會直接無視掉你吧,不過你確實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比我小了幾歲就直接跳級調到了初三。」
景澤轉過身子眼神複雜的看著景辭的背影。
景辭回到房間后靜靜的看著窗外,深沉的如墨一樣的夜送走了晚霞,等待著黎明的破曉。
「該起床了!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
景辭睡眼惺忪的關掉鬧鈴,昨晚打了個通宵的遊戲,早上六點左右才有了困意。
起身看了看錶,已經是下午四點了,景辭下了樓隨意的吃了頓飯後就單手拎著書包往學校趕。
楚明中學的語文老師代語欣正有聲有色的講著古詩,下面的學生卻是睡倒了一片。
「代老師,你們班的轉校生到了。」教室的門打開一條縫,一個比較年輕的老師說道。
話音一落,趴在課桌上睡得正香的學生齊齊抬了頭,儘可能將脖子伸到最長好奇的看向門外。
只有暮鶴雲除外,他依舊趴在課桌上半睡半醒,頭髮被壓得有些凌亂,細長的漫畫手露出幾根青筋,似乎是在忍耐著什麼。
「男的女的?好不好看?」
教室裡面鬧哄哄的。
「你們好,我是景辭。」景辭走上講台不冷不淡的說道。
景辭的話剛剛說完,下面立刻就炸成一鍋。歡呼聲叫嚷聲一陣蓋過一陣,震的隔壁幾個班的老師不得不停止講課。
暮鶴雲終於再也忍不下去了,牙齒咬得咯咯響。脖子上的青筋鼓起,像是一條又一條的蚯蚓,揮起拳頭就朝旁邊叫的最歡的楚頁城砸下去。
「老,老大,你快看講台。」楚頁城用手抱著頭哆哆嗦嗦的說道,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暮鶴雲皺起眉頭看向講台。
景辭規規矩矩的穿著校服,扎著一個高馬尾。
明明什麼都是學生該有的打扮,但怎麼看上去怎麼不像學生。可能是她骨子裡透出來的桀驁,一眼便是驚鴻。
暮鶴雲將抓在楚頁城脖子上的手放了下去,右手轉著圓珠筆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看向景辭,不自覺的痞笑了一下。
「我之所以來這個學校是因為在上一個學校將十個人打進醫院犯了校規被學校勸退,不過我現在脾氣相比以往要好很多,我希望能與各位好好相處,也請大家多多關照。」景辭淡淡的笑了笑,一副純欲無害的樣子。
下面歡呼的聲音立刻就停了下來,若不是窗外的樹葉還在搖曳著,就會誤以為時間靜止了,只能聽見無數雜亂的心跳混在了一起。
一秒,兩秒,終於有人叫出了聲。一聲,兩聲,隨後雷鳴般的掌聲響了起來,聲音要比剛才的聲音更加響亮,隔壁的幾個班不知道有多少根粉筆都斷在了這場歡呼聲中。
「停下!都給我停下!這是上課,注意課堂紀錄!」代語欣用手敲著講桌說道,隨後指著一個靠牆的空座說道:「你先坐在那裡。」
景辭走下講台來到自己的位置前面,她的位置靠牆,同桌沈婉晴顫抖的起了身給她讓開了一條道。
代語欣繼續講起了課,與以往不同的是沒有一個人再睡覺了。只不過他們依舊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學習上,一個個好奇的打量著景辭。
「哇塞,真的有這麼高顏值的人嗎?」景辭後座許溫月感嘆道。
「畫這麼濃的妝,指不定長什麼樣子呢。」許溫月同桌程思淼翻了一個大白眼說道。
「別這麼說,你看她的臉,一看底子就好。」
景辭耳力驚人,將後面兩人的悄悄話聽得一清二楚,嘴角向上挑起了一個難以察覺的弧度。
之後的二十分鐘里,景辭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覺,課桌上的語文書連翻都沒翻,就那樣孤零零的擺在那裡。